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沒在前廳待多久,甚至推謝了老夫人遞過來的薑湯,腳步匆匆地回自己房間。
她隻想逃離。
她已經忍了一路,早就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
老夫人提前吩咐下人燒好了熱水,送到房間裡。寒酥去房內側間沐浴,幾次將整張臉埋進水裡,待憋得受不了了才從水裡抬頭,帶起一陣陣水聲。如此幾番,她整個臉都憋紅了。她雙手緊攥著桶壁,大口喘著氣。
回到房間,寒酥剛在床邊坐下,長舟在外面叩門。
“表姑娘,將軍讓屬下送外傷藥給您。”
寒酥茫然地將外傷藥接過來。她走回床邊坐下,望著手裡的小瓷罐疑惑不解。
封岌給她外傷藥幹什麽?她又沒受傷。脖子上不小心劃傷的那一小傷口還沒到需要上藥的地步。
難道是防身嗎?
寒酥不願意再想起封岌了。她將封岌給她的外傷藥放在枕頭旁邊,蜷縮著躺下來。她有些困倦,卻完全睡不著。睜大了眼睛失神將目光虛置。
已經回來這樣久了,她還是沒緩過來。
她心煩地抿唇,牽動唇角,有一點疼。
視線落在那瓶外傷藥上,寒酥微怔,她好像知道封岌為什麽送她外傷藥了。她坐起來,擰開小瓷罐,指腹沾一點藥膏輕輕塗在唇角撐破的地方。
她還是想不通怎麽會不是受半月歡影響呢?沒有半月歡的藥效,那她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她不想回憶,可是景象不斷浮現在她眼前。她是如何撫著封岌胸膛主動吻纏他的畫面怎麽都揮不去。
那些是婢妾外室的討好行徑。
簡直輕賤至極!
寒酥心煩地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蒙進黑暗裡。
真的太羞恥與丟臉了……
封岌本應該過來,不讓寒酥胡思亂想。可到底受傷勢影響,封岌身上有些疲憊,就沒有過來,自己歇下修養。他需要盡快調整好。
已是下半夜。聖上一個人坐在善堂庭院的一把椅子中,望著雪後滿目的皚皚。
聽說,她最近喜歡坐在這裡曬太陽。
劉鴻波走過來稟告:“聖上,回京的馬車備好了。”
聖上又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起身。
知道封岌沒事,他也不等封岌明早的拜見,這就要回京,不想誤了明日的早朝。
封岌的權勢越來越讓所有人忌憚,無數次有臣子勸他警惕,甚至出謀劃策。
在今日之前,聖上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該如何處置封岌。留還是不留?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多年。
可是今日聽說皇后要害他,他帶著禁軍趕過來。
快馬加鞭,寒風打在臉上的時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來救封岌的。
生死攸關間,他才恍然——有些虧欠,萬死不足償。
聖上夜裡帶著禁軍離京,驚動各方。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太多人都在等消息。
聖上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廢後。廢後聖旨沒寫真正的理由,隻用概括模糊的用詞。
天亮了。暴雪之後的曙光溫暖明亮。
聖上立在窗前,望著曙光長歎一聲。
“陛下,該起身去上朝了。”小太監躬身行至身側提醒。
聖上回過神,張開雙臂由著內宦服侍他穿上龍袍。龍袍上的盤龍張牙舞爪,威嚴之余卻狠狠抓住了他,囚住了他。
皇貴妃第一時間得知廢後的消息。她高興地站起身,幾乎快要拍手叫好!她隻位於皇后之下,如今皇后被廢,那麽她……
皇貴妃目光灼灼,興奮難藏!
五皇子赫連琅聽了屬下稟告,他眉宇木然,沒什麽表情。廢後本就在他的計劃之內,惋惜早在設計時已經有過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封岌當真為了救寒酥以身涉險,親自將匕首刺入胸膛。
初時設計這個計劃時,赫連琅並沒有害封岌的意思,他的目標只是將皇后拉下來,讓他出現在父皇面前,取得父皇信任。
所以他花言巧語哄騙皇后寒酥在封岌心裡多重要,他一定會為了涉險。都是哄皇后入圈套說的話,如今竟是成了真?
赫連琅垂目望著燈架上閃爍的燈火,開始重新思量封岌和寒酥的關系,考量著可用之處。
不過片刻之後,赫連琅便開始琢磨起另外一件事——太后的壽辰快到了。
天下人皆知聖上極其重孝道。赫連琅當然要在這個時候多花些心思。
赫連琅蟄伏了二十多年,如今終要為了站在玉階之上,拚盡全力搏一搏!
寒酥幾乎沒怎麽睡著,天邊已大亮。
下人來請她過去用早膳時,寒酥抵觸地皺眉。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封岌。
寒酥推脫不舒服,讓下人將早膳送過來。
不多時,穗娘親自帶著人送飯過來。穗娘關切寒酥是不是染了風寒,寒酥說自己只是沒睡好,穗娘這才放心。
一整個上午,寒酥都一個人待在屋子裡,連門也不出。
用午膳時,寒酥還是沒往前廳去,讓下人將膳食端進她房中。
寒酥擔心早膳和午膳時遇見封岌,其實是多慮了。封岌也是在自己的房間用飯。
長舟從外面進來稟告寒酥大半日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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