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跟著溫然和墨修塵一起回了G市,下了飛機,墨修塵接完一個電話,神色微微有些沉鬱,幾步追上溫然,說:“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不能陪你一起去醫院,讓白小姐先陪你去,一會兒,我再去醫院接你。”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見他神色微微嚴肅,溫然頓了一下又說:“你先坐車走,我和筱筱打車去醫院。”
一旁,白筱筱秀眉輕蹙,對墨修塵不陪然然去醫院有些不悅,他們昨晚才有了夫妻之實,他又在然然身上留下了那麽吻痕……
墨修塵搖頭,稍微斂了些冷冽氣息,“那倒不用,讓小劉送你們去醫院,一會兒有人來接我。”
話落,他深邃的眸子看向一旁的小劉,後者頓時會意、“大少奶奶,請上車!”
溫然點點頭,和白筱筱先後上了車。
墨修塵頎長身軀站在車外,看著小劉開車上路,直到車子消失在車流裡,他才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半個小時後,溫然和白筱筱一起來到醫院,等電梯上樓時,正好碰見顧愷。
“然然,你的傷,沒事吧?”
顧愷喊了她一聲,走到溫然和白筱筱面前,墨玉的眸掃過她手臂,最後停落在她左邊臉頰上,那條結了痂的疤痕,在她精致白皙的臉蛋,分外顯目。
溫然輕輕一笑,無所謂的口氣說:“沒事,顧大哥不用擔心。”
顧愷伸手抓住她手臂,“我看看你手臂的傷。”
溫然一怔,沒有躲閃。
顧愷查看了她手臂的傷,溫和地道:“你先去病房看你哥,一會兒,我給你換一下藥,我那裡有種很好的藥膏,不會讓你手臂和臉上留下疤痕。”
“顧大哥,不用麻煩,換藥這種小事,怎麽能你親自來。”
溫然婉言拒絕,她知道,因為墨修塵的關系,顧愷對她,一直很好。
顧愷松開她,勾唇一笑,調侃地說、“難得有我能幫上忙的時候,你既然喊我一聲顧大哥,那就別和我客氣,你哥等你肯定等急了,電梯來了,趕緊上去吧。”
他都這樣說了,溫然要是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她俏皮一笑,不客氣地道:“那好吧,我先去看我哥,一會兒再去找你。”
“嗯,進去吧!”
顧愷抬手按住電梯按鈕,看著溫然和白筱筱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數字鍵變動,他才抿抿唇,皺了皺眉,眸底某種情緒散去。
他覺得,他是受了墨修塵那家夥的影響,他每一次面對溫然,都覺得親切。墨修塵可以憑著,認定溫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不能,他妹妹下巴處有顆痣,溫然沒有。
*
溫然推開病房,看見的,是溫錦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而痛苦,卻掙扎著要自己起來。
她臉色大變,心疼地喊了聲“哥”便跑過去,蹲下身子扶他:“哥,你這是怎麽了?”
聽見聲音,溫錦動作一滯,抬頭朝她看來。
視線相碰時,他溫潤的眸子裡先是綻放出欣喜的光芒,很快,眸底的欣喜就因她臉上的疤痕而隱去,濃濃的心疼染了眼眸,“然然,你的臉?”
溫然搖頭,伸手扶住他胳膊,輕聲說:“哥,我的臉沒事,你先起來,你的腿不是一兩天就能康復的,你不能這樣虐待自己。”
溫錦似乎沒聽見她的話,噙著心疼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臉,抬手,無比溫柔地撫上她臉上的疤痕,心裡的自責在她傷痕裡無限放大。
自小到大,他都把這個妹妹當成寶貝捧在手心,不允許任何人傷她一分,上次車禍,生死關頭,
他幾乎都不曾思考,就本能的用自己身體將她牢牢護著。如今,她卻受了傷,還差一點被……
只要想起昨晚的事,他就深深地自責,恨不能馬上好起來,只有他自己早日康復了,才能更好的保護然然。
溫錦噙著自責的眸子自她受傷的臉頰下移,眸光掃過她頸項,她今天穿的,是一套高領地衣裙,可是,依然遮不住頸項的點點淡粉痕印。
他撫摸著她臉蛋的指腹輕顫了下,心臟處,似有一把刀子輕輕劃過,看不見傷,卻血流成河,她昨晚沒有被那些人欺負,但到底,還是和墨修塵有了夫妻之實。
想來,他上次的猜測是正確的,墨修塵恐怕是隱瞞了所有人,他的‘病’, 根本不存在。
白筱筱看著溫錦和溫然兩兄妹一個蹲著,一個跌坐著,她對一旁的特護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地退出病房。
溫然眸子閃了閃,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紅了臉,她肌膚細嫩,被墨修塵留有許多痕跡,那頸項的吻痕,根本遮掩不住。
“哥,你先起來好不好?”
見他眼底閃過痛楚,溫然心下一緊,抿了抿唇,轉移話題。
“好!”
溫錦暗自吸了一口氣,收回撫摸著她臉頰的大手,在她的摻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溫和地說:“扶我到沙發上吧,我不想整天像個廢人似的呆在床上,或是坐在輪椅上。”
“哥,你不是廢人,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溫然眼睛有些發紅,看到哥哥這樣,她心裡的難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好,我以後不再說這樣的話。”
溫錦最見不得的,就是溫然委屈難過,看見她紅了眼睛,他心下驟然一緊,不加猶豫地改了話。
“這還差不多。”
溫然臉上又綻出笑容,並沒有因為左邊臉頰上那道疤痕而猙獰難看,反而讓人看著心生憐惜。
溫然把溫錦扶到沙發上坐下,替他倒了一杯水,才在他身旁的位置會下,溫錦抓住她手腕,眸光端凝她手臂上的傷。
“然然,昨晚的事,能跟哥哥說一下嗎?”
溫然笑得一臉燦爛明媚,雖然昨晚經歷了恐慌、絕望、甚至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但現在,面對哥哥,她收起了所有情緒,輕松平靜的答應:
“好啊,我詳細地說給你聽。”
溫錦微微一笑,看著她的眸光心疼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