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粥送上來之前,善堂的管事又如常詢問她一些問題:家在哪裡,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人等等。
“我沒見過我爹娘。我沒出生前我爹爹就去打仗了再沒回來,我出生的時候阿娘也死了。我跟著爺爺長大,可是去年爺爺生病也死了。”小姑娘的眼睛紅紅的,想哭又要憋著淚。
她沒見過自己的爹娘,說到他們時,還能語氣尋常地說他們都死了。可是和爺爺相依為命,說到爺爺的死,一下子就難受起來。
善堂裡有太多這樣的可憐人,管事也暫時不再多問。秋娘端著熱粥從廚房進來,笑盈盈地遞給小椒。小椒大口大口地喝著,剛煮好的粥,她竟也不覺得燙。
老夫人站起身,交代:“今天很晚了,給孩子安排個地方讓她早點歇著,明天再漱洗整理。”
王良驥趕忙說:“屋子都安排好了,等她吃飽了肚子就帶她過去。”
老夫人點點頭,轉身回房去。
寒酥又看了小椒一眼,跟上老夫人,去攙扶她。
安排了小椒的住處,將她領過去,王良驥摟著秋娘的腰回房,一路上哈氣連連。
秋娘是他媳婦兒。
一到屋子,秋娘立刻壓低聲音問:“那位表姑娘這大晚上去哪了?我瞧著像從外面剛回來,她一個人?不能吧。”
“沒注意。”王良驥直接將秋娘扛起來扔到火炕上去。他撲上去,嘿嘿笑著:“管別人做什麽,你還是管管我先!”
秋娘哎呦一聲。她低聲咒罵了兩句,可是她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漫漫長夜,又是折騰睡不好的一晚。
所以,兩個人第二天就起遲了。
王良驥完全沒了昨天晚上的傻樂呵,他肅著一張臉,急急忙忙穿衣裳。
秋娘在被子裡懶洋洋嗔聲:“你急什麽。晚起一回能怎麽。”
“將軍在呢。你懂什麽,要是在軍中晨起操練要是遲了,是要挨板子的!”
秋娘慢吞吞坐起來,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衣裳,她嘟囔:“可是你現在已經不在軍中了。”
王良驥系腰帶的動作突然一頓。他如夢初醒般低頭,望向自己的腿。是啊,他瘸了腿,已經從前線退下來了。
秋娘回頭看他這表情,心知自己失言,趕忙說:“是該動作快點了,廚房燉的滋養粥應該已經好了。”
王良驥收回神,從低落的情緒裡緩過來。他“嗯”了一聲笑笑,一本正經解釋:“將軍最討厭沉溺女色,要知道我娶了媳婦兒就睡到日上三竿,要發怒的。”
這幾日,寒酥、封岌和老夫人都吃著善堂裡的膳食。善堂裡的管事覺得這樣不好,昨晚吩咐今天開始給他們格外做早膳。
秋娘雖不是廚房的廚子,卻是廚房裡的小管事。她到了廚房,果然見廚子已經將三位主子的早膳做好了。
“我陪你送去。昨天將軍讓我一早去找他。”王良驥道。
一想到今早因為昨晚和媳婦廝混得厲害而起遲了,王良驥心裡又忐忑起來。
按著住處,王良驥和秋娘先將早膳送去老夫人那裡。老夫人正坐下簷下,眉眼含笑地給善堂裡的一個孩童梳頭髮。
王良驥將早膳交給了穗娘。
夫妻兩個再去封岌的住處,封岌的房間房門緊閉,長舟和雲帆坐在屋前的石桌旁。秋娘道明了來意,將早膳放在石桌上。
王良驥望了一眼房門緊閉的屋子,朝長舟和雲帆彎腰,語氣畢恭畢敬:“將軍昨天要我一早來見他,能否幫忙通傳一聲?”
長舟道:“將軍有事出去了,待他回來再召見你。”
“是是是。”王良驥松了口氣。將軍出去了,就不會知道他起遲。他又在心裡感慨將軍可真是大忙人,這麽一早就出去了。
王良驥跟著媳婦兒去送最後一份早膳。他端著食托,秋娘去叩門。“表姑娘,給您送早膳了。”
屋子裡沒有回應。
等了一會兒,王良驥小聲說:“可能還沒起?”
秋娘正遲疑著要不要再問一句,聽見了腳步聲。
寒酥款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一條縫,接過王良驥遞過來的早膳,溫聲道謝。
“能合您的胃口就好。”秋娘笑盈盈接話,怕擾人好眠,貼心地幫寒酥將房門關上。
寒酥確實還沒起身。她將早膳放在桌上,知道王良驥夫婦已經走遠了,她才轉眸望向床榻,輕輕蹙眉:“將軍,您該起了。”
封岌將掌心搭在額頭,合著眼,沒接話。
寒酥步履款款地朝床榻走過去,她立在床邊彎腰,拉住封岌的手腕輕輕地搖了搖:“該起了。”
她的手腕突然被封岌反握住,封岌微微用力,將她拉上床,抱在懷裡,翻了個身。
“將軍,該起了!”寒酥輕輕去推他的肩。
封岌未睜眼,伸手一揚,將被子扯上來,蓋在兩個人身上。他始終未睜眼,將寒酥嵌進懷裡。
微冷的清晨有她在懷,實在是讓人難以起身,恨不得香眠的時刻再長一些。
寒酥卻將眉頭皺得很深。送來的粥很香,現在不吃一會兒要涼了。就算暫時再睡一會兒,也因被子裡硬物相抵而難以入眠。
她帶著嗔意地抬眸望向封岌的眉宇。
知他並沒有睡著,寒酥心情複雜地問一句:“將軍什麽時候出征?應該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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