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什麽都不知道?”靈月拉著齊莞走在最後,兩人可以放心說話。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想起陸賢妃和皇后的眼神,齊莞打了個冷顫。
靈月低聲說,“你那個三師兄現在是擺明車馬跟太子作對,好幾個太子的人都被治罪了,太子也被皇上斥罵了好幾次,說他用人不善。”
齊莞不等靈月說完,開口問道,“趙言鈺不是還對付我父親嗎?太子怎麽還要……跟皇上請旨?”
太子應該趕緊跟齊家撇清關系才對吧!
“你還真是與世隔絕了?”靈月無奈地搖頭,“就是趙言鈺對付齊大人,而皇上每次都將關於齊大人的奏折按著不發,頂多就是說幾句,根本沒真正治罪,太子便以為皇上最看重齊大人和齊家,不然怎麽會請旨要娶你呢?”
皇上不是看重齊家或齊正匡,而是看在老太爺的份上所以才沒將齊正匡跟其他人一樣治罪吧!但是,太子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怎麽說也是齊家的嫡女,就算良娣比一般小妾地位高些,但妾就是妾,沒什麽不一樣的。
“皇上答應了?”齊莞驚恐地問。
“那自然是沒有,但也沒說不行。”靈月說。
齊莞清麗的臉龐微微發白,這件事老太爺也沒和她說過,齊正匡看望母親的時候,也沒說過。為什麽沒人跟他說?
她才不要成為太子的什麽良娣!
齊莞抬頭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人家,太后娘娘今日要見她。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件事?可她什麽都沒說,只是很尋常的幾句問話,齊莞根本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啊。
很想回找老太爺問個明白,但如今在大家興致勃勃地欣賞禦花園的百花時,她實在不敢上前跟太后說她要先回了。[ ]
她的心裡仿佛有幾千萬隻螞蟻在撓著,焦躁而難受。
“阿莞!”靈月拉住齊莞的手,將她讓拉到更加不顯眼的地方,小聲地說,“太子和幾位皇子過來了。
”
齊莞一驚。往人群一站,徹底將自己的身影遮掩在人影和樹影之中,視線冷冷地落在前頭幾道高大的身影上。
走在前頭的是身著金黃色袞服,絳紅暗絲爪龍躍然其上。為身材微胖的太子平添幾分皇室的貴氣。而站在他兩側的則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其他皇子站在他們三人後面。
最近隨著太子被勢弱,六皇子逐漸被皇上看重。兵部如今是他在掌管了。
不過齊莞此時沒什麽心情觀察其他皇子,她恨不得上將太子給生撕了,但她只能站在原處,瞪著這個突然打她主意的男人。
太子領著其他皇子給太后請安,不知還跟太后說了什麽,她老人家看起來非常高興。
就連一直臉色不虞的皇后在看到太子的時候。也露出愉悅的笑容。
“……聽說,皇上對太子越來越不滿意。不知道會不會換儲君,如今慕容貴妃和四皇子到處拉攏朝中大臣。”靈月將聲音壓得更低,僅用和齊莞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著。
換儲君?怕是皇上一直就有這個心思,只是之前表現得比較不明顯,但不明顯不代表沒人看不出來,否則四皇子跟慕容家這些年在蹦躂什麽?
“七皇子今年……該是九歲了吧?”齊莞突然想起陸賢妃今天望著自己的眼神,心中有個猜疑,便低聲問著靈月。
“是啊。”靈月點了點頭。
陸賢妃不會是起了什麽心思吧?以為太子下台了,其他皇子都有機會……齊莞想起七皇子活不過十歲的事兒,難道跟爭儲也有關系?
