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向墨修塵。
接收到她的目光,墨修塵眼裡閃過一絲茫然,眉峰輕蹙地回想了下昨晚在電話裡對顧愷和溫錦說的時間,反問他們:“我跟你們說的是十一點嗎?”
顧愷和溫錦面面相覷,心裡想著,墨修塵這家夥是不打算認帳了。
顧愷正要開口,墨修塵恍然大悟,分明是歉意地話,可臉上卻不見絲毫覺得歉意的樣子:“我好像真的記錯了,一開始是想訂那趟航班的,但後來,我怕太早,然然起不來,就改了下一趟航班。”
溫錦和顧愷嘴角齊抽。
出了機場,大家正商量著去哪家餐廳吃午飯的時候,白筱筱的母親卻從遠處走了過來。
“筱筱,喬阿姨怎麽來了?”
溫然最先看到人群裡走來的白母,一身初夏套裙的她,氣質優雅,貴氣。她身邊,還跟著他們家的司機。
白筱筱也是一驚,她昨晚打電話回家,還特意說了,不用她們來接機。沒想到,她老媽還是來了。
她慌亂地抽出被洛昊鋒握著的手,快步迎上幾步,熱切地拉住她老媽的胳膊,笑嘻嘻地說:“媽,你怎麽親自來接我了,我都說了,有然然一起,不用你們來接的嘛。”
白母冷睨她一眼,面上一臉的不悅,顯然是因為她和洛昊鋒手牽手的畫面而生氣,她看了眼幾步之外的洛昊鋒,收回目光,眼神銳利地白筱筱身上巡視,似乎是要檢查她身上有沒有任何的痕跡。
白筱筱見老媽這樣看著自己,臉色變了變,生怕她在這裡給洛昊鋒難堪,她忽然叫道:“媽,我肚子好餓,你有沒有給我做好吃的,我們回家吃飯吧。”
一邊說,一邊拉著她媽往剛才她們來的方向走。
“你就知道吃。既然交了男朋友,怎麽不敢讓他見見你老媽我。”
白母恨恨地瞪著白筱筱,心裡自然明白,筱筱是怕她找洛昊鋒的麻煩。看她如此維護洛昊鋒,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其實,白筱筱的擔心有些多余了,她雖然不允許筱筱和洛昊鋒交往,但也不是那種沒有修養的女人,她斷然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給洛昊鋒難堪。
她來接筱筱,是不想讓她和洛昊鋒有更多的親密,之前她在A市,不聽她的,如今,她回來了,她這個當媽媽的,總能多少管住一些。
見她們母女走遠,墨修塵才轉頭看著旁邊臉色有些冷峻,不知在想什麽的洛昊鋒,“阿鋒,走吧。”
“嗯!”
洛昊鋒點頭,斂了心裡的情緒,勉強地笑了笑。
溫然抿了抿唇,輕聲說:“喬阿姨只是太愛筱筱,怕她受傷。”
“我知道,是我以前太荒唐了。”洛昊鋒嘴角的笑帶著幾分自嘲,這不能怪白母,沒有哪個當媽媽的不想保護女兒的。
他看著墨修塵和溫然,如果當初溫家不是出事,溫洪睿夫妻同時沒了,溫錦又昏迷不醒的話,修塵也不會那麽順利簡單地就和她領了證。
墨修塵眸子眯了眯,似乎看出了洛昊鋒心裡所想,他握著溫然的力度微微加重,眸光掃過顧愷等人,拉著溫然就走。
去的是意品軒。顧愷來機場前,就已經訂好了包間的。
服務員上菜的速度很快,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溫然才覺得肚子真的餓了,顧愷又讓服務員拿了酒來,是他以前存放在酒窖的。
“然然,這次在A市玩得開心嗎?”
溫錦坐在溫然左邊,她右邊,是墨修塵,而墨修塵旁邊,則是顧愷。
此刻,顧愷接過酒,和墨修塵說著話,他微笑地看著溫然。
她比出國前稍微的長了一點肉,不像那些天一樣,瘦得下巴尖尖地,原本就不過巴掌大的小臉讓人心疼。
溫然笑著點頭,“哥,我在A市玩得很開心。這段時間,藥廠很忙嗎,你瘦了!”
說到後面,她眉眼間的笑隱去,秀眉因心疼哥哥而輕輕蹙起。
“我有瘦嗎?連我自己都沒發現,你從哪裡看出來了的?”溫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笑容裡帶著一絲寵溺:“你既然心疼哥哥,那就回來上班,給我分擔些工作好了。”
“現在很忙嗎?”
溫然面露關心之色,目光定定地看著溫錦。
她沒有立即答應,並非不願意回去幫忙,而是覺得,修塵應該不會同意她回去幫溫錦,她身體裡的病毒雖然清了,但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以墨修塵對她的在意程度,他肯定是要她好好休息的。
卻不想,墨修塵這次出乎她意料,替她答應了溫錦的提議。
他雖和顧愷說著話,可一隻耳朵卻聽著溫然和溫錦的交談,分了心的。
“然然,既然藥廠裡忙,你就回去幫幫你哥吧。”
溫然有些詫異地轉頭,對上墨修塵噙著溫柔笑意的眼神,她也笑了,沒有問他原因,點頭道:“好啊,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去藥廠幫幫哥。”
“那就這麽說定了, 然然,你明天就回來上班吧,省得某人又反悔。”溫錦意有所指。以著墨修塵對溫然的寵溺和在意,他真可能想想又反悔,不許她去上班。
“修塵,你好不容易辭了MS集團的職務,現在有時間陪著然然了,怎麽又讓她去藥廠上班?”
顧愷揶揄地問,自機場開始,他就一直很注意墨修塵,悄悄地觀察他,不知是真的沒有什麽,還是他掩飾得太好,他並沒有觀察出任何的異樣來。
他氣色看起來也沒有問題,他暗想,許是他以前吃過幾年中藥,又經常鍛煉身體。就算那些在然然體內已經傷害了她身體的病毒轉移到他體內,短時間,也應該不能把他怎麽樣。
墨修塵嘴角噙著淡淡地笑,眼神溫潤地看著溫然,“我怕然然二十四小時面對我會煩,再說,她剛才在心疼她哥哥一個人管理公司都瘦了,我要是不同意,那會顯得我多小氣似的。”
他說得雲淡風輕,嘴角的笑容也沒有變化,可顧愷卻覺得,他這樣做,有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