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米咬著筷子頭,突然問道,“顧老師,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喜歡你呀!
顧聽瀾耳尖有些紅,這麽露骨的話,他說不出來,只是把燙好的肉片夾到她碗裡面,掩蓋的笑了笑,“你是我學生。”
“當老師的自然要對學生好。”
那對其他學生你也會嗎?
阮糯米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埋頭苦吃起來,悶聲道,“謝謝顧老師。”小姑娘似乎被辣著了,嗓音有些沙,還有幾分果汁糖的甜味。
就是像個鴕鳥一樣,但凡他有一丁點的苗頭,對方就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他有些好笑道,“今兒的你已經謝了十一遍了。”從早上的一碗餛飩開始,她便沒停過。
“是嗎?”阮糯米不肯承認,“沒那麽多,就算是有,也是你太好了。”
顧聽瀾不說話,含笑的看著她吃飯,一頓飯下來,阮糯米身上徹底熱乎了,連小臉都紅撲撲的,看著她全副武裝,要離開的時候,這才說,“七天后夜校這學期期末考試,你好好準備。”
阮糯米苦著臉,頓時不吭氣了。
從學校回到宣傳科,阮糯米便開始瘋狂的補課.
至於,馮廠長那邊她沒去匯報,反正結果已經出來了,匯報不匯報無所謂。
隔天,因為采購科因為供應商貨的原因,被馮廠長召集了鋼廠所有人的中層領導,正對著下面的人大發雷霆,“你們是廢物嗎?這種簡單的采購活計都能出錯?要是讓兄弟廠知道我們鋼廠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還不知道會怎麽笑話我嗎?”
大夥兒被馮廠長罵的狗血噴頭,都沒人敢出聲,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很快,一道救命鈴聲響了起來,那是馮廠長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馮廠長接起電話,下一瞬,眉頭展開。
辦公室的高壓氛圍,徒然松了一口氣。
來電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學校的老領導,學校那邊的老領導,就特意給鋼廠的馮廠長打了電話,中氣十足,“小馮啊,你這廠長當的厲害啊,下面人也人才濟濟,我看昨兒的阮同志過來,把我們學校宣傳部的這些刺頭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且她很有耐心,連那問題多到不可思議的湊小子們的,都能一一作答。”
“讓我這個老人看起來都汗顏。”
“哪裡哪裡?”馮廠長笑了起來,是真正的眉頭舒展,謙虛,“您過獎了,小阮乾事確實很能乾,她在鋼廠,也是我們各個部門的頂梁柱。”
“就你謙虛,要我看,阮同志就很好,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女同志,我十分看好她啊,咱們就是要組織培養這種優秀幹部,用來報銷國家。”
這一番誇獎出來,馮廠長更是喜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連著跟老領導嘮嗑好一會,這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掃了一眼辦公室的眾人說,“剛那個電話想必你們也聽到了,對方是學校的老領導,電話過來,專門誇獎咱們孟州鋼廠人才濟濟,尤其是阮乾事是一位很優秀的同志。”頓了頓,他擺手,“行了,今兒的我就看在阮乾事的面子上,不在罵人了,但是采購部必須在三天內給我拿出新方案來,不然……”
他話沒說完,但是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家都徒然松了一口氣,同情的看向采購部主任明鴻運,明家老三要倒霉咯,但是對於阮糯米卻是感激的,還好這電話來的及時,不然今兒的他們非要被采購部的明鴻運給拖累死了。
回去以後,可要注意,讓下面工人們都對阮乾事客氣一番,指不定哪天又要承人家情呢!
……
學校沈將軍辦公室,他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說,“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好話,吉利話,我可都說了一個遍。”雖然,阮同志很優秀,但是這般誇人,他老臉都覺得有些紅。
顧聽瀾心滿意足的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麻煩沈叔了。”
“糯米年紀小,在鋼廠又沒個知根知底的靠山,有您幫忙說兩句好話,比什麽都強,我替她先謝謝您。”
“替人家女同志謝我?”沈將軍不動聲色的挑眉,專往他心窩子扎,“你以什麽身份來謝我?”
沈將軍絕對沒看錯,顧聽瀾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他就調整了過來,像是在自我肯定,“很快我就會有身份了。”
沈將軍笑笑不說話,我就看你裝。
連人家小姑娘的手都還沒牽過,還很快就有身份,想的挺美的。
“很快是什麽時候?”沈將軍到底是沒忍住,打破砂鍋問到底。
顧聽瀾摸了摸鼻子,很是不悅,總覺得對反是在看他笑話!卻苦於沒有證據。這下,輪到他不吭氣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學生還在等我,我去忙了。”
沈將軍樂呵呵的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厚道的笑了出來,這才對嘛!才有年輕人的活力。
在阮糯米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名字,在一個個大佬的嘴裡過了一道,算是有了名字。
她經過一個星期的惡補,很快就到了七天后的考試。
夜校這天,人也格外的齊全,一下班,但凡是在夜校報名的的,基本都是騎著自行車飛速的從鋼廠趕往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