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婷,你別動。”江流雙臂緊緊地抱著她,連帶把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也一起抱進懷裡,眼裡,滿滿的心疼。
“痛,好痛。”
沈玉婷掙扎不掉,不知是手痛,還是被江流勒得太緊身子痛,眼淚滑落臉頰,喃喃地說:“修塵,我好痛!”
一句“修塵,我好痛”把江流眼裡的心疼全部驅逐,他高大的身子僵滯著,英俊的五官線條寸寸冷硬。
剛進來房間的溫然也臉色微微一變。
她身旁的墨修塵則是眸光一冷,一抹厭惡自眸底掠過,好看的眉宇慍怒地皺緊。
這個沈玉婷,還是真讓他厭惡。
“修塵,我的心好痛,好痛……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好想死掉,就可以不痛了。”
“然然,我們走。”
墨修塵冷然開口,語氣裡有著壓抑的慍怒,話落,拉著溫然就要離開。
溫然也不想待在這裡,沈玉婷抱著江流喊修塵的名字,她怎麽聽,都覺得尷尬又別扭。
“好。”
她輕應了一聲,江流卻在這時突然開口:“墨總,等一下。”
墨修塵轉身,眸光冷冽地看向江流,只見他臉色有些青白,抱著沈玉婷的手並沒有松開,身子還那樣僵滯地站在那裡。
“啊……”
沈玉婷忽然喊了聲痛,那隻受傷的手從護士手裡抽回,手心血流如注。
“你怎麽弄的?”
江流一看沈玉婷手心的血,英俊的眉宇瞬間擰起,眼神冷厲地射向替她清理傷口的小護士,後者被嚇得臉色一白,低聲解釋:“沈醫生一直在動……”
“修塵,你不喜歡我,就別再管我。”沈玉婷趁江流質問小護士的瞬間,一把推開了他,她彎腰撿起一塊酒瓶玻璃,踉蹌地退後幾步,目光掃過眾人,“你們都走開。”
江流俊臉大變,擔憂的看著沈玉婷手裡的玻璃,朝她伸出手去,輕聲說:“玉婷,你別做傻事,快把玻璃碎瓶扔了。”
“我受夠了。”
沈玉婷哭著搖頭,情緒十分激動,她視線從江流身上移開,看向門口的墨修塵和溫然,用力的眨了眨眼,忽然悲哀地笑了:“然然,你知道嗎,程佳威脅我,如果我說服不了你離開修塵,她就要傷害我的爸媽,還有表哥……”
門口,溫然身子一僵,瞳眸睜大:“程佳怎麽會威脅你?”
“修塵,你找了然然多久,我就愛了你多久,我愛你不比然然少一分,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愛我?”
沈玉婷好像沒聽見溫然的話,她視線停落在墨修塵身上,眼神帶著幾分痛楚和醉意,聲音更是悲傷之極。
墨修塵看了眼因為沈玉婷的話而情緒異樣的溫然,深眸冷厲地看著沈玉婷,沉聲問:“玉婷,程佳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程佳竟然還和她有聯系嗎?
“玉婷,你先把酒瓶玻璃扔了。”江流不關心其他,他隻擔心沈玉婷會再傷了自己,而且,她手心還在流血,看著她手心的傷,他的心,一陣的發疼。
沈玉婷把玻璃片就放在手腕上,還是那隻流血的手腕上,她眼裡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就那樣望著墨修塵,“她離開G市之後,修塵,你和然然分開好不好?”
墨修塵眸光驟然凌厲,冷聲問,“程佳現在哪裡?”
“我不知道。”沈玉婷搖著頭:“她說,她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報復。然然,如果我爸媽和表哥他們真有事,那就被你害的。”
“沈玉婷,你胡說什麽?”墨修塵真的怒了,他說完,轉眸看溫然,見她蒼白了臉,他心頭一緊,松開她的手,幾步到沈玉婷面前,在她還望著他發呆時,伸手就去奪她手中的瓶玻璃。
沈玉婷忽然反應過來。
在墨修塵伸手奪她手中的酒瓶玻璃時,她手一顫,玻璃直接劃到了手腕上,白嫩的肌膚頓時劃出一道血痕。
“玉婷。”
江流看得眉頭一皺,衝了上來:“墨修塵,你要害死她嗎,你放開她。”他衝墨修塵吼。
墨修塵扣住了沈玉婷拿玻璃的那隻手,一用力,沈玉婷便痛得扔了手中的玻璃,他松開手,讓江流扶住了她。
門口,溫然還有些怔怔地,眼睛雖然看著他們,心裡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給她止了血,回G市。”
墨修塵對江流冷冷地丟下一句,走到溫然面前,放柔了聲音說:“然然,我們先去車裡等他們。”
溫然心裡有些亂。
出了招待所,墨修塵把她塞進車裡,自己坐進主駕座,關上車門,側身,眸光溫柔地看著她。
“然然,你在想什麽?”
看著這樣的她,他既心疼,又有著隱隱地不安。
沈玉婷的話,或許不只是讓溫然心裡難過……
溫然扯動嘴角,想衝他笑笑,可是,笑得十分僵硬難看,“修塵,我在想,婷姐說的話。”
她的聲音輕輕地,帶著某種無助,令聽者心緊。
墨修塵大掌握住她小手,輕聲說:“沈玉婷喝醉了,她的話不能信,等她酒醒後,我會好好的問問她,程佳如果真和她有聯系,一定還會再給她打電話的。”
溫然抿抿唇,垂下眼眸。
“然然。”
墨修塵心口有些堵,他不喜歡溫然這樣的表情,讓他心疼又沒法消除她心裡的難過。
溫然想驅逐心裡的情緒,可沈玉婷那句,若是她父母有事,都是她害的。不只是她父母,還有她哥哥……
她相信,程佳一定恨死了她,一個以報復為目的活著的人,那是什麽事都乾得出來的,就像之前的傅經義。
“修塵,我沒事。”
感覺到墨修塵握著她手的力度一點點收緊,她心下又一疼,抬眸,衝他安撫地說。
她告訴自己,不能有那種念頭,可是,她又無法忽略沈玉婷的話,還有她那怨怒的眼神,嘴裡說著沒事,心裡,其實矛盾得很。
墨修塵輕輕點頭,“我一定會把程佳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