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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恥之徒 第94章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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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討酒的叫花子 分类:耽美同人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04 来源:搜书1

東赤神色淡淡的, 沒再開口, 不知在想些什麽。

再之後, 輾轉一陣子,東赤就到了容月手下, 拜這人為師, 由對方養大。

容月這人向來散漫,從來都不著調,身邊忽然多了個孩子難免不習慣, 她其實不願意收養東赤,可到底還是把人帶走了。

二人的相處一直都比較冷淡,師父不像師父,徒弟不像徒弟,容月時常不歸家,十天有八天都在外面待著, 有時心情好了,會提一包吃食回來,也不招呼東赤過去吃, 隻扔桌子上放著。

東赤不會主動親近她, 也不會吃那些東西,見到人以後更是愛搭不理的, 性子孤僻, 一直都難以相與。

這樣的日子久了, 竟沒有出現任何摩擦。

不知怎麽轉了性,容月漸漸開始歸家,閑暇時候也會教東赤兩招,帶人出去轉轉。

白若塵時不時會過來看看,記著明溪的囑托,放不下東赤。

那陣子算是東赤的過往時光中,最自在可貴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即使平淡,可比從前望不見盡頭的煎熬強多了。

那是明溪死後的第二年,東赤再次失手傷了人,奪了對方性命,與之前那次一樣。

那人也是容月的徒弟,她名義上的師姐。這位師姐為人有些刻薄,素來嘴上不饒人,對她積怨已久,對她有諸多不滿,她本來不想動手的,可聽不得那尖酸的暗諷。

師姐拐著彎兒說,明溪是落魄的瘋子,她是沒人要的野種,親娘死了,就妄想背靠容月這顆大樹好乘涼。

她就殺了她。

殺人是天大的事,東赤應該慌亂害怕才是,可看著師姐在自己面前掙扎,神情變得恐懼,連求救的話都喊不出來,只能任自己宰割,東赤心裡竟無比平靜,她就那麽掐著師姐的咽喉,吸食著對方的修為,一點點加重手上的力道,面無表情地垂眼瞧著,從頭到尾都異常淡漠,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當這個活生生的人很快變得乾癟,再徹底化為虛無後,她才慢慢起身,而後淡然地離開這裡。

誰都沒有發現這個,亦無人察覺到不對勁,大家隻當師姐突然失蹤了,一個個都在找,可始終找不到半點蹤跡。

東赤無法承受那麽多修為,又病了一場,虛弱了許多,但這次她沒再像頭一回那樣表現出來,而是一直忍著,硬生生捱過去。

再一年,她進入了護衛營,一步一步往上走。

容月在家待著的日子愈發多了,對她還算照顧,即使嘴裡沒幾句好話,可待她還是極為不錯的,這人護短,自己再怎麽苛待容月都行,但絕不容許旁人欺負自家徒弟,還暗中給東赤鋪路。

同樣是混種,容月反對白若塵離白姝為儲君,但對徒弟,明著不管不顧,公然反對打壓,可實際上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論東赤做什麽,一概置之不理,以至於東赤在護衛營一路晉升,地位越來越高。這人知曉東赤不是純血的神狐族,可佯作什麽都不知道,更不會去查證。

那些年師徒倆相處還算融洽平和,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的事發生,東赤按照容月給自己鋪的路,一步一台階地走著。

如果不是容月在某一天帶回來個小寵,也許一切都不會變,還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繼續,只是萬事總不如人願。

那日夜裡有些燥熱,東赤端著解暑湯去容月那裡,本是想聊表心意,卻不想撞破那麽不堪的一幕。

平日裡如此高傲的容月,竟也有那樣難以自持的一面,她跟另一個女子糾纏著,曲疊起雙腿交頸溫存,儼然正難分難舍。

房門沒徹底關上,東赤就端著湯候在外面。容月知曉有人來了,可沒有管,那小寵也瞧見了東赤的身影,非但沒有半點羞怯,反而揚起媚態十足的臉,一隻玉白的手攀住容月的肩頭,在與門外的東赤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還抬起腿環在容月身上。

東赤在外頭站了約莫一刻鍾,待到裡面完全安靜下來,才神色漠然地轉身離開。

容月並沒有解釋什麽,亦無需解釋,她是神狐族的長老,養個小寵而已,輪不到他人置喙。

小寵本是容月的手下,一朝得勢,便放肆了起來,舉止行徑都不太忌諱,有時當著東赤的面都敢直接坐在容月身上,抵在容月懷中無骨似的靠著。她似乎有些忌憚東赤,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麽,就時常故意做出一些不必要的舉動給東赤看。

譬如某日夜裡,東赤與容月在書房中談事,時候差不多了,她就衣衫輕薄地過去,借著幫容月研磨的機會留在一旁聽著,等談完事,東赤剛一出門,她就會衣衫半解地勾住容月,有意弄出些曖昧的聲響。

東赤木然地站在門口,一隻腳才剛踏出去,一會兒,冷漠地將門帶上。

有些事容月分明看得出來,可就是裝作不知道,縱容那小寵囂張造次。

東赤問:“你喜歡她?”

