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湛擰眉,他知道吳慶生說的都是實情,所以每次對這些越境人員都是寬大處理,只是口頭教育一下,根本起不了震懾作用,所以才會屢禁不止。
吳慶生看著身姿挺拔的站在窗前的羅湛,心裡直歎氣,這個副營長,年齡比自己小幾歲,可是心機城府卻很深,從來讓人看不透他每天在想什麽,甚至想不通,這麽優秀的人才,為什麽願意窩在這個小小的哨所。
“你們最近在一三三邊境點有什麽發現嗎?”羅湛突然回頭問道。
“最近沒有再發現有人越境,而且那裡一向人跡罕至,一般人進去,都會迷路的,我想上次是個巧合?”吳慶生回過神正色說道。
羅湛點點頭,心裡卻有種預感,那個越境的神秘小姑娘還會出現。
馬娟偷偷越境去挖藥的事,不用一天時間,整個村的人都知道。
村裡因為很多人都有去挖藥的經歷,倒也沒人多說什麽,只是讚歎馬娟這小丫頭膽子倒是真大,敢一個人去偷越邊境,像他們每次去挖藥材,都是三五一夥的去,好相互做個伴。
秦振華夫婦傍晚割麥子回家的路上,碰見村裡的人,難免又說起了這事。
秦振華聽了後,一路沉默的回家,洗漱完準備吃飯的時候,才開口對三個孩子說的:“以後你們記住,咱家就算窮死,你們也不能去幹越境偷挖藥材的事,否則別怪我不認你們。”
秦小雨咬著筷子不敢吱聲問為啥,倒是秦朗直爽的問道:“爸,為啥啊,那錢就跟撿的一樣,為啥就不能去?”
“以後你們會明白的。”秦振華悶聲說完一句,低頭吃飯。
秦朗看看兩個妹妹,撓撓頭,捧起碗吃飯。
秦小雨心不在焉的吃著飯,她固執的覺得只要自己不越境,就往深山裡去,找找脫落的馬鹿角好了。
沒有錢,她只能困在這個遙遠的邊境,如果等她長大考上大學,再走出去就晚了,媽媽原萍就會遇見秦風,所有的悲劇又會上演一遍,媽媽又會為了愛,放棄她最愛的雕刻事業,她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秦小雨想到這兒,心思又堅定起來。
馮玉珍沉默的吃了幾口飯,忍不住開口:“你爸的話,你們要放在心上,以後也不要跟馬家的孩子來往,我看那個娟子不是個穩當的孩子,一個姑娘家,敢這麽大膽,還有上次那個孩子……”
“行了,說那麽多幹嘛,趕緊吃飯!”秦振華不滿的打斷馮玉珍的話。
馮玉珍白了一眼秦振華,依舊跟秦小霞和秦小雨說道:“以後你們放學趕緊回家,天黑前不許出門。”
秦小雨心裡一沉,晚上不許出門,她是哪也去不了了,心裡著急起來。
因為沒有電,吃了飯時間還早,大家都會聚到村口磨坊門口,閑聊會兒天。
秦振華吃了飯,看天色還早,趿拉著鞋子去磨坊門口,找人聊天去。
聊今年的收成,聊麥子割了後,在誰家的地裡做場,用誰家的碾子誰家的牛。
秦振華家的地離村子近,主動提出在自家地裡做場,就是打場時,自家第二家打。
場就是鏟平一大塊地,用碾子軲轆不停的把地砸瓷實了,很多人家不願這樣做,覺得這樣傷地,場整瓷實了,把帶著麥穗的麥稈鋪成一個大圈,驢或馬拉著軲轆來回轉圈,麥粒就會自動脫落下來。
吳漢民吸著旱煙說道:“我家頭一家打吧,到時候讓虎子幾個哥哥都過來給你們幫忙。”
王老五也積極的說著:“對,回頭我家也都過來幫忙,王東和他姐夫都過來幫忙。”
幾人聊得正熱鬧呢,村會計李玉和夾著份抱著笑眯眯的過來:“哥幾個都吃過了啊?”
吳漢民指指李玉和胳肢窩下的報紙說道:“最近都有什麽新聞啊,給我們也說說。”
“沒啥,都是國家大事,跟咱們遠著呢,就這天氣預報還能看看,不過也不準。”李玉和拿著報紙,抖了抖說道。
“國家大事,我們也可以聽聽嘛,我家女婿怎也是部隊上的人,我這點政治覺悟還是有的。”王老五得意的說道。
李玉和無奈的指指天色:“這黑漆馬虎的, 啥也看不見啊,不過這報紙上有個尋人啟事倒是有趣。”
“啥尋人啟事?”村民有些不解的問。
李玉和清清嗓子說道:“說是有個科學家的孩子丟了,現在等報紙要找回呢,如果能找到,給一大筆酬金。”
秦振華聽了心裡一咯噔,假裝很好奇的問道:“啥科學家?”
李玉和搖頭:“說是個什麽地質科學家,兩口子遇難了,孩子也不知去向,科學家的家人發的尋人啟事,說是能找到,給一萬塊錢呢。”
“哇,這麽多?男孩,女孩啊?這麽值錢!”
“媽呀,光找到這個孩子,以後就啥也不用幹了,一萬塊,夠吃半輩子了。”
秦振華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看著李玉和,語氣盡量平穩的說道:“報紙能借我看看嗎?我明天給你。”
李玉和把報紙遞給秦振華,打趣的說道:“這是怎了?也想找到這個孩子?報紙上可是連男孩女孩都沒說,天知道到哪兒去找啊。”
秦振華接過報紙,好在夜色已濃,人們看不見他有些顫抖的手。
秦振華拿了報紙,又裝著樣子,跟大家胡亂聊了幾句,等人都散了,才拿著報紙急匆匆回家。
一進大門,就迫不及待的進了自己屋,就著昏黃的煤油燈,翻看著報紙,急切的找尋人啟事欄,當看到報紙夾縫中的尋人啟事時,整個人徹底震驚了,連報紙被煤油燈燎著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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