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廚藝好,還速度快,時間一分一秒,都被他利用了起來,但並不讓人覺得緊張忙碌,看著他做飯,就像欣賞一場最美的藝術。
原本,真是一場浪漫的晚餐。
張媽和劉伯接了墨修塵電話後,自然不會早回來打擾他們,還吩咐小劉,不許那麽早回來。
然而,墨修塵把自己家的傭人放了假,卻忘了,會來不速之客。
他剛把晚餐端上舊,門鈴就響了起來。
“我去看看是誰。”
溫然微微一怔,對端著盤子出來的墨修塵說。
墨修塵把菜放到大理石桌上,出聲阻止:“然然,不用管,等一會兒沒人,就會走了。”
他今晚,可是為然然下廚的,讓那些蹭飯的家夥進來,那多虧啊。
“這樣行嗎?”
溫然表示質疑,門鈴聲一聲聲地響,墨修塵拉著溫然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遞給她,門鈴聲,終於在他溫潤的聲音裡停止下來:“然然,吃飯吧!”
“好!“
溫然話音剛落,就聽見客廳裡,手機鈴聲悠揚地響起。
是她的手機在響。
“我去接電話。”
溫然笑笑,拉開椅子起身。
墨修塵眉頭皺了皺,猜到是門外某個不識趣的家夥打的,想讓她不要去接,還是忍了。
“喂,顧大哥!”
片刻後,溫然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墨修塵眸子微眯了下,顧愷這個時候來幹什麽,他不是周末加了台手術嗎,看來手術太少,他太輕松了。
不知顧愷對溫然說了什麽,她往餐廳方向看來,對墨修塵指了指門口,又對著手機說了聲“好!”
來的人,不只是顧愷自己。
還有他老爸,顧岩。
電話裡,顧愷也沒說,他爸跟著一起來了,只是讓溫然給他開門。
墨修塵讓上樓換衣服,他去開的門。
溫然上樓換掉了睡衣,穿著一件休閑針織衫,墨色打底褲下樓,看見客廳沙發裡坐著的顧愷父子,樓梯處的她,腳步一頓。
之前,在醫院有見過顧岩,但,和他並不熟識。
顧院長是大忙人,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即便是這些天溫然在醫院照顧白筱筱,他也很少出現,不知是太忙,沒時間見她,還是,其他原因。
沙發裡,顧岩眼底有著壓抑的激動,這是他知道然然的身世後,第一次,正式的見她。
顧愷高大的身影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墨修塵投給溫然的眼神,溫柔中,帶著鼓勵,微勾的嘴角,笑容淺淺。
溫然抿了抿唇,抬步朝沙發走去,清弘水眸,坦然地迎上顧岩情緒翻滾地眼神,她心裡,亦是波濤翻滾。
她是顧家的女兒,顧岩,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然然!”
寂靜地客廳裡,顧岩的聲音,帶著濃濃地顫音,從女兒被搶走的那一刻,內疚和思念,就在心裡扎了根。
他的妻子,鬱鬱而終,做為一名醫生,還是頗有成就的腦外科專家,他連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
做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他用了二十多年,都沒能找回自己丟失的女兒,這所有的種種,讓顧岩這個只有五十多歲,本該氣宇軒昂,成熟,魅力的男人,足足老了十歲之余。
他兩鬢銀絲,眉宇間深深地皺紋,眼裡濃鬱地思念,深刻的自責,看起來,像是年近七十的老人。
滄桑,這個詞,本不該形容他。
但此刻,
溫然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詞。她眼睛莫名地的就濕潤了,視線有些模糊,眼前這位顧院長,她的親生父親,年齡和她已死去的父親溫洪睿應該相仿,但他卻老了太多。
“然然,爸說,難得今天你沒有在醫院照顧筱筱,他也沒有應酬,就讓我跟他一起來看看你。”
顧愷面帶微笑,溫和地解釋。
“然然,過來,讓爸爸看看。”
顧岩伸出大手,溫然朝他走來,盯著他起著厚繭的手掌看了片刻,她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手心。
顧岩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竟然在握著女兒手的那一刻,淚水滑落。
“爸!”
溫然眸色一驚,原以為難出口的稱呼,在看見父親的眼淚時,脫口而出。
“然然,是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麽多苦。”
顧岩老淚縱橫,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女兒,找了二十多年,他自己都失去了信心,許多時候,都覺得,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女兒一面。
連死了,都無顏去見愛妻。
終究,老天還是厚待他的,讓他有生之年,能見到女兒,能聽女兒喊他一聲‘爸’,他覺得,這麽多年的思念,自責,苦苦尋找,都在這一聲最簡單,最尋常的稱呼裡,變成了溫暖和感動。
一旁,墨修塵默默地看著他們父女相認,默默地抽出紙巾,遞給顧岩和溫然。
“顧叔叔,先吃飯吧,一會兒飯菜涼了。”
顧岩這才朝墨修塵看來,對上他溫潤的眼神,他眉宇間浮起一抹笑,“修塵,以後,你是不是該改口了。”
以前,他一口一聲顧叔叔,可現在,然然是他的女兒,墨修塵,變成了他的女婿,是不是,也該喊他一聲爸。
“這個不急!”
墨修塵把溫然拉回自己身邊,英俊的臉龐上,掛著淡淡地笑。
他沒打算公開溫然的身份,特別是,她和顧家的關系,他這一聲‘爸’,現在還不想喊。
顧愷呵呵一笑,插話道:“嗯,這是不急,爸,你和然然相認了,還怕修塵跑掉不成,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是拿著刀子逼他,他也不會跑的。”
墨修塵挑眉,對於顧愷地話,不置可否,握著溫然的手,力度加重了一分,“顧叔叔,還是阿愷了解我,你先耐心地等等,到時,我一定想方設法的討好你這位嶽父大人。”
剛才傷感的氣氛,被墨修塵和顧愷兩人幾句話衝散,
顧岩也跟著笑了起來,爽快地道:“好,我就等著,不過,不是等你討好我,是多花些時間看看,你對然然,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