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驚愕地看著楊君柔滿臉淚水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齊姑娘她……”
楊君柔慢慢掏出帕子,拭臉上的淚痕,眼神陰冷地看了碧波一眼。
碧波立刻閉嘴,沉默地跟在楊君柔身後。
主仆兩人離開客房,在門外見到一臉不屑看著她們的白卉,楊君柔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直到快要走進垂花門,她在冷聲說,“原來齊莞才是真正的扮豬吃老虎,我真是小瞧了她,隻防著陸氏,卻沒想防著這個小賤人!”
此時的楊君柔看起來哪有半點方才在齊莞面前的嬌弱淒楚模樣,清豔的臉上滑過一絲陰狠,眼底蓄著恨意。
“齊姑娘早就看出姑娘您……的心思了?”碧波訝異地問,她並不覺得齊莞比自己的姑娘聰明厲害,怎麽就能看得出來?
楊君柔冷哼,“她就是早就看出來了,還能親熱地叫我一聲姐姐才可怕!”
“姑娘,那如何是好,她會不會將這事兒告訴二夫人?”碧波擔心地問,好不容易在京都有立足之地了,可別被那齊莞給毀了。
“她若是想聲張早就聲張了,這件事捅了出,對齊家也沒好處,而且,她根本不想我進齊家,又怎麽會將這件事說出!”楊君柔冷冷地說著。越說心底越怒,特別是想到齊莞臉上那嘲諷不屑的表情,更覺得難堪。
好一個齊莞!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將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給毀了。
“這件事就隻當沒發生過,你一句都不能泄露出!”楊君柔將心頭的那股怒恨壓了下來,低聲對碧波警告道。
碧波說,“奴婢省得,姑娘放心。”
“走吧,回。”楊君柔拍了拍臉頰,重新飛起柔美的微笑。
來到茶廳,楊夫人笑著問她。“怎的了那麽久,齊姑娘呢?”
楊君柔的視線落在陸氏臉上,柔聲說,“齊姑娘聽說齊老爺喝醉了,便帶著丫環看看了。
”
陸氏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君柔。“難怪這麽久都沒回來,夏竹,你也看看。”
夏竹低聲應了一句。
從垂花門走到這裡的路上。楊君柔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陸氏是不是知情的?會不會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自以為隱瞞得很好,或者說。今日這件事,就是她們母女倆故意想看她笑話?
望著陸氏臉上依舊端雅的笑容。楊君柔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她是太小看這對母女了!
……
……
齊莞將解酒藥喂進齊正匡嘴裡,目光冷漠地望著他,這個人若不是她的父親,若不是母親至今還在乎的丈夫,若不是齊家的族長……她真的會利用今日這件事讓他身敗名裂,讓太子對他失信任!
可她不能這樣做,一味地想著報復,最後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上一世的教訓她仍清晰地記著。
“姑娘……”李永氣喘喘地走了進來,見到齊莞坐在床邊的木杌上沉著臉不說話。心中一片忐忑不安。
李永平時極少接觸齊莞,但不知為何,望著她明妍白皙的臉龐。他會不由自主覺得壓迫感十足。
“我讓你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得離開老爺身邊半步。可你聽進心裡了?”齊莞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問著。
“小的……以為夫人有事兒……”李永咽了咽口水,滿頭大汗地低下頭。
“我說的是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齊莞輕聲說著,聲音聽起來沒有怒意,卻讓李永覺得更緊張。
李永不敢再找理由,“姑娘,是小的疏忽,是小的錯了!”
齊莞這才回頭冷冷地注視著李永,她知道李永是陸氏的人,如果將今日這件事跟陸氏說了,只怕李永以後沒那麽受陸氏重視了。
她相信李永對母親的忠心,可她需要的是對她的忠心。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也別泄露出,否則對誰都沒好處,你自己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別再大意了。”齊莞沉聲對李永說道。
李永松了一口氣,心底對齊莞充滿感激,如果讓夫人知道他一時大意,差點讓老爺被其他女子設計了,那他在齊家真的一點前程都沒了。
直到這一刻,李永仍不知道要勾引齊正匡的人是楊君柔,他以為只是一個丫環。
“起來吧!”齊莞道,沒有再責怪他,她想要李永變成自己可以差遣的人,相信今日這件事能讓李永銘記在心,永遠記住她的恩情。
白卉打了水進來,李永急忙接過替齊正匡擦拭臉上的汗水。
夏竹走了進來,給齊莞福了福身,“姑娘,夫人讓奴婢過來照顧老爺。”
看來楊君柔已經回了,齊莞泛起淡笑,“那這邊就交給你了。”
“姑娘,楊君柔在和夫人說話,夫人讓您也過。”夏竹輕聲說。
齊莞點了點頭,帶著白卉往楊家的內院走。
茶廳中,楊夫人見陸氏一直沒提太子要娶楊君柔為側妃的事情,心中著急,隻好不留痕跡地提起自己想要為楊君柔定親,請陸氏到時候一定要替楊君柔當媒人。
楊夫人這是假裝對太子一事毫不知情了。
陸氏對此並不戳破,只是笑著點頭,“這個是自然。”
齊莞回來,跟楊夫人福了福身之後,在楊君柔身邊坐了下來,仿佛方才在客房的那一幕不曾發生似的,齊莞巧笑嫣然地和楊君柔說話。
陸氏本來還懸著的心在看到齊莞的笑容後,終於安然落地。
直到最後告辭離開楊家,陸氏都沒提一句要關於太子要娶楊君柔的事情,讓楊夫人既納悶又擔憂。
吃了解酒藥後睡了半個時辰的齊正匡已經醒過來,對於差點被楊君柔設計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對於自己竟然醉倒在楊家的客房卻感到有些失態,在馬車上,陸氏柔聲勸慰了幾句,齊正匡沒將在楊家的失態放在心上。
陸氏替齊正匡扇著風,“老爺,四皇子跟皇上請旨要娶楊姑娘,這事兒已經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