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之後,便書房了。
趙言鈺昨晚喝了酒,如今才剛剛醒來,書房裡還有很淡的酒味。
“昨晚怎麽喝那麽多酒了?”齊莞絞了綾巾替他拭臉,柔聲問道,平時他都不怎麽喝酒的,就算出應酬,回來的時候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
“昨晚和嶽父了鳳凰樓,推不開就喝了幾杯。”他想要更了解南越這些人物的秘密,就必須跟他們打成一片。
齊莞輕哼了一聲,捏了捏他的臉,“鳳凰樓是什麽地方?”
趙言鈺在她臉上親了幾口,笑著說,“那地方聽說在南越頗有盛名,不過女子不能進。”
那就是青樓了!這名字還起得真貴氣。
“那裡的姑娘很漂亮?”齊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剛剛沉香還悄悄跟她說,他昨晚換下的衣服有胭脂香味。
趙言鈺點了點頭,“聽說很漂亮,不過我沒怎麽注意,倒是有一件事覺得很奇怪。”
齊莞讓他抱在懷裡,聽著他說道,“南越和京都距離十萬八千裡,就算我在京都名聲如何,都不可能傳到南越來,昨晚我發現那位鳳凰樓的宋三娘似乎對我了解甚多……”
好像是早有預備要將那位澄柳姑娘送給他!
“宋三娘是鳳凰樓的老板?”齊莞知道他之所以會鳳凰樓是被齊正匡叫的,但心裡還是有點小介意。
她就是不喜歡他碰到她以外的女子,即使這種想法會被認為毫無容人之量,心胸狹隘。她但不想就是不想!
趙言鈺牽著她的手來到書案旁邊,“這是方亭和蘇葉打聽來的,鳳凰樓的老板很神秘,根本查不出是誰。”
“會不會是馮家或方家開的?”齊莞問道。( )
“不像,反而……更像是京都那邊的。”趙言鈺低聲說出自己的懷疑。
他已經確定馮家背後有京都那些貴人的影子。那麽,京都那些人究竟將手伸得多長,
他還沒查出來。
南越就像一塊肥肉。不管是誰會都想吃一口。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他的這個差事很不容易,稍微不小心就會把京都的那些人給得罪了,如果下手太狠。到時候就算皇上想要幫他。也要考慮皇家的面子,怎麽都是進退兩難。
趙言鈺卻似乎並不擔心,他笑著說,“見步行步,今天陸念光可能會到南越,我怕是顧不上他,你要幫我盯著,別讓陸家插手南越的事情。”
齊莞應了一聲。忽然很認真地看著他。
“怎麽了?”趙言鈺抬頭望向她,發現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宿。
“我知道你的差事很重要,不過……”齊莞替他整理衣襟。慢慢地說著,“可千萬別再招惹桃花了。鳳凰樓美人眾多,投懷送抱更是不少,你娘子我沒有容人之量,三師兄,你可千萬要保重保重。”
趙言鈺聽了眼中笑容熠熠,輕輕點了點齊莞的鼻尖,“美人再多,也比不上我的小師妹。”
齊莞臉上帶著甜笑,主動親了他一下,“老太爺今天回來了,我港口接他老人家,你忙完了事情再過來吧。”
“好!”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老太爺。
趙言鈺相信齊老太爺當初決定留在南越絕不是為了遊山玩水那麽簡單,定是還有別的目的,說不定他這次心中的疑惑能夠在老太爺那裡得到答案。
……
……
兩人用過早膳之後,方亭和蘇葉就過來找趙言鈺商議事情,齊莞則了齊家,和陸氏一起港口接老太爺。
陸氏得知昨天齊正匡帶著趙言鈺了鳳凰樓,今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面對齊莞更覺得難為情。
“你這個當父親的心裡不知道怎麽想的,你過得不好難道他就高興了?還沒見過有當嶽父的帶女婿……那種地方,好像巴不得自己的女婿左擁右抱才好,你是他的女兒!親生女兒!就算他對你不怎麽親近,也不該這樣待你,外人都不知要在背後怎麽笑齊家,竟然這樣給自己的女兒添堵。”陸氏越說越生氣,早上她已經讓人李詩詩那邊將齊正匡請了過來,毫不客氣地發了一通怒火。
齊正匡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陸氏這樣發火生氣,竟沒有反駁動怒,只是說了一句婦人之仁,就落荒而逃了。
聽著陸氏依舊不能消火地罵著齊正匡,齊莞反而顯得淡定,對於她來說,齊正匡不管做什麽都在她意料中,司空見慣了,所以她厭惡,但不會動怒。
“娘,您別惱,父親怎麽做都好,主要還是看相公他自己,如果他無心他人,不管父親帶他哪裡都是一樣的。”齊莞勸著陸氏。
“話是這樣說,姑爺是什麽為人我心裡清楚,但男人都是經不起誘惑,我只是擔心……你們是新婚倒也罷了,以後呢?總要防范的不是?”陸氏道。
齊莞笑著繼續安撫,“沒事,我已經跟相公說過了,以後不許他再青樓。”
陸氏恨罵道,“都怨你父親不懂得當長輩。”
其實更怨的是齊正匡從來沒真正疼愛過阿莞,若他真心為了阿莞,怎麽會帶著趙言鈺鳳凰樓?
