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要參加冬令營的?”剛上完化學課, 老韓就趕過來問道。
班裡幾個稀稀拉拉舉起了手, 老韓站在上面清點人數:“今年十二月份就要去訓練了,你們好好準備。能取得更好的名次當然好, 要是沒有好成績,也沒什麼關係,回來好好學就是。”
“知道。”底下積極的學生回答道。
臨走出教室門, 老韓還回過頭來:“那時候估計要請一周的假,你們回去記得和父母說說。”
“一一, 聽說冬令營過後就選幾十個人進國家隊。怎麼樣, 有信心嗎?”韓蕉蕉回過頭興奮問道。
姚一從題海中抬起頭, 還帶著點茫然:“還要選嗎?”她以為這次之後直接選進IMO呢。
“之前李格不是給你講得清清楚楚了?”韓蕉蕉皺眉道,“你不記得了?”
姚一心虛地抿了抿唇,她當時在想其他事去了,哪聽得進李格說了什麼。
“只有進入國家隊後,才會從中選出六人代表國家去比賽。”旁邊的傅川忽然插話。
韓蕉蕉看了一眼傅川, 覺得奇怪。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傅川好像並沒有考進冬令營, 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們這些人只有想靠競賽得分或者過了複賽才過去關注接下來的流程, 當然不缺像李格這樣什麼都想知道一點的人。
可是傅川什麼競賽都沒有過,只在初賽堪堪拿了個名次。而且他的成績也不需要加什麼分,完全能任挑高校。
“哦,那還早呢。”說完姚一繼續埋頭寫自己的題目。
韓蕉蕉無奈,只能繼續轉身做自己的事,不過臨了還觀察了傅川一眼。
她是不太喜歡傅川這個人的, 雖然他長得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但並不妨礙韓蕉蕉討厭他。
為什麼呢?
韓蕉蕉用筆杵著臉,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大概最開始是因為他搶了姚一的第一,讓姚一心情低落。再後來韓蕉蕉覺得這人看其他人的眼神也不對,帶著冷光。
韓蕉蕉有一次來學校來得早,站在教室窗外和自己的初中同學說話,親眼看見傅川盯著自己同桌的位置好一會,眼神裡全是厭惡。
哦,那時候他的同桌還是秦櫟。
韓蕉蕉以前可是聽自己父親說過,教學時間久了,總能碰上一兩粒老鼠屎,心胸狹窄,在考試的時候對同學使小動作。
雖然傅川沒幹過這種事,但韓蕉蕉漸漸認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呀?”姚一沒做一會作業,突然扭頭問旁邊的傅川。
傅川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問道:“怎麼了?”
“你和我同桌這麼久了,我好像都不太瞭解你。”姚一小聲道。
“七月初七。”傅川重新在書上寫著字,垂眼回答姚一的問題。
“哦。”姚一心想還有好久呢,現在才十一月份,她要找什麼藉口送禮物給傅川呀?《戀愛寶典》裡的生日篇不能實現了。
姚一在草稿紙上重重劃了幾筆,鋼筆卻沒了墨水,直接把紙給劃破了。
看了看鋼筆和紙,姚一不動了。
果然不一會傅川就發現了,他停下筆伸手拿過姚一的鋼筆,然後仔細幫她鋼筆灌墨。
這個習慣已經有兩個多禮拜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傅川也開始用鋼筆,結果有天姚一又把墨水弄得到處都是,傅川幫著她擦乾淨,後來自然而然就攬下了替姚一灌墨的活。
“謝謝。”姚一趴在桌子上望著傅川打開鋼筆蓋開始裝墨。
有氣質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姚一看著傅川的動作,覺得他長得肯定好看,手指好看,眼睛也好看。
姚一莫名其妙開始覺得自己臉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了。
以前靠在自己強大的記憶力,姚一只需要分辨外人的姿體語言就能知道是誰,現在她忽然想看清楚傅川到底長什麼樣子。
“好了。”傅川將鋼筆還給姚一,“可以寫上一會。”
“嗯。”姚一直起身點頭,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開始一點點依賴傅川。
到了下午上完課後,姚一不再和韓蕉蕉,趙錢他們走在一塊,而是跟著傅川一起出去吃飯。
她在某一天下午邀請了傅川一起吃飯,藉口討論作文。而韓蕉蕉負責安撫其他幾個人的疑惑。
傅川將桌面上的書收拾好,和姚一並肩往校外走去。
食堂的大鍋飯菜傅川一直吃不習慣,校外也多是小餐館,以往傅川會走遠一些,找個好點的餐廳。
現在都聽姚一的。
“李格說這家餐館是最乾淨的,味道也好。”姚一帶著傅川踩了好幾次雷,終於從李格那裡得了一個有用的消息。
傅川望著眉眼生動的姚一,心神恍惚,之前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姚一好像不見了。
兩人坐下點了三盤菜,大概老闆也知道是要趕晚自習的學生,出菜的速度很快,他們沒有等很久。
“飯在那裡,你們自己打。”老闆指了指一個角落笑眯眯道。
“我幫你盛。”姚一自告奮勇端著兩隻空碗竄到大電飯煲邊上。
要對人好,才能感動到對方——來自寶典的經典語錄。
傅川只能由著姚一來,接過她盛過來的飯。
姚一正準備動筷子吃飯,一低頭頭髮垂了下來,妨礙到她吃飯。
她好久沒打理過頭髮,長是自然的。姚一用手將頭髮別了別,想繼續低頭吃飯,結果剛一動頭髮又散開了下來。
姚一眉眼皺了起來,看起來相當不舒服。
抬頭看著傅川紮得好好的長髮,姚一莫名有點委屈。
這時候傅川也看了過來,發現姚一頭髮擋著她吃飯了。
輕輕笑了聲,傅川直接將自己頭髮上的發繩拿了下來:“我幫你紮起來。”
沒有的發繩的捆綁,傅川黑順的長髮直接散開了,充滿了超越性別的美,尤其眉眼間還帶著溫柔笑意。
兩人眼中只有對方,也就沒注意到斜對面有一聲小的抽氣。
傅川拿著發繩起身,往姚一那邊走。
“你給我,那你怎麼辦?”姚一仰頭望著起身的傅川道。
傅川直接坐在了姚一的邊上,清朗的嗓音中帶了三分沙啞:“我習慣了,不要緊。”
明明從未幫其他人綁過頭繩,傅川的動作卻熟練無比。輕輕撈起姚一長長了的頭髮,用手圈起來,最後再把發繩綁好。
從頭到尾都沒有弄疼過姚一,讓她忍不住驚訝:“你好厲害,我給自己梳頭可疼了。”
“你……”傅川都能猜得出姚一是用多大是力氣去撈她的頭髮,“紮頭不要太急躁。”
“哦。”姚一應是乖乖應了,做卻依舊改不了。
傅川坐回自己的位子吃飯,兩人都沒有聽到斜對面都快抽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