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分鍾後,墨修塵出了包間,去外面迎接覃牧。
他出去不到兩分鍾,沈玉婷問坐在她身旁的李倩要不要上洗手間,李倩搖頭,她便自己去了。
意品軒外面,墨修塵俊毅挺拔的身影站在路旁,地上映著路燈投射的影子,雖然只是一個背影,沈玉婷卻心跳加速。
她抿抿唇,走到他身後,輕喚了聲:“修塵。”
墨修塵轉過頭來,深邃的眸淡淡地看著她,“你怎麽出來了?”
沈玉婷微微一笑,說:“在包間裡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修塵,你是等阿牧嗎?”
“嗯。”
墨修塵點頭,面上表情很淡,無心和她交談地轉開了臉,看向夜色裡。
沈玉婷垂了垂眸,再抬眼時,面上浮起幾分歉意,“修塵,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墨修塵再沒有轉頭看她,深邃的眸光投向夜色中穿流的車輛,沈玉婷有些緊張,以致於聲音有些微的生硬:“修塵,之前,我不該跟你說那些話,對不起,我一時犯了糊塗。”
“什麽話?”
墨修塵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沈玉婷臉色一白,低下頭,低低地說:“修塵,你失憶的時候,我跟你說,然然多虧了阿牧照顧,還說,我們大家都希望阿牧和然然在一起。”
“難道,你說的是假話?”
墨修塵轉過頭,眼神涼薄地看著她。
“我不是說的假話。”沈玉婷也抬起頭,對上墨修塵的涼薄的眼神,她心裡雖然很痛,但還是逼著自己看著他:“修塵,你失憶的時候,然然確實多虧了阿牧的照顧,特別是她跳崖,阿牧不顧一切的跟著她跳下去。若非阿牧也深愛著然然,他怎麽可能在她身上綁著炸彈的情況下,跟著他跳崖。”
那是必死無疑的啊。
墨修塵眉峰輕輕蹙了蹙,眸底凝起點點寒涼。
沈玉婷感覺到了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涼意,她咬咬牙,繼續說:“修塵,如果你一直不回來,一直不恢復記憶,然然和阿牧,也許真能在一起,就算然然心裡還是念著你,但她不會一直無視阿牧的感情。”
“你到底想說什麽?”
墨修塵沉聲打斷她的話,眉宇間,已有慍怒。
“我是想說,然然當初為了你,發下毒誓,她如果再和你在一起,她所有的親人,都會不得好死。修塵,你就不害怕嗎?”
墨修塵眸光倏地一冷,“沈玉婷,我之前是看在阿愷的面上,原諒了你之前的所做所為,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沈玉婷忽然笑了,在墨修塵陰沉冷厲的目光裡,她笑得自嘲而悲涼:“修塵,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生氣,會惱怒,但是為了然然,我必須說。”
“然然發過毒誓,她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她如今違背了誓言,若是哪天真的誓言驗證,你想過,她會有多自責,多後悔嗎?”
“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墨修塵說得堅定,冷眸裡,除了慍怒,還有警告。
沈玉婷還想說什麽,一輛出租車卻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車子打開,覃牧俊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修塵。”
覃牧上前兩步,眸光掃地沈玉婷時,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沒搭理她,輪起拳頭伸向墨修塵。
墨修塵勾唇一笑,也抬手,和他拳頭相碰在半空中。
相對的眼神裡,有著深深地笑意和久違的默契,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語。
“你不是不回來的嗎?”墨修塵笑容愉悅地看著覃牧,想起自己失憶時曾經誤會過她和然然,心裡又生出一絲歉意來。
即便那天晚上,他對他說過謝,如今,依然覺得不夠。
有一點沈玉婷沒說錯,阿牧要不是和他一樣深愛著然然,斷然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跟著她跳崖。
覃牧挑眉,笑著回道:“難得阿鋒請客吃飯,我怎麽能不回來。”
“阿牧,你要是晚走兩天,就不用來回的跑了。”身後,沈玉婷笑著插話進來,覃牧這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笑笑,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問墨修塵:“然然呢,怎麽你們兩個會在一起?”
墨修塵臉色微變了下,很快,又恢復笑容,語氣溫和而平靜:“然然和阿愷他們在包間裡,我下來看看你到了沒有,走吧,先回包間。”
“好!”
覃牧剛抬步,便聽見墨修塵對沈玉婷說:“你要是有事,就不用再回去了,以後離然然遠一點。”
他微微一怔,疑惑地回頭看向沈玉婷。
昏暗的光線下,清楚的看見她臉色因為墨修塵一句話而慘白。
連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沈玉婷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墨修塵的眼神滿是痛楚,“修塵,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你都覺得另有企圖,既然如此,我答應你,一定離然然遠遠的,只希望真能如你所言,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她說完,轉身小跑向停車場。
“修塵,她怎麽惹到你了?”覃牧看著沈玉婷跑遠的背影,溫和地問。
墨修塵斂去眸底的冷冽,看向覃牧時, 眼神恢復了溫和,示意他先回包間。淡淡地解釋:“我恢復記憶之前,她挑撥離間,故意讓我誤會然然。剛才居然說,我不能和然然在一起。”
“她怎麽?”
覃牧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
沈玉婷之前對他說過一些話,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
她的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對墨修塵那樣說,明知他的性格,這不是故意惹他生氣嗎?
墨修塵冷冷地哼了一聲,說:“她心裡想什麽我很清楚,我不希望然然受到影響,一會兒然然要是問起她,就說江流找她,她和江流一起走了。”
“嗯。”
覃牧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當然是站在墨修塵這邊的。沈玉婷也真是,有了一個江流還不夠,居然還敢打著修塵的主意,這種自虐的行為,她之前做過一次了,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