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甚至都沒有理會顧愷,冷著臉,眸光沉鬱地看著墨修塵一步步走向門口的背影,往日俊毅的背影,此刻,孤寂而落寞。
“然然,陌陌失蹤,修塵和你一樣難過,你不該這樣。”顧愷抿了抿唇,平靜地說。
白一一臉色微變,不等溫然開口,就上前,把顧愷往門口推,嘴裡氣憤地說著:“誰才是你妹妹,你怎麽幫著墨修塵來指責然然,你身上也有煙葉,出去,出去。”
“白一一,你發什麽神經。”
顧愷想推開白一一。
白一一對著他胳膊狠狠地擰下去,似乎不解恨,還恨恨地瞪他,顧愷怔了怔,忘了掙扎,也忘了推開她,就那樣被她推出了病房。
走廊裡,墨修塵正對青風和特護交代。
見他交代完,轉身就朝電梯方向走,顧愷愣了愣,快步追上去,“修塵,你要去哪裡?”
他在電梯門口,終於追上了墨修塵。
電梯來,墨修塵進了電梯,顧愷也跟著進去,緊緊追問:“修塵,你要去哪裡啊,然然是心情不好才會生氣,你不會也生氣了吧?”
他剛才在病房裡,也沒有生氣啊,只是那委屈的樣子,比生氣,更讓人受不了。
墨修塵面色平靜,只是冷峻的五官線條讓人鬱悶,“我去找陸之洐,把陌陌救回來。”
“你不告訴然然一聲,就這樣走掉?”
顧愷不可思議地看著墨修塵,他怎麽會這樣,都不跟然然說一聲。
“然然不想看到我,我就不跟她說了,阿愷,這兩天你少安排幾台手術,多抽點時間陪著然然,替我照顧好她和梓奕。”
墨修塵的話,惹來顧愷的皺眉:“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幾天都不來醫院。”
“是的,然然不想見我,我也不想見她。”
墨修塵唇邊泛起一絲苦澀,他剛才,是故意吸煙的。
他明知道,然然接了那個電話,要和他離婚。而他,想要拿著她的手機,下次接到那人打來的電話。
於是,一年多不曾吸過煙的他,問顧愷要了煙,他吸完就去隔壁病房,身上的煙味濃鬱,給了溫然發火的機會。
而他,剛好離開得理所當然。
“修塵,你剛才,是故意吸煙的?”顧愷大腦飛快運轉,墨玉的眸子銳利地盯著墨修塵。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叮的一聲,門開。
墨修塵走出電梯,顧愷也跟著出來,並肩走在他身旁,一起來到停車場,他接著剛才的話說:“你是不是知道讓然然會對你發火,而你,就理所當然的離開,去救陌陌。不,你是怕然然見到你,和你說離婚。”
墨修塵不置可否,拉開車門,坐進車裡之前,又叮囑他一句:“阿愷,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然然和梓奕。”
“喂,你這樣躲不開然然的。”
顧愷的話語,被車門關上的聲音掩蓋了去,墨修塵坐進車裡,便迅速的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倒車,上路,絕塵而去。
顧愷挺拔的身影站在停車場裡,目光,還望著墨修塵的阿斯頓消失的方向,他狠狠地皺了皺眉,薄唇抿成一條冷毅的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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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溫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同樣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門口方向。
麻木了的心,還是泛著尖銳的痛意。
墨修塵的委屈,落寞,在她腦海裡揮散不去。
白一一不忍心地開口,“然然,你要是不忍心,就別繼續了,咱們想別的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她知道,溫然不僅是為了和墨修塵離婚,還為了,讓他對她死心。
死心的前提,墨修塵對她的愛,要一點點淡去。
那麽深的愛,怎麽淡去?
溫然不知道該怎麽辦,白一一卻忍不住為這個問題而難過,剛才溫然對墨修塵的態度,顧愷驚訝,她並不驚訝。
她只是難過,溫然在傷害墨修塵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傷害她自己。
甚至,她傷墨修塵一分,自己會受傷十倍,因為她既要心疼他,又要痛自己那份心痛。
想要墨修塵對她死心,除非把兩人都傷得體無完膚,不得不說,那個想拆散墨修塵和溫然的人,夠狠。
溫然抬頭望著天花板,生生逼退眼裡的淚水,一字一頓,冷硬而堅定地說:“為了陌陌,我沒什麽不忍心的。”
當初,墨修塵失了記憶,程佳電話裡逼她發毒誓,她就想著,只要修塵能活下去,在不在她身邊,都無所謂。
那時能,現在,她也能。
為了陌陌,為了她和修塵兩人的女兒,她願意和他分手。
其實,她對白一一說的話,也有保留。那個人在電話裡說,要看到她和其他男人的醜聞,她隻說,對方要墨修塵對她死心。
雖然是同樣的意思,但不同的話語,還是不一樣的。
手機響,白一一想說的話,被鈴聲打斷,她掏出手機,第一時間把鈴聲調到最小,站起身說:“然然,我出去接個電話。”
“你去吧。”
溫然輕輕點頭。
她也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白一一拿著手機快步走出病房,朝走廊那頭, 站在休息區的顧愷走去。
“什麽事?”
白一一在離顧愷兩步之距的地方停下,眸光淡淡地看著他,語氣,透著一絲淡漠。
顧愷不悅地眯眼,“我讓你勸然然,你怎麽勸的,她剛才對修塵說那樣的話,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和修塵離婚。”
白一一瞪他,“你既然都知道,幹嘛還指責然然,你以為她那樣做,她心裡好受嗎?”
“我知道她不好受,所以才阻止她,不希望她傷害自己。”顧愷生硬地解釋,他自己的親妹妹,就算從小沒有一起長大,這兩年的相處,也是了解她的。
白一一蹙了蹙眉,轉移話題問:“墨修塵呢,他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修塵離開了。”
“離開,墨修塵不會是因為然然說他,就生氣了吧?”白一一疑惑地看著顧愷,墨修塵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