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大口喘著氣,說話也結結巴巴:“五皇子要和宋家娘子定親了!”
寒酥緩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問:“什麽意思?”
翠微又重重喘了口氣,說:“去給娘子送抄書的時候聽說的。前天!赫延王做的媒!”
寒酥懵了一下,敏銳地覺察到了時間點。
“你是說,前天?”她顫聲問,心中生出恐懼。
翠微使勁兒點頭:“在宮裡!赫延王做媒,五皇子也很高興地答應了!我還親眼看見了五皇子去宋家!”
寒酥愣愣的。
五皇子前天就答應了和宋家娘子的親事。而他今日將這支芙蓉簪送給她,邀她明日去清麗苑?
這代表什麽?
纖指微顫,險些握不住這支芙蓉簪。
寒酥臉色一下子慘白下去,毫無血色。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鸞闕園時,五皇子望過來的目光再次浮現在寒酥眼前。那種覬覦,寒酥太過熟悉。
程家人心思多,身為皇子又怎麽會輕易被擺弄?
不替嫁,五皇子就會放過她嗎?
她擔心不會。
而此時手中這支芙蓉簪,更是證實了她最壞的猜測。
名正言順嫁過去,總好比被他強納為妾。這已經寒酥給自己找到的最好的路。
寒酥去銜山閣時,遲鈍如雲帆也覺察出她臉色很差。
書房裡,封岌正在寫一封書信。
“您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寒酥一開口就是質問。
封岌抬眼望向她。
寒酥如將要溺水之人,可她不是來求救的。
“已經求過將軍不要壞我姻緣,您為何要如此?”她向來不會對封岌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可見是惱得很了。
“您就不願意放過我嗎?”
“你若是尋得好姻緣,我自不會阻攔。可沈約呈是什麽人?五皇子又是什麽東西?”封岌撂了筆,筆端墨漬弄髒了信箋。
怒如稠墨,藏在暗處。
“曾有可能明媒正娶我的人!”寒酥紅著眼睛,“您以為您在做善事,您以為五皇子不堪!可於我而言,他卻是我能名正言順出嫁的難得機會!您攪了這場替嫁,讓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嫁人。然後呢?然後時刻心驚膽戰等著被擄去當妾!”
……還是,還是繼續暗地裡與您不清不楚?
封岌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聲音也發沉:“我能阻了這婚事,也能阻他納你欺你。”
“然後呢?”寒酥反問,“您還會在京中待多久?您走了之後呢?您事了拂身去,管不得我這樣的小人物日後死活!”
她差一點點就要抓住浮木,哪怕離岸還很遙遠,可畢竟是眼下最好的喘息之木。但是封岌出現,將她的浮木一腳踢開,居高臨下告訴她那塊浮木不可依。
“寒酥。”封岌的聲音越來越冷,“在你眼裡,嫁給那樣一個東西竟是好出路?你的骨氣呢?你在認命嗎?”
他起身,一步步朝寒酥逼近。
寒酥憑著一腔氣惱而來,而當封岌真的朝她一步步逼來,那種渾然天成的威壓感,終是迫得她不得不後退,直到整個後脊緊貼著房門。
冬日的寒風在門外呼嘯,打在房門上。房門不能阻,寒氣肆意吹打著她的脊梁。
“說話!”封岌抬手,手掌壓在她耳側的門上,沉聲逼問。
“寧為惡□□,不為……”寒酥望著封岌的眼睛,後半句話終是吐不出。
她將臉偏到一旁,不再去看封岌。心中的酸楚肆意生長,被她壓了又壓。
封岌握住寒酥的下巴,迫使她將臉轉過來,與他對視。
許多不可言說的情愫在寒酥心中百轉千回,生長、澆滅,又頑強破土。痛也好,思也罷,全部被她壓下去。
她狠了狠心腸,直視封岌眼睛,絕情道:“將軍曾說有愧於我。這話寒酥雖不認同,可若將軍當真這樣想。寒酥唯願您再不摻和我的事情。從此天高水長,兩不相乾。”
“你再說一遍。”封岌咬牙切齒。
第27章
“天高水長,兩不相乾。”寒酥毅然直視著封岌,一字一頓。
封岌咬牙盯著她的眼眸。他知道他現在應該放開她,讓她愛幹嘛幹嘛,從此再不管她的事情。
那些出於責任的庇護,若惹人嫌,他又是何必多管閑事擅自為之?他絕非閑人,重擔在肩殫精竭慮,還從未管過他人閑事。
可他還是不忍她飄零。封岌忍了又忍,才開口:“他已經死過兩個妻子了,你就非要跳火坑,是嫌自己命長嗎?”
“他的第一任妻子衝撞太子妃,所以他借著酒後殺了她。他的第二任妻子困於後宅爭鬥謀害了他一個身懷六甲的小妾,所以他放任小妾下毒取她性命。”寒酥道,“我沒有威脅,也不會困於後宅的爭寵。怎麽就活不下去了?我光明正大地嫁過去,風風光光做我的皇子妃,有名有份,您怎麽就料定我的日子不會好?”
封岌啞然了一息,再沉聲質問:“那你是覺得現在住在赫延王府就不好嗎?”
“不好。”寒酥直言。
哪裡好了?是每日見了您尷尬難堪是好?還是看著疼愛自己的姨母因她和繼女再生矛盾是好?
又或者擔驚受怕笙笙再一次被害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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