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從夏入了冬,到了年底。寒酥已經有了七個多月的身孕,如今孕肚不小了。
原先她只有夏日才會有睡午覺的習慣,可自從懷上孩子,身上總覺得犯懶,這睡午覺的習慣一直保持著。
屋內的銀絲炭燒得很旺,不同於外面的寒冷,屋內溫暖如春。寒酥午睡醒過來,轉過頭望向封岌。
封岌以前也不會在冬日時睡午覺,如今為了陪寒酥,也時常在午後抱著寒酥睡一會兒。若他說不著,就在窗下翻閱各地送來的折子,正如現在。
寒酥望著封岌專注批閱奏折的神情。好半晌,她輕聲喚:“嘉屹。”
封岌立刻抬眼,道:“醒了。”
他將手中的奏折放下,起身去扶寒酥起身。
“要不要喝水,或者拿蜜餞給你?”封岌問。
寒酥搖搖頭說不要,她問:“下雪了沒有?”
睡前,她看外面的天色陰沉沉,曾與封岌打賭下午要下雪。
“我去看看。”封岌起身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
方方正正一扇窗,窗外大雪紛紛,漫天漫地的白色。
封岌立在窗前,被這窗外的雪景驚到。
寒酥走到他身邊,望著窗外的飄雪,頗為感慨地說:“又是一年。”
不管是去年的新年,還是前年的新年,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有著十分難忘的記憶。
封岌伸出手臂來將寒酥攬在懷裡擁著她,說:“今年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兩個人相識一笑。
封岌將手覆在寒酥的肚子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肚子裡的小家夥有什麽反應。封岌沉默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來:“他為什麽不踢我?”
——別的父親可都能感受到被踢的樂趣。
“因為我們的孩子乖呀。”寒酥彎唇淺笑,眸底有流動的幸福光影。
今年的除夕,因為是改朝換代之後新帝的第一個新年,理應要好好慶賀一番。
宴席一切按照最高的規矩置辦,可這卻是帝後缺席的一場除夕宮宴。
封家大爺和三爺、四爺被封岌召進宮中,讓封家人以主人身份代為招待。
這可讓京中很多人家失望至極。
如今新帝登基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而皇后又頂著一個接近八個月的大肚子,這難道不是向后宮送人的最佳時機嗎?按理說,京中的貴婦們會從太后那邊入手,可惜太后那個性子無人不知,誰也不敢打擾。眾人正想著在今日除夕國宴上向聖上提議選秀納宮妃,偏偏帝後根本沒出現……
而煙花絢麗升空的此刻,帝後正在太后身邊。
不同於前面宴席上的珍饈,三個人的年夜飯則要簡單許多,這最重要的一道,是太后親手包的餃子。
子時,窗外的煙花爆竹一股腦點燃,霎時各種高高低低的炸響。
寒酥輕呀了一聲,趕忙去拉封岌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她說:“動了,動了!”
封岌面無表情,沒說什麽。
不就是動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小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都會亂動。
是拳頭還是腳朝著他的掌心用力?力道讓封岌的掌心顫了一下。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唇角慢慢揚起。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深了,窗外的煙火也燒到尾聲。謝曼安叮囑封岌和寒酥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小心,又親自給寒酥裹了鬥篷。
她立在簷下目送兒子兒媳相攜著離去,直到他們的背影看不見了,她才轉身回屋。
謝曼安走進臥房,添了一柱新香。
穗娘從外面進來,雙手捧著一封信放在謝曼安面前的桌上。穗娘無聲輕歎一道,說:“謝家的來信。”
“燒了吧。”謝曼安道。
穗娘也不意外,將那封信拿走。
謝曼安走到佛像前,望著佛像下的兩個牌位。
當初那個男人為了地方支持將她推下馬車時,她的父兄也同行。那一日,她不僅被夫家拋棄,也同樣被娘家放棄。娘家犧牲她一個,後來從族中送了別的女子結親……
謝曼安搖搖頭,不願意再想過去的事情了。她將桌上的兩枚木牌握進手中。兩枚木牌上分別刻著“旭”和“溪”字。
眼前浮現封旭和女兒的眉眼,謝曼安柔和地笑起來,她輕聲呢喃著:“嘉屹說要我再等一等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眼下最是忙的時候……其實我在哪裡都沒什麽區別。”
轉眼間春暖花開,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比以往更早一些。
寒酥整個孕期也沒有閑著,她編了一整套適合三至八歲孩童啟蒙的書籍,涉獵各科。
只是孕期確實容易體力不濟,她每次寫字的時間並不長。終於將最後的內容收整完畢,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充盈在寒酥的心口。
翠微捧著蜂蜜水遞給寒酥,說:“您歇一歇呀。哪有像您這樣都快生了還整日埋首在書案前。娘娘,您要是男子,一定是個兩袖清風的官老爺!”
“我倒也不覺得我做的事情比官老爺作用小。”寒酥道。
翠微想了想,點頭稱是。
“過來坐。”寒酥輕拉了一下翠微,讓她在自己對面坐下。
“娘娘有事跟我說?”翠微問。
寒酥輕頷首,道:“你也不能日夜守在我身邊端茶倒水,也該為自己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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