她認為定然是喜歡的,否則怎麽會帶回來日日夜夜地養著,做到那種程度。

可容月卻回道:“不是她。”

不是小寵,而是另有其人。

東赤沒說話,垂下眼看了看地面。

她那時還不夠了解容月,後來就知曉了,容月的心儀之人是那受人敬仰的尊上。

那小寵生得與沐青有兩分相像,所以才會被容月收下。

再一日清晨,她給容月送去茶水,那會兒小寵剛從床上起來,正在更衣,當著她的面也不避諱,就那麽裸。著身子一件一件地慢慢穿,容月閑適地躺在床上,瞧見這些也不阻止。

直至小寵出去了,東赤才親自斟茶給容月端過去。

容月沒有穿衣,有點疲憊地伏趴著,白皙光潔的背露在外面,臀上搭著被子,腰肢細瘦。她沒有接過茶水,隻閉著眼說道:“給我捶捶肩。”

東赤便放下茶水,應聲:“是。”

然後過去規規矩矩給容月捏肩捶背。

師徒倆都不吭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月竟那麽半撐起身子,就那樣側身朝向她。

東赤隨即低下眼,沒有亂看。

容月抬手撫著她的臉,指腹在下巴上按了按,意味深長地說:“別有不該動的心思……”

她默然無言。

再然後,東赤將小寵也誘殺了。

她沒有吸食小寵的修為,手起刀落十分乾脆。

容月發現了這事,不僅沒有聲張,還將其壓了下來,當天晚上在書房中,容月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讓她再亂來就滾出去。

“別逼我對你出手。”容月說。

她沒什麽反應,隻淡淡地問:“師尊可是舍不得?”

容月不回答,反問:“為何殺她?”

東赤眸中盈著一汪死水,無波無瀾,半晌,沒有絲毫感情起伏地說:“不過是替身,師尊再找一個就是了。”

話音未落,又換來容月的一巴掌。

容月打人的力道很重,她嘴裡都有了血味。那一晚兩人一直在書房在僵持不下,她就跪在地上,直到翌日天亮容月都沒讓她起來。

小寵的死讓本就不怎麽親近的師徒二人起了更大的隔閡,容月不再像之前那樣時常歸家,常常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大抵是在故意躲著。

東赤也沒去尋過她,成日在護衛營待著不回去。

不過半年後,師徒倆還是和解了,雖然再也回不到當初,可關系沒有那麽僵了。

容月不再找替身,對沐青還是一如既往的上心,時不時就打著故友的名義去接近,在東赤面前毫不掩飾。

而東赤也不會向沐青下手,她沒那個能耐,無能為力。

在那些年裡,東赤漸漸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小時候挨打那會兒不太懂,只聽過明溪在發瘋時喊大巫的名字,慢慢大了,她就明白了,那個被明溪掛在嘴邊的男人就是自己生父,亦是釀成這一切的禍端。

她是混種,身體裡流著邪魔的血,是正邪兩方都不允許的存在,若不是白若塵在她身上加了封印,暗中保護著,她早就被發現了,保不準會是何種下場。

也許是天性作祟,亦或是本就心術不正,東赤開始暗暗修習巫術,鑽研那些禁術。

她將這些歪門邪道都用在容月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誘容月入魔,與自己一起墮入深淵。起先她是怕的,畏手畏腳不敢太過,擔心會露出破綻,可到了後面就失控了。

可能是血脈如此,東赤在巫術的修行上如魚得水,可謂天縱奇才,比修行正道快多了,她的修為越來越高,控制人心的本領也越來越嫻熟,得心應手,甚至有一回差點讓容月與自己沉淪。

她太謹慎了,容月竟沒有絲毫察覺,一直不知情。

只是這些還不夠,她想要的不止這一點。

不能回頭的路越走越遠,無法轉身折返。

上古大戰期間,她找到了一條更合適自己的路,於是蟄伏著,在暗中幫巫族侵入天塹十三城,引著那些邪祟魔物瘋狂進攻那裡,等幾方都傷亡慘重後,她便繼續施展自己的計謀,用三千多年的時間布局,只等收網的那一天。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得來全不費工夫。

阿良失去用處,她就將其殺掉,容月不聽話,她就把人製成傀儡,沐青和白姝要擋路,她就抹殺這兩人。

東赤不慢不緊說著,當師徒倆是自己最後的聽客,反正她們很快也會死了。

沐青不動聲色看了眼白姝,而後瞧著這個理智全無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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