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身上的衣服又舊又小,明顯不合身,看起來確實比農村孩子還寒酸些,楚翹並沒說錯。
“建設,你怎麽不給孩子穿厚實些?這麽冷的天,可別凍壞了。”一個大媽不滿道。
“家裡沒厚衣服了,我……我都給孩子穿上了。”顧建設笑得有點尷尬,他以前從來沒管過這些事,都是死去的老婆管的,他自己都沒新衣服穿呢。
幾個大媽都皺了眉,覺得顧建設實在不是會過日子的人,又不是沒工資,居然還能把日子過得跟叫花子一樣,實在是說不過去。
楚翹冷笑了聲,“你每個月工資可不少,連做件新衣服都做不起?這種話哄三歲小孩都不信,你就是故意來賣可憐的,知道我婆婆心腸軟,見不得孩子受苦,就故意給兩個孩子穿得這麽單薄,大雪天帶過來挨凍,
哼,顧建設你應該托生成女人,孤兒寡母的大雪天饑寒交迫,那樣更可憐,我婆婆不僅會放你們進門,還能施舍你們幾個熱餃子吃!”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楚翹嗓子眼有點乾,清了清嗓子,想去找點熱茶喝,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到了眼面前,顧野捧過來的。
楚翹嘉獎地看了眼,算這家夥有點眼力見兒,喝了一杯熱茶,嗓子舒服多了,身上也暖烘烘的。
幾個大媽看著這小兩口的小動作,心裡也挺感觸的,顧野這孩子打小就是大院的混世魔王,誰的話都不聽,顧老頭也管不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妻管嚴,被這漂亮小媳婦管得服服帖帖的。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不過這漂亮小媳婦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顧建設工資不低,不可能做不起新衣服,卻穿著單薄的舊衣服領著孩子上門,這居心相當有問題啊。
林玉蘭心腸軟是全大院出了名的,別說是從小養大的顧建設了,就算是陌生的乞丐,她也是見不得可憐的,顧建設這是摸準了林玉蘭的心思,所以才會搞這一出苦肉計啊。
嘖,這家夥根子就歪了,聰明不走正道,淨搞這些歪門邪術。
“建設,做人還是要敞亮些,年輕人要走正道,想來拜年就堂堂正正地來,別整這些小家子氣的妖蛾子!”
“你自己抗得住凍,孩子可受不了這罪,他們可是你親兒子,真把孩子凍壞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下次來拜年就提前打個電話,這是禮數,你自己的身份尷尬,心裡也得有數,大過年的別過來給人添堵,瞧瞧,現在這鬧的,影響過年的氣氛。”
“領著孩子趕緊回家吧,多穿點衣服,瞧把孩子凍的,怪造孽的!”
幾個大媽七嘴八舌地指責顧建設,她們這風向,比牆頭草還倒得快,之前還覺得顧野太過分,現在聽楚翹這麽一分析,又覺得顧建設心術不正,不是個好東西。
楚翹聽得好笑,這些大媽就是吃飽了撐的,閑得長毛。
顧建設心裡卻堵得慌,還覺得委屈,他家裡是真沒有新衣服,怎麽可能成心拿親兒子搞苦肉計?
他又不是後爹。
楚翹那賤人伶牙俐齒,黑的都能說成白的,M的,這些大嬸也是蠢的,就那麽相信這賤人的鬼話,剛才還明明是幫他說話的,才三分鍾不到,就反過來指責他了。
“嬸子,我……我不是的,我就是想爺爺奶奶了,我想過來拜個年……我真心實意的啊……”
顧建設聲音哽咽,眼睛紅通通的,又擠出了幾滴老鼠眼淚。
林玉蘭輕歎了口氣,心裡不是滋味,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都是林大妮作的孽。
老爺子冷聲道:“我和你們一家已經登報斷絕關系了,以後別再這麽叫。”
“在我心裡,你們就是我爺爺奶奶,養育之恩比天大啊!”
顧建設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捶胸頓足,這一番賣力表演,讓幾個大媽又搖擺不定了,覺得顧建設這孩子還是有點良心的,至少比顧解放那東西有良心。
老爺子臉比炭還黑,好想拿皮帶抽死這野種,他很後悔沒早點和門衛叮囑一聲,回頭就和門衛說,以後不準放顧建設一家子進門。
他很清楚顧建設的小心思,如果他是農村老大爺,沒有權利也沒有地位,這個王八蛋會有這麽孝順?
絕對不可能。
這一家子都是些見利忘義兩面三刀的小人,老爺子徹底看透了,顧建設的這些話他一句都不信,可他又不能說什麽,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如果趕顧建設走,別人會說他小肚雞腸,胸懷不寬廣。
有的時候,身處高位,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行事都得小心謹慎,哪怕再憋屈了得忍著,不能隨心所欲。
就像現在,他就不能趕顧建設走,來者是客,又是過年的時候,他今天趕了, 別人就會說他顧懷年心胸狹窄,不能成大事。
老爺子越想越憋屈,捏緊了拳頭,好幾次都忍不住出手,硬生生忍住了。
最憋屈的是,兒子還不理解他,氣死他了。
“別嚎了,大過年的在我家嚎,你是成心來添堵的吧?趕緊滾,嚎喪去自個家,你親爺爺在老家鄉下活得好好的呢,你說你不去孝順你親爺爺,跑這來嚎啥?”
楚翹實在聽不下去了,家裡沒一個能當惡人的,索性今天就讓她當這個惡人吧。
她從牆角拿了掃帚,驅趕顧建設,“你別在我面前說這些鬼話,沒人信你,要是我爸是農村種地老頭兒,你還能這麽孝順?哼,你連自個種地的親爺爺都不孝順,還能孝順個種地的假爺爺?”
“顧建設,你這點小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看到我爸位高權重,想過來死皮賴臉地抱大腿唄,那些狗屁倒灶的鬼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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