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傷了心,從滬市搬到了孟州隔離傷痛。
對於,程奶奶和程爺爺他們來說,顧聽瀾就跟他們的孩子一樣,這麽多年下來,他們也都習慣了,不管什麽時候,都給小顧備上一碗餛飩。
阮糯米不知道這些,但是看到程奶奶臉上的和善的笑容,她也跟著乖巧的笑了笑,“那麻煩程奶奶了,我們要三碗餛飩,兩大一小。”頓了頓,她怕顧聽瀾又要出錢,連連說道,“今兒的我請客,你可不許和我搶。”
顧聽瀾聳肩,“我知道,軟飯是最好吃的。”
程奶奶看著兩個小年輕拌嘴,隻覺得整個人都舒服起來,連帶著身上的疼痛都好像消散了幾分。程奶奶和程爺爺去了裡屋,現包新鮮的小餛飩。
他們的速度極快,阮糯米在窗戶口看著,一秒鍾甚至能包兩個出去,她吃驚的張著紅豔豔的唇,顧聽瀾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就明白她在吃驚什麽。
“程奶奶她包了一輩子的餛飩,速度自然是快的。”
阮糯米,“好厲害呀!”
小姑娘的崇拜沒有絲毫的掩飾,連帶著程奶奶都把腰板挺直了幾分,難得驕傲起來,“不是我說,整個孟州市,都找不出來,比我包餛飩還快的人了。”
阮糯米笑嘻嘻的看著老人侃大山,她似乎很有老人緣,程奶奶很喜歡她,什麽都和阮糯米說,說當年顧聽瀾第一次來餛飩鋪的時候,還沒桌子高,在到後來消失了好多年後,再次看到他,都有幾個桌子高。
老人回憶往昔,阮糯米特別有耐心,笑眯眯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認真的聽著程奶奶講過去的事情,她還時不時的來一句,“還有呢還有呢?”
這種忠實的觀眾,頓時把程奶奶憋了幾十年的話,恨不得一股腦的倒出來,她聲音慈祥又柔和,把這小小餛飩店鋪,都染上了溫暖的滋味。
包好的餛飩,被程爺爺很自然的接了過去,他站在廚房大大的桶鍋面前,白霧升騰,高湯煮沸,咕咕嘟嘟,把他橘子皮一樣的老臉都熏的柔和了幾分,“小顧,小阮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可要把握住了。”
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哪個脾氣不是驕傲的不得了,哪裡有空陪老人這般聊天,更別說,脾氣這般好的,是真不容易找。
顧聽瀾端著簸箕,看著程爺爺,往鍋裡面下餛飩,還不忘把目光放在阮糯米身上,他聽到程爺爺的話,耳根紅了紅,“糯米很好的。”
“我會努力的。”
“不是努力。”程爺爺下了餛飩,拿著大杓子在鍋裡面攪勻,他恨鐵不成鋼,“你要斬釘截鐵,說,糯米只能是你的,拿出你屬於男人的霸氣來!”頓了頓,他睨了一眼顧聽瀾的胃,“還是說?軟飯吃多了,把男兒的脾性都給吃沒了?”
顧聽瀾,“……”他一直知道程爺爺的嘴毒,不然也護不住小餛飩店這麽多年,但是當這嘴毒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有幾分不美妙了。
他笑了笑,“您不懂,吃軟飯也是一種本事,起碼我能讓糯米請我吃不是嗎?”其他男人,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縫裡面涼快呢!
程爺爺自語自己臉皮厚,當年才和老伴走到一起,沒想到,面前這個俊逸的小夥子,比他臉皮還厚。
他把大鐵杓,咣咣咣的敲在鍋上,招呼,“餛飩好了,過來吃吧!”
“小顧,你是吃軟飯的,別吃太多了,把小阮都給吃窮了。”
顧聽瀾,“……”又被扎了一箭。
反倒是,阮糯米歡快的走了過來,同情的看了一眼顧聽瀾,示意,“你怎麽惹程爺爺了?”她是來過好幾次店鋪的,每次看到程爺爺懟來吃飯的人時,她都感覺,程爺爺好牛批。
都說顧客是上帝,在餛飩店鋪裡面,程爺爺就是上帝。他能懟天懟地懟空氣,唯獨在程奶奶面前,慫的跟鵪鶉一樣乖巧。
顧聽瀾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給兒端了三碗餛飩放在桌子上。餛飩皮薄陷多,一個個圓滾滾的漂在粗瓷碗上面,最上層還撒了蔥花,滴了麻油。
光聞起來,就能把人胃裡面的蛔蟲給勾起來,阮糯米早餓了,為了趕夜校的課,她下班以後,拿著個饃饃啃了,就去了夜校。
這會,在寒冷的天氣裡,吃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簡直能把人給美死。
阮糯米的眼睛都在放光,她拿起筷子,才想起來自己包包裡面,還裝這一瓶子的肉醬,連忙把肉醬拿了出來,遞給了顧聽瀾,“噥,這是我奶奶做的肉醬,特意給你帶的。”不,嚴格來說,是給她的夜校老師帶的,只是因為,顧聽瀾是她的老師,所以這瓶肉醬,也就屬於顧聽瀾了。
這突如其來的肉醬,讓顧聽瀾特別驚喜,他看重的是這肉醬的背後深層次的東西,“你還跟你奶奶提起我了嗎?”
這讓自己怎麽說?
阮糯米笑容頓了一下,很快就閃了過去,面不改色的騙人,“是呀!”反正給老師帶的肉醬,四舍五入,就給顧聽瀾帶的,在四舍五入,相當於,她在家裡人面前提起了顧聽瀾的名字。
嗯!
就是這樣,沒錯噠!
顧聽瀾耳根頓時紅了,捏著裝著肉醬的冰涼瓶子,心裡卻火熱起來,“那你提起給我拿肉醬的時候,你家裡沒說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