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米似笑非笑,“就憑著你廠長閨女的身份,孤身的了嗎?”
馮明嬌不吭氣了,頗有怨念的瞪了一眼阮糯米。旁邊蘇小娥端著飯盒過來時候,瞧著這邊的熱鬧,頓時目光豔羨,“鋼廠的氛圍可真好。”
不像她們紡織廠,女工多,勾心鬥角最是在行了。
“往後你也是鋼廠家屬了,不隨時可以過來。”阮糯米衝她笑著說。
“這倒是。”蘇小娥回過竅,“那你們可不許嫌棄我。”
吃完晌午飯,下午就把蘇小娥給送走了,但是下午又來了一批人,是肉聯廠和化肥廠的人過來參觀,阮糯米更是忙的腳不沾地,還沒教走一批人。
馮廠長的秘書就來喊人了,招呼阮糯米去廠長辦公室。
阮糯米沒法子,把化肥廠的人交給了馮明嬌和林秀秀,囑咐她們,“你們招待好人家,我去去就來。”這些廠的人若是關系處好了有大用。
去肉聯廠買個肉,去化肥廠買化肥,有了熟人好辦事不是。
交代了馮明嬌和林秀秀,阮糯米這才去洗了個手,把圍巾給系的嚴實合縫的,一路去了廠長辦公室,敲開門,見人三分笑,“廠長,您找我。”
“來坐!”馮廠長提前倒好了茶,搪瓷缸冒著熱氣騰騰的白霧,熏的眼睛睜不開。
阮糯米也沒客氣,抱著搪瓷缸就捂手起來,滾燙的熱水,貼著皮膚,整個人都舒服的喟歎了一口,“您找我這是?”
“是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馮廠長笑,“阮乾事啊!這次咱們鋼廠宣傳欄辦的很成功,孟州市的各個兄弟廠,全部都在向咱們鋼廠學習。”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紅光滿面特別驕傲。
鋼廠已經很久沒這般在眾兄弟廠面前露臉了。
一個個廠長的電話找他,說要派人過來到鋼廠學習的時候,他心裡別提有多驕傲了。
阮糯米抿了一口茶,“嗯?”所以?這簡直是沒說到重點啊!找她來是幹啥啊?
“喔喔,是這樣是這樣。”馮廠長直入主題,“是隔壁軍校老領導,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咱們孟州鋼廠的宣傳欄做的好,想讓你過去當老師,指導他們辦宣傳欄。”
這學校還真不一樣,要上門去教,不像別的廠,都是人家過來到鋼廠學的。
偏偏就是這樣,馮廠長都是高興的,學校親自請人去教,多有面子呀!
阮糯米思考了下,“軍校不是有文藝兵嗎?哪裡用得著我們這種半路出家的。”
“文藝兵哪裡有你辦的好啊?不然人家怎麽請你上門去教。”馮廠長興奮的搓了搓手,“這件事我給你應承下來了,看在嬌嬌的面子上,我托大叫你一聲糯米了,我實話跟你說了,軍校那邊前途無量,每次去軍校不管是什麽事情,咱們鋼廠這邊都是擠破頭了的要去,所以你馮叔就自作主張應承了下來。”
“糯米,有了這層關系,你將來的路也會好走不少。”
這是掏心掏肺的話了。
“謝謝您。”阮糯米也不是不識好歹,“這件事還多謝您替我謀劃,只是我水平有限,我怕教不好對方,平白無故給咱們鋼廠丟了臉。”
預防針先打上,要是真的不好,到時候可別找她呢!
馮廠長站起來,踱步,“沒關系,你就按照在鋼廠的發揮水平就好了,有什麽事我給你擔著。”
有了整個鋼廠做後盾,這唯一的麻煩,也給扼殺了,阮糯米非常滿意,她笑著說,“馮叔,您放心,我肯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欸!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馮廠長感歎,“說完正事,我就提兩句私事了。”
“這次宣傳科的事情,以及明家的事情,馮叔要好好謝謝了。”他現在無比慶幸,當初安排阮糯米去了宣傳科,這簡直就是人形殺手鐧好嗎?
一下子打破了宣傳科的格局不說,還把明家的肉給撕下來了一塊。
阮糯米不意外,他會提到這件事,她笑了笑說,“當不得您的歇歇,我和嬌嬌是很好的朋友,再說了,我和明家確實也合不來。”
這就是把馮廠長給弱化了,這些事,都是她自給兒自願做的,和馮廠長是沒關系的。
她越是這般懂事體貼,越是讓馮廠長欣賞起來,這般體貼知趣的下屬可不多了,他非常滿意,“工資,工資在給你加一些,你放心,年底的獎金少不了你的。”
好嘛!終於幹了一回實事了。
阮糯米眉眼彎彎,唇角揚起,“謝謝馮廠長。”她缺錢呢,可太缺錢了呢!獎金什麽的,她可不嫌多的。
在馮廠長眼裡,她這才有了這個年紀小姑娘該有的情緒。
……
去軍校的時間,定在次日,而且因為外面陸續有別的廠來參加宣傳欄,所以分了兩撥人,林秀秀和馮明嬌在鋼廠接待客人,阮糯米去了軍校。
軍校離鋼廠進,就五分鍾的時間。
阮糯米洗漱完畢,換了一套乾淨的棉衣,把圍巾往脖子上一套,準備先去食堂買倆包子,在去學校的路上就吃完它。
只是,推開窗的讓屋子透氣的那一刻,讓阮糯米驚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這是她腦子裡面唯一的念頭,她伸手去接了下白色的雪花,雪花飄落在指尖,冰冰涼的。
她折回去把掛在架子上的毛絨書套取了下來,全副武裝,這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