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那種風月場所,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下場都不會太好。
像阿美和張淑容她們,其實是幸運的,因為她們的老板是唐耀祖,對手下員工很寬容,港城這邊很多風月場所的老板,基本上是沾黑的,可沒那麽好說話,甚至連命都可能丟了。
這天晚上,楚翹做了噩夢,她夢到了童年,孫銀秀還在家,沒和南方人私奔,但已經和楚遠志離婚了。
也因此孫銀秀把火氣都撒在了她身上,夢裡孫銀秀漂亮的臉猙獰可憎,抓起一隻煙灰缸就朝她砸了過來,腦門一陣劇痛,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楚翹嚇得叫了聲,驚醒過來,心跳得極快,額頭上都是汗,看到朦朧的床頭燈,她才平靜下來,只是個夢而已,她也長大了,孫銀秀就算再回來,她也不怕的。
“做噩夢了?”
顧野也醒了,見媳婦呆呆地坐著,臉上都是汗,就知道她做噩夢了,摟住了肩膀安慰。
“我夢到我媽了,好久都沒夢到她了,我夢到我小時候的事,她抓了隻煙灰缸砸我,就這兒,當時流了好多血,我外公送我去的衛生所,縫了好幾針。”
楚翹依偎在他懷裡,說著小時候的事,還指給他看傷口,額頭上那道疤成了一個淺凹,平時劉海遮住看不到。
顧野看到了傷口,疤痕很淺了,但過了這麽多年還沒消失,顯然當時砸得極深,他那個沒見過面的丈母娘,對親生女兒下這麽毒的手,果真不是個東西。
“已經過去了,你媽或許已經死了。”
顧野毫無心理負擔地詛咒丈母娘,這女人比他親媽還狠,這麽一比起來,他覺得林玉蘭其實還是不錯的。
楚翹噗地笑了,嗔道:“她這樣的人活得好好的,不會死的。”
前世就沒死,過兩年還回老家作妖了。
“別想這人了,睡吧,明天還要簽合同呢。”顧野打了個哈欠,四下尋找女兒,半天沒找到,嚇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心心呢?”
顧野彈了起來,大半夜床上居然沒女兒,誰進來偷走他閨女了?
楚翹也嚇了一跳,床上確實沒心心,她明明記得,睡覺前把心心放在中間的,去哪了?
“會不會被你踢下床了?”
楚翹話音剛落,顧野就一骨碌滾下床,趴地上找閨女,連床底下都沒放過,兩口子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這可是高級酒店啊,哪個毛賊敢來偷小孩?
顧野突然福至心靈,抬起頭朝床上看,咧嘴笑了,“沒丟,這臭丫頭跑枕頭上睡了。”
說完拍了拍胸口,魂都嚇沒了,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小孩睡覺都喜歡轉,就像陀螺一樣,睡著了就開始轉,小寶是這樣,現在心心也是這樣。
心心攤手攤腳地睡在枕頭上,腦袋朝楚翹這邊,腳則在顧野那邊,睡得舒服極了,根本不知道她爹娘嚇了個半死。
楚翹哭笑不得,把這丫頭抱到了中間,她嚇得魂都沒了,這死丫頭還呼呼大睡,真要氣死人。
“下次拿繩子給你吊起來,看你怎麽轉。”
楚翹在女兒屁股上輕輕拍了下,又讓顧野去把尿,差不多時間要放尿了,心心晚上放尿很有規律,一般都是那個點。
果然,進了衛生間後,顧野噓了幾聲,小丫頭就放尿了,眼睛還閉得緊緊的,看得顧野笑死了,放好尿後,他熟練地裹好尿布,便上床睡覺了。
後半夜,楚翹沒怎麽睡,她在想孫銀秀,這女人帶給她的回憶,幾乎沒一個好的,不是打就是罵,楚翹真的希望像顧野說的那樣,孫銀秀已經死了。
可惜老天爺不開眼,這種惡人反而活得好好的。
楚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被顧野叫醒,和房東約好的時間到了,徐中介打電話來,說簽合同地點改了,房東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抽不出時間,讓他們去房東家裡簽合同。
路上,楚翹總覺得不安,簽個合同一變再變,感覺這房東沒誠心賣店鋪。
“別擔心,只要簽了合同就沒事,那房東搞不了名堂。”顧野不太擔心。
不管房東怎麽蹦噠,也得遵守合約,只要合同簽了,就不能反悔了。
司機帶他們去了房東的住處,在半山,富人都住在這兒,這房東住的是獨棟別墅,環境很不錯,門口還停了幾輛車。
徐中介按了門鈴,一個女傭過來開門,帶他們進了大廳,客廳裡有不少人,上首坐的居然是熟人,和楚翹有一面之緣的吳雨燕,還有另外幾個男人在,看起來都不像是善類。
讓楚翹更意外的是,她又看到了段七七,這姑娘今天穿了身大紅的連身裙,裙子的料子一看就是地攤貨,幾塊錢一件那種,但這麽低廉的裙子,穿在段七七身上,也穿出了大牌感。
段七七的頭髮剪得像狗啃一樣,可她的臉是真的很美,而且有一種極特別的孤冷氣質,皮膚很白,這件紅裙就像是為她量身剪裁一般,從一個漂亮男孩,一下子就變成了極美的女子, 烈焰紅唇,可卻冷得刺骨。
這種巨大的反差,並沒減損段七七的美,反而讓她更加與眾不同,令她能夠在很多人中,一眼就被人看見。
這姑娘的美貌其實並不特別,比她美的女孩有很多,可她這種厭世孤傲的氣質,卻是真的很特別,也很能吸引人。
楚翹愣住了,短短三天,她就見了這段七七三次,這是什麽緣份?
段七七眼神訝異,看了眼楚翹,就移開了視線,低頭看地板不說話,她把財哥引到了這邊,麻煩就讓吳雨燕解決吧。
既然想簽她,就理所當然要替她解決麻煩,也讓她看看這個鼎鼎大名的吳小姐,有多大的能耐。
要是連財哥都對付不了,這合同她還不想簽了,反正是賣身,她當然要找最強大的金主,否則怎麽保護她和弟弟?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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