獵人高興地把點心接過去,他的確餓了。剛吃了一口,香得他眼睛瞪老大,說道,“老天,這東西怎比肉還香。”也舍不得吃了,隨手扯了兩片大樹葉下來,把蛋糕包起來揣進懷裡。又笑道,“不怕姑娘笑話,我小閨女可愛得緊,我把這稀罕點心留回家給他吃。”
許蘭因對這獵人的印象更好了,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到了岔路口才分手。
許蘭因也知道了他姓洪,家住南平縣城,有一個小閨女叫芳姐兒,剛剛三歲。她暗道,家住縣城的獵人可是少之又少。
回到家,許蘭舟拿著農具正準備下地。
她把兩兄弟拉進秦氏房裡,秦氏坐在炕上補衣裳,那兩個大玩偶已經做好了。
許蘭因拿出十五兩銀子說了經過,許蘭舟和許蘭亭具是高興不已。怎麽近段時間好事接二連三往她家湧,更確切地說往許蘭因的身上湧。
許蘭因沒說小木牌的事。百草藥堂的東家能跟老神醫搭上,應該是大富貴,這塊牌子暫時保密,傳出去了惹禍。那盒藥膏也不敢說可能是如玉生肌膏,更容易惹禍,隻說能增白,還能修複小疤痕。
她隻說自己遇到一個老采藥人,看上她手中一種她也不認識的草藥,用一個銀角子和藥膏換了去。而少年找的老神醫是不是那個采藥人,她也不知道。
秦氏也聽過張老神醫的名號,神情嚴肅下來,她不確定閨女遇到的是不是傳說中的老神醫,還是囑咐幾個孩子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又再三囑咐許蘭因那盒藥膏要節省著用。若那人真是老神醫,給的就是好東西。
秦氏把十兩銀子接了過去,說道,“這些銀子加上前些天你給的,夠買六畝地還有多,那五兩你自己留著置嫁妝。以後家裡的日子好過了,還要給你多多的攢……”名聲壞了,嫁妝再不多些,哪個後生願意娶。
她後面的話沒說出口,許蘭因也猜到了。手裡有錢心頭不慌,許蘭因很爽快地把五兩銀子接了過去,至於嫁不嫁不以後再說。
許蘭舟還是怕許蘭因敗家,有些不讚同秦氏給她那麽多銀子,但給都給了,他也不好多說。囑咐道,“姐要把荷包捂緊些,別再被人騙了。”
許蘭因去廚房洗了手,趕緊回自己小屋,從炕櫃裡拿出那個小木盒。
她打開蓋子,用左食指挑了一點抹在右手背的一條刮痕上,這是上午扯金狐藤時被樹枝刮傷的。刮痕不嚴重,細細長長像一根紅線,當時隻流了幾顆小血珠。
藥膏一擦上,手背立馬感覺冰冰涼涼,抹了藥膏的皮膚也瑩潤白皙了不少。
許蘭因笑彎了眼,這藥膏即使不是如玉生肌膏,也是極好的美白護膚品。
因為手上抹了藥膏,她便不願意做飯了。借故手痛,指揮許蘭舟做,她可沒有男子遠庖廚的觀念。
許蘭舟因為姐姐掙了那麽多錢,乾得渾身是勁。把野雞收拾乾淨燉下鍋,又把雞腸子處理好,還能炒碗雞雜。便不舍得吃野兔和羊肉了,把羊肉抹了鹽掛在房簷下,野兔他明天拿去鎮上賣。
雞燉好了,許蘭因舀了一大碗端去大房。回來指導許蘭舟炒了一個醃菜雞雜,一個燒豆角。
一家人吃得滿足,許蘭因和許蘭舟沒怎麽吃雞,留著給秦氏和許蘭亭補身子。
睡覺前,
許蘭因就發現那道刮痕已經不泛紅了。第二天一早,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伸到小窗下,微弱的晨光中,手背上那條刮痕已經消失不見。而且,四周擦過藥膏的肌膚也比其它的皮膚微微細膩白皙了一些。 許蘭因呵呵笑出了聲,這盒神奇的藥膏肯定是如玉生肌膏。連燒傷和燙傷受損的肌膚都能修複,何況是這一條細細的刮痕,幾個時辰就搞定。
許蘭因再把那個小木盒拿出來,這個量,足足有給蘇晴的五六倍之多。也不知原主采的黑根草是什麽奇藥,居然能換這麽多玉如生肌膏。書裡說這種藥膏千金難求,那麽跟它等價值的小木牌不知要換多少錢。老神醫還說了,他的人情錢買不到,也可以換成求那個東家辦事,那麽這個牌子暫時還是不要去換錢。 又想著,若那東家特別高大上,自己一個農家的事求他辦,豈不是殺雞用了牛刀……
換錢還是另做什麽,再看看吧。
想到傻傻的原主,許蘭因很是為她心痛。明明有天大的際遇,卻一點不知情,活得那麽卑微,為幾顆棗子喪了命。
她把小木盒放進炕櫃,鎖起來。小木牌和小木盒都裝在一個普通的荷包裡,即使有小偷光顧,也不會注意到它們,而是會去偷裝了銀角子和銀錠子的荷包。
她靠在炕頭,想著那兩棵黑根草到底有什麽奇妙藥效,能讓老神醫給原主這麽多如玉生肌膏和那塊小木牌還覺得她虧,她仔細回想著老神醫的每一句話。
漸漸地,老神醫一句話模糊的話清晰起來,“……這真的是黑根草……一個甲子才變種一次,萬千茉草中隻變種一棵……終於可以……”
“終於可以”什麽,許蘭因無論怎樣也想不起來。但是她已經可以肯定,黑根草是茉草的變異,六十年才能變異一次,萬千棵茉草才能變異一棵。而且,應該只有燕麥山的環境才適合茉草變異,也才能把萬裡之外的老神醫引過來……怪不得那麽珍貴。
一個甲子一次,就是說過了今年,只有等六十年才會再次有黑根草了。
許蘭因的身子一下坐直了,她得再去那裡找找還有沒有。老神醫說原主一下找到兩棵是有大機緣,自己這個穿越人豈不是更有大機緣。從黑根草的名字來看,這種藥主要是用根。哪怕上面的秧子枯萎了,土裡的根也應該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