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竿子支到了無所不能的張老神醫那裡。她覺得,她和這些人不可能再見到老神醫,也就拿來利用一把。
“姐真行。”趙無眨著崇拜的眼神看著許蘭因,他對許蘭因從來都是盲目相信。
許蘭亭的嘴翹得老高,“是我姐真行。”
“我姐”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趙無有些受傷了,鼓著眼睛說道,“她也是我姐。我叫聲姐你都吃醋,以後別跟我練武了。”
他很沒品地跟幾歲孩子一般見識。
秦氏忙說道,“亭兒說錯了。趙大哥是你們的大哥,也就是因兒的弟弟。”
她非常高興,閨女是個有福氣的,不僅遇到了老神醫,還跟他學了這一手。
許蘭亭趕緊說道,“好嘛,好嘛,是我說錯了。姐姐是我們的姐姐,也是趙大哥的姐姐。”
成了香餑餑的許蘭因樂壞了。
飯菜擺上桌,幾人吃飯。趙無又說道,“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明天我陪你去胡家。”
許蘭舟皺了皺眉,這話不是應該他說的嗎?
許蘭因道,“不用,胡太太我之前認識,為人不錯,明天洪大嫂也會去胡家。我爺和奶為了等你才明天殺年豬的,你要去捧捧場。”
許蘭亭趕緊搶著說,“我讓奶給姐留殺豬菜,姐晚上回來吃。”
許蘭因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說道,“我知道弟弟最乖,一直想著姐。”
飯後,許蘭因在燈下趕著做小鴨子玩偶。燈光昏黃,透出小窗。趙無領著許家兄弟在院子裡比劃著,他不時地望望印在小窗上的剪影,心裡滿滿的溫暖和安穩。
而南平縣城的胡家,卻是不平靜的。
胡少更聽說閨女在洪家丟了那樣的人,並沒有特別生氣。還囑咐胡太太,不能讓洪震去平進伯府鬧,那樣既得罪了平進伯洪大人,閨女得病的事也會傳出去。
胡太太現在也覺得是這個理兒,白天太過氣憤,沒想這麽多。點頭應允。
但胡少更不願意讓外人來陪胡依,閨女得瘋病的事傳出去怎辦?他想著偷偷把閨女的病治好,到時讓閨女給洪昕當貴妾。洪昕是平進伯的嫡子,若閨女給他當了貴妾,自家跟平進伯府的關系比通過洪震繞個大彎子近多了。
胡少更仔細問了許家丫頭的法子,說道,“這麽容易,咱們也試試。若是能把依兒的心事都問出來,再解開,就不需要許家丫頭來插一腳了。那丫頭跟閩大人家關系匪淺,依兒的事若傳進閩家人的耳裡,咱們胡家的名聲毀了,依兒也嫁不出去了……”
胡太太狐疑道,“老爺能行嗎?”
胡少更道,“一個鄉下丫頭都行,我怎麽不行。”
胡太太說道,“若是老爺真能讓依兒解開心結,當然最好不過。”
讓人熬了安神湯,把下人遣退,胡太太親自喂胡依喝了。
在胡依困倦的時候,胡少更拿著一個荷包在她的眼前晃起來,說道,“依兒,看著荷包。”
胡依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問,“爹,為什麽要看荷包啊?”
胡少更噎了一下,吹著胡子說道,“爹讓你看你就看。”
“可我困,
想睡覺。”胡依打了個哈欠,閉了閉眼睛,嘴裡嘟囔道,“天晚了,爹和娘請回吧。” 胡少更的聲音大了一些,說道,“依兒不能睡,睜開眼看荷包,左轉右轉,荷包動起來……”說著,他晃荷包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胡依看了幾眼荷包,還是抵不過睡意沉入夢鄉。
胡少更急切起來,問道,“依兒,爹問你,那胡昕是怎麽對你的?除了拉手,還做了什麽?”
胡依睡得很沉,還有極輕微的鼾聲,自然沒有回答他的話。
胡少更隻得讓胡太太把胡依弄醒,又問了剛才的話。
胡依揉揉眼睛問道,“爹說什麽?”
胡少更慢慢說道,“爹是問你,那胡昕除了拉你的手,說他會娶你,還做了什麽?”
胡依怔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下瞪起來,大叫一聲,手腳開始舞動起來。站在她面前的胡少更遭了秧,臉被抓了一把,胡子被扯了兩下,身上挨了好幾腳。
胡依掙開父母,大叫著往門口跑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啊……啊……”
兩個守在門口的婆子趕緊進來,同胡太太一起把胡依按在了床上。
胡依一直鬧到半夜,才筋疲力盡地睡去。
胡少更夫婦一身狼狽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胡太太哭道,“老爺,你的法子不行,這麽弄下去,依兒的病會越來越嚴重。那許姑娘聰慧得緊,無論問話還是說話依兒都不反感,還願意親近。她像是依兒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依兒愛聽什麽就說什麽……華娘說她可靠,不會亂傳瞎話……”
胡少更也無法了,說道,“那就讓許姑娘來治吧。不過,你還是要好生敲打敲打她,萬不能把這事傳出去。咱們胡家雖然是商戶,可也是得罪不起的。”又捋了捋亂篷篷的胡子說,“等依兒的病好了,就讓她給洪四爺做貴妾,也能給萬兒當倚仗。洪四爺先來招惹的依兒,不敢不依。”
胡太太停止了哭泣,抬頭怒視著胡少更,捏緊帕子說道,“那兩個小婦養的丫頭,你願意送給誰當妾我管不著。可依兒是從我腸子裡爬出去的,我絕對不允許她給男人做妾,特別是洪昕那個畜牲。萬兒也不會願意踩著親妹子往上爬,何況咱家這些年可沒少孝敬平進伯府……”
胡少更已經非常疲倦了,再看胡太太又哭又鬧,氣得罵了句“不可理喻”,就去小妾屋裡了。
第二天早飯後,許蘭舟、許蘭亭和趙無就去了許家大房。趙無是第一次看殺年豬,很是興奮。
大概巳時初,胡家的馬車來接許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