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只有墨敬騰一個人坐在沙發裡。
空氣裡,彌漫著濃濃地怒意,手機,被墨敬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著。
他布滿皺紋的額頭,可見青筋暴突,捂著心口的手,筋脈,也分外明顯。
過了許久,他情緒才漸漸地平緩下來,對著門口喊了一聲‘來人’,保鏢阿森,立即走了進來。
“老爺!”
“給子軒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
墨敬騰看了眼被自己摔散的手機,吩咐阿森。
“是的,老爺。”
阿森彎腰,把他的手機撿回來,雖摔了個四分五裂,但並沒有壞。
阿森打完電話,神色微微凝重,看著臉色難看的墨敬騰,遲疑地匯報:“老爺,二少爺在醫院裡,聽說,被大少爺給打了!”
墨敬騰眸色一變,嚴厲地問:“怎麽回事?”
“不知道,隻說二少爺被大少爺打了,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阿森說得詳細了些,具體的情況,對方沒說。
墨敬騰深銳的眼裡閃過思索,修塵為什麽會打了子軒?早上的會議上,他根本沒表現出在意,單是字字句句,就猶如利刃直刺墨子軒心窩,他還用得著動手?
該惱的人,應該是墨子軒,“在哪家醫院?”
墨敬騰問完,見阿森一臉茫然,他又擺擺手:“算了,不管他,我打電話問問修塵,會不會是墨子軒先動的手,所以他才打了他?”
墨修塵不是一個輕易動手的人,他有時冷靜得令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覺得可怕。
除非,事關溫然!
深夜,墨宅迎來了一個稀客。
正是墨修塵。
他把溫然送回了家,自己才開車回的墨宅。
剛才,墨敬騰在電話裡,問他和墨子軒是怎麽回事,他隻冷冷地回了一句,一會兒回去找他。
墨敬騰還等在客廳裡,看見他進來,他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從沙發裡站起身,“修塵!”
墨修塵眉宇間,都凝著一層冰霜,對墨敬騰的熱情視而不見,他抬頭望了眼樓上,冷冷地問:“墨子軒呢?”
“他沒回來,有什麽事,你先坐下說。”
墨敬騰對一旁的阿森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即倒茶。
墨修塵在真皮沙發前坐下,看著一臉好奇的墨敬騰,說出自己來的目的:“讓墨子軒離開公司。”
墨敬騰神色一變:“我剛讓他回來,怎麽能又讓他離開。”
別說剛才肖文卿打來過電話,就是不接到這個電話,他也沒打算讓墨子軒輕易離開公司。
墨修塵冷嗤,似乎他心裡想什麽,他全知道,他眼裡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你以為一個墨子軒就能牽製我,或者,你認為他真能從我手裡奪走集團嗎?”
若非他願意,別說一個墨子軒,就是十個,也別想從他手裡奪走集團。
墨敬騰老臉傾刻間變了幾變,絲絲怒意浮現在皺紋間:“修塵,你要是不怕,還讓子軒離開做什麽,他是你弟弟,回來公司是為了幫你,只要你時刻謹記,以公司大局為重,他就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墨修塵鄙夷地看他一眼,在他怒目瞪視下,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還有一個u盤,攤開手掌。
墨敬騰眼眸一縮,“這是什麽?”
“爸,你不會不知道,這就是你要然然給你的錄音筆吧,這u盤裡,有著你和楊新發交易的證據。”
墨修塵威脅得這麽明顯,墨敬騰哪裡受得了,他老臉一陣青白交替,呼吸都變重了:“修塵,你竟然威脅我?”
他可是他的兒子。
如今,明目張膽地,來威脅他這個老子。
“威脅?”
墨修塵微揚的語音,透著他的不屑,勾起的嘴角,笑意冷冽,可吐出的話,卻漫不經心:“你說是威脅,就是威脅好了,反正,你要的東西在這裡,只要你讓墨子軒離開公司,這東西,我就給你。”
墨敬騰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你別激動,我的話,還沒說完。”
墨修塵也不怕把他直接氣到了那邊兒去,懶洋洋地說:“只要你別再干涉公司的事,你之前做過什麽,我都不再過問。”
言下之意,他若是不答應,他就有能力,把他以前那些事,全都翻出來。
墨敬騰怒極反笑:“我那些事暴露,對你沒有一點好處,整個集團都會受到牽連。”
他不相信,墨修塵就一點不在意集團。
若是不在意,他也不會容不下墨子軒了。
“集團?”墨修塵輕哼:“我並不在意毀了他,那是你一生的心血,與我無關,你若是不想自己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就讓墨子軒離開。”
“你為什麽容不得他。”
墨敬騰惱怒地問,他不是不把墨子軒放在眼裡的嗎?
墨修塵眸色倏然一冷,聲線冰寒:“因為,他想打然然的主意。”
這是他不能觸及的底線,墨子軒今晚做了。
即便老爺子不答應他的要求,他也會讓墨子軒離開公司的。以前,他沒想過對他趕盡殺絕,但自從今晚的事件過後,他絕對不會讓墨子軒好過。
“你說,他打溫然的主意?”
墨敬騰詫異地看著墨修塵,對上他冰寒的眼眸,他心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晚,他挑唆過墨子軒。
沒想到,墨子軒還真做了。
看來, 這就是墨修塵把他打進了醫院的原因,墨子軒動了溫然?
墨修塵抿緊了唇,不說話,可周身散發出的寒涼,卻讓室內溫度迅速下降。
坐在對面,墨敬騰都覺得冷。
“修塵,子軒在公司對你造不成威脅,你今晚打了他,短時間內,他也不敢再對溫然有任何的想法,你完全不用擔心。”
他眼睛盯著他手心的錄音筆和u盤,那兩樣東西,讓他不敢太過直接的拒絕。
當初,墨修塵因為溫然可是連他這個父親都敢不認的,何況,是墨子軒,他真怕,他一惱,就做些什麽!
墨修塵眸光冷冷地看了他幾秒,手一收,頎長身軀
軀站了起來,“我的耐心有限,要不要讓墨子軒離開,你自己考慮。”
他不等墨敬騰出聲挽留,就大步出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