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米看出來了,阮向國沒吃,好東西都留給他們姐弟了,或者說,是留給她了。
她不管不顧的扒了一半出來,撒嬌,“我吃不完。”
阮向國看著那半碗雞湯面,他沒動,心裡卻暖和,心說,平芳,咱們家的閨女是真的長大了。
阮糯米的母親,叫梅平芳,是一名手藝極好的繡娘,已經離世多年。
……
八點多的時候,學校門口已經站著了二十來個的年輕女同志,顯然都是打扮過了,口紅描眉燙頭髮的都有,看起來青春靚麗。
當轟隆隆的拖拉機到了學校門口停下時,那響亮的聲音,引起了不少女同志的關注。
阮糯米在眾人矚目下,從拖拉機上下來,明明在粗魯不過的動作,讓她做出來,卻是優雅又文靜。
前座的阮向國回頭,低聲對她囑咐,“爸爸在外面等你!”
隻這一句話,就給了阮糯米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阮糯米點點頭,站在原地了四處張望了下,這才鎖定了目標,向前校門口走去。
這一動,那群先前還談話的女同志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盯著阮糯米看。
這一看,她們愣住了,原來真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啊。
越是走近,她們的目光越是無法移開。
少女上衣穿著一件白色棉布襯衣,將襯衣扎進了靛藍色百褶長裙裡,裙子到了膝蓋下方,露出纖細筆直雪白的小腿兒,一走一動間,細腰盈盈一握,小腿纖細雪白,從上到下,無一不透著精致漂亮。
不知道是誰來了一句,“她是誰啊?這種漂亮的女同志還用來參加相親?”不應該早都被內部消化了嗎?
“有她來了,我們還參加什麽相親啊?”
“就是就是,喊我們是給她當陪襯的吧?砸我們飯碗的吧?”
“這相親我不參加了!”
大家嚷嚷的厲害時。
其中一位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她靜靜的沒說話,面上柔和的笑著,眼裡卻閃過一絲震驚。
阮糯米不是和許青蘇私奔了嗎?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許青麗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她叫明秀琴,是阮糯米的表姐。
明秀琴心裡氣急敗壞,她花了大價錢,讓許青麗從中間阻攔阮糯米參加相親,她就是這樣辦事的?不行,絕對不能讓阮糯米見到周國濤,上輩子阮糯米嫁給周國濤,當上了人人羨慕的外交官夫人,還被寵愛了一輩子。
而她卻在陰暗的角落裡面被男人家暴,過的窮困潦倒。
她重生了,絕對不能過上輩子的生活了。這輩子,周國濤是她的,外交官夫人的頭銜也是她的,被寵愛也只能是她。
絕對不能是阮糯米!!!
明秀琴心裡恨的要命,卻趁著阮糯米來之前,說,“那個是我鄉下的表妹,她是和跟那個誰相親的!”阮糯米問明秀琴的母親喊大姨。
她這麽一說,女同志們都驚訝了起來,“竟然是鄉下的啊?不過,她是和誰相親啊?”
“就是學校裡面,唯一的資本家,壞分子。”
一提這個,大家瞬間噤聲,優越感瞬間出來了,看著已經迎面走來的阮糯米,嘖嘖出聲,“既然是鄉下人,就打扮像其身份才對嘛!哪裡有鄉下村姑這麽打扮的,難怪妖妖嬈嬈的,去和那壞分子相親。”
“感情是什麽鍋配什麽蓋啊!”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天生就是坐拖拉機的命,還偏偏打扮的跟坐小汽車來一樣,這不裝大蒜嗎?”
“你們別說了,我表妹不是這種人!”明秀琴跺了跺腳說道。
她們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巧能被阮糯米收進耳邊。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人綿裡藏針的女人叫明秀琴,也是她的親大姨家的女兒,她的表姐。
按照記憶,原身倒是因為明秀琴是城裡人,巴結了不少次。但是每次都碰冷釘子,時間久了,原身巴結的心思也就放淡了。
阮糯米骨子也是高傲的,她就更不可能去巴結那個對她有敵意的表姐了。
她原本要走向大部隊的腳一頓,向了個相反的方向走去,連上去和明秀琴打招呼的心思都省了。
阮糯米站定在大門的左邊,離著她們一米遠的位置,涇渭分明的對著她們微微一笑,“我們確實不是一種人呀,我沒燙發,沒描眉,沒抹口紅,和你們相比,我就是個另類呀!”
可是誰都聽出來了,我沒燙發,沒描眉,沒抹口紅,都要比你們好看一百倍,讓你們嫉妒的如此醜陋。
燙發描眉抹口紅的明秀琴,莫名的覺得自己心裡中了一箭。關鍵是她什麽都打扮了,卻還是不如阮糯米好看。
這就讓她更生氣了,明秀琴有些慌亂。不行,她要重新想辦法,她低聲,狀若無意的和林秀秀說道,“沒關系的,大家是城裡人!”
就光城裡人三個字,就足夠讓人挺直腰板。明秀琴這麽一點撥,大家頓時找到信心,“是啊!一個村姑,有什麽可驕傲的。”
“就是,還是坐著拖拉機來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上面鋪著的還是稻草吧?也不嫌棄丟人。”
“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什麽阿貓阿狗鄉下人都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