齊莞無所謂地笑著,透過窗簾發現已經到了南越港口。“到了,娘。”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陸氏就不再繼續說下了。
在南越住了一段時間,陸氏依舊學不來南越女子喜歡拋頭露面的作風,她和齊莞都在馬車上侯著,讓小廝打聽老太爺是否已經到了。
小廝剛下了車轅,便見到綠枝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齊莞往綠枝身後看出,果然看到優哉遊哉慢步走著的。和旁邊一位老者低聲說話的齊老太爺。
心中一喜,齊莞急忙下了馬車,朝著齊老太爺走了過。
“祖父!”她呻吟清亮地喊了一句,眼睛將齊老太爺的面色打量了一遍,嗯。氣色紅潤,身體看起來還算健朗,看來老太爺沒趁她關顧不到的時候偷喝酒。
齊老太爺聽到孫女的聲音微怔了一下。隨即睿智沉靜的眸子盛開一抹笑意,看著已經來到他眼前的齊莞,察覺到她的眼神。沒好氣地吼了一聲。“老夫這半年來半滴酒都沒沾,別剛見面就給我說教。”
“祖父,您可冤枉我了,我是見著你高興!哪裡懷疑你偷喝酒了。”齊莞無辜地道。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齊老太爺哼了一聲,雖然佯裝不悅,但他心裡的高興確實誰都看得出來。
齊老太爺旁邊的老者笑呵呵地問,“這就是你那讚不絕口的孫女?”
齊莞看向那人。雖不知他是何人,卻還是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這是傅老太爺,你小時候見過幾次的。”齊老太爺對齊莞道。
是老太爺以前的下屬。時常會齊家找老太爺商量事情,齊莞以前在齊老夫人身邊的時候。是見過幾次,只是時隔十多年,都已經沒有印象了。
“傅老太爺,您真是老當益壯,還跟以前一樣健朗。”齊莞再次行禮,臉上的笑容親昵了不少。
陸氏已經走了過來,彼此又見了禮,這才上了馬車進城。
齊老太爺卻不願意回齊家,說要趙言鈺那邊住幾天,他已經很久沒和趙言鈺下棋了。
這兩人是忘年之交,整個齊家的人都知道,自然不覺得奇怪。
晚上,趙言鈺回來之後跟老太爺在書房說了大半天的話,等他回到屋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齊莞已經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他剛沐浴出來,便起身與他說話。
“……下午的時候,陸念光就到了南越,如今在齊家那邊住下,因為暈船,恐怕要休息幾天,明日再讓母親問問,他究竟是到這兒來作甚,對了,你的差事怎麽樣了?”齊莞說著,一邊替他擦拭頭髮。
趙言鈺舒服地享受她輕柔的服侍,“皇上雖任我為撫台,實際上還是為了漕運的事情,過幾天聖旨就會到了,到時候漕運會公開招標,朝廷的漕運是個大肥缺,不管是馮家白家還是方家,他們都不會放過的,可偏偏皇上又希望漕運能夠控制在自己手裡……這三家如今都還不能被朝廷所用啊。”
齊莞靈機一動,忽而想明白了,“皇上要你將其中一家變成朝廷的?”
趙言鈺微微一笑,“只是找一家比較好說話的罷了。”
“都說馮家在京都有人撐腰,皇上最忌諱的大概就是馮家了吧。”齊莞問。
“這個天下都是皇上的, 皇上怎麽會忌諱誰?不過是想借著南越的動作警告那些人而已。”趙言鈺淡淡地說。
看得出趙言鈺這次南越之行目的的人就那麽幾個,所以這才不惜余力地想討好他吧。
“漕運定下來……就該是儲位的事兒了,就不知那些人能不能沉得住。”趙言鈺站了起來,將齊莞抱在懷裡,“不管陛下怎麽想的,我們還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齊莞主動靠近他懷裡,“看來你已經胸有成竹。”
趙言鈺抱著她走向床榻,將她壓在身下,含著她白嫩嫩的耳垂說道,“多虧了老太爺……否則還不知從何下手。”
“今天和老太爺說了什麽?”齊莞好奇地問。
“這個不重要……”趙言鈺呼吸粗重,全身燥熱,“夜深人靜,小師妹,我們做點比較有意義的事吧。”
沒一會兒,斷斷續續的嬌吟聲從帳幔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