齊莞狐疑地看向站在貴妃身後的陸賢妃一眼,又尋找著七皇子的身影,突然,她感到有似乎有人在注視著她,她好奇地轉頭看,對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是六皇子!齊莞微訝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剛毅冷酷的臉龐浮起一絲極難看出來的笑意,更是怔了怔。( )
接下來,禦花園更是熱鬧了,太子陪在太后身邊說話,其他幾個皇子也各自入座,只有幾個年紀尚幼的皇子和公主到處跑著。
直到太后流露出疲倦的神色,皇后親自陪著太后回休息,陸陸續續有些千金淑媛先行離開,齊莞也不願多留,前跟慕容貴妃和陸賢妃行禮告退。
慕容貴妃一雙丹鳳美眸將齊莞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這位就是齊大人的長女啊,原來也不過如此……”
如今慕容家權傾朝野,慕容貴妃的氣焰比起以前更盛,陸賢妃見她看不起自己的外甥女,心中有氣,“慕容貴妃覺得阿莞不過如此,太后娘娘卻甚是喜歡她,阿莞,太后方才留了話,讓你過兩日再進宮一趟,老人家如今最喜歡身邊有你們這些小姑娘陪著了。”
“是。”齊莞低著頭,小聲應著。
慕容貴妃是跟皇后差不多時候到壽康宮的,自然是不知太后先前與齊莞的那一番敘舊,聽陸賢妃這麽說,眼底掠過一抹精光,目光更冷地看著齊莞。
有太后這個還不太明確的靠山,齊莞終於順利地告退離開皇宮,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她急步地走向齊家的馬車,想趕緊回問問老太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齊姑娘!”身後,傳來一道清脆傲氣的聲音。
齊莞回頭看了過,是一位身穿桃紅色蘇繡月華衫,下著撒花純面百褶裙的年輕姑娘,樣貌明麗,豐胸細腰的身段極好,她微揚著下巴來到齊莞面前。
“蘇鸞郡主!”齊莞斂衽施禮,含笑望著來人,早在壽康宮的時候,她就察覺到這位郡主對她似有敵意,只是礙於有太后和各位娘娘在場,她才沒找自己麻煩而已。
“你是趙言鈺的師妹?”蘇鸞看著齊莞那張明麗鮮妍,肌膚瑩透的臉龐,語氣不太和善地問著。
“不知蘇鸞郡主有何指教?”齊莞不溫不火地問著,她是趙言鈺的師妹,到底礙著這些人什麽事兒了?
“齊姑娘雖是齊家的嫡女,身份是很尊貴,但如今你自己是什麽名聲,你自己應當心裡有數,趙言鈺是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皇上對他很是看重,他是前程似錦,飛黃騰達不在話下,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別再到處嚷嚷你和趙言鈺的關系,免得影響了他的前程。”蘇鸞鄙夷地看著齊莞,好像她是趙言鈺的師妹,很讓趙言鈺丟人似的。
“這關你什麽事呢?”齊莞淡淡地問著,心中怒火漸生。
她的名聲跟趙言鈺有什麽關系,她什麽時候到處嚷嚷她是趙言鈺的師妹了?
“我只是不忍趙言鈺被你連累。”蘇鸞高聲道。
“你是趙言鈺的什麽人?是他的妻子嗎?你有什麽立場跟我說這些話?我跟趙言鈺的關系與你這個不相乾的人又有什麽相乾?蘇鸞郡主,你未免管得太多了。”齊莞冷聲回著,心想這混蛋趙言鈺盡給她找麻煩,待下次見到他,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蘇鸞郡主被齊莞這話氣得漲紅了臉,“你……你都要嫁給太子殿下了,難道不該跟趙言鈺撇清關系?”
齊莞冷笑,“這跟郡主有關系嗎?”
“齊莞!你想連累他嗎?”蘇鸞郡主怒極,她早聽說趙言鈺跟他的小師妹非常親密,便想勸這個齊莞主動跟趙言鈺保持距離,沒想到竟然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
“若郡主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齊莞踩上腳蹬,不想繼續跟蘇鸞郡主浪費唇舌。
蘇鸞郡主氣紅了眼,給身邊的丫環打了個眼色,那丫環最是了解蘇鸞的意思,伸手便要拉住齊莞的手臂,想要將齊莞拉下腳蹬。
那丫環的手還未碰到齊莞的手臂,已經被齊莞反手一抓,用力地扭了一下,她猶如宛如玉雕冰塑傲然立於腳蹬上,居高臨下地冷睨著蘇鸞郡主,如白玉的臉龐蒙上一層冰霜,聲音清冷地開口,“我敬你是郡主,對你以禮相待,你若繼續相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算是郡主又如何?她身為齊家的嫡女,身份比她們這些郡主沒差多少,她客客氣氣地尊稱蘇鸞一聲郡主,是不想惹事生非,但不代表她會任意被欺負。
“你……你敢威脅我!”蘇鸞沒想到齊莞竟然會有這樣的身手, 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齊莞冷哼一聲,松開那丫環的手,“滾開!”
那丫環痛得眼淚直流,那隻手已經抬不起來了。
頭也不回地進了馬車,齊莞冷聲吩咐小廝離開這裡,耳邊還傳來蘇鸞郡主的咒罵聲,她隻當是風在耳邊吹過,不加理會。
白卉氣呼呼地叫道,“姑娘,她憑甚這樣說你?趙少爺連她是誰都不一定知道,她憑什麽要你跟趙少爺……”
齊莞抬手,阻止白卉說下,她現在一想殺了太子,二想剁了趙言鈺,所以她什麽都不想聽,等她弄清一切再說。
誰也沒注意到,宮門之外,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注視著齊莞離的方向,那人穿著水墨色常服,氣宇軒昂,身材高大挺拔,目光深邃如海,眼中沉澱著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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