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麽不找自家兒子幫忙。當老子的,不想在去連累兒子了,聽瀾從這裡出去,他再去給他添麻煩,隨時可能把好不容易出去的兒子,在連累過來。
所以,顧江河就是咬著牙,也不肯半點出聲的。顧江河正凍的發抖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他總覺得是出現了幻覺。
他沒打算動彈,閉著眼,再次眯了起來,強迫自己入睡。可是外面的敲門聲卻再接再厲的想了起來。
顧江河眼睛倏然睜開,顫顫巍巍的從炕上跳了下來,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
門外放著一床爛被子和一件棉襖,疊的整整齊齊的,在清冷的月光下,也格外的清晰。
顧江河一愣,他張望的周圍,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人,顯然是在他出來以後,對方便離開了。
顧江河壓低了嗓音,四處喊著,“有人嗎?”一連著喊了十七八聲,周圍都靜悄悄的,沒半點聲音。
顧江河看著那爛被子和爛棉襖,沉思起來,有了這些,起碼凍不死不是嗎?他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發了善心。
顧江河蹲下去拿被子,卻發現腿凍直了,根本蹲不下去,扶著牆,這才勉強蹲下去,當拿起被子和棉襖的那一刻,顧江河又是一愣,手感不一樣,他飛速的在上面捏了捏,又張望了下周圍,還是沒人。
這次,他對著沒人的外面,鞠了三個躬,無聲的道了謝。
等進了屋,把棉襖和被子擱在炕上,剛一打開,從裡面掉出了一個玻璃瓶,就是醫院打針的吊針瓶,顧江河擰開了瓶蓋聞了聞是酒,還是燒刀子,這可是好東西。
顧江河張望一番,越發感激起來,對那放東西的人,也多了幾分好奇。究竟是誰呢?能在這種時候,給他送這麽好的東西。
顧江河把能想到的人全部都想了一遍,卻又再次排除了。
想了許久,沒得到結果,索性不想了,他抿了一口,那股辣味,從嘴巴一直竄到了胃裡面。
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
至於那棉襖和被子,他這才細細的摩挲一遍,果然,外面瞧著破爛,但是內裡卻是新棉花,他往裡面伸了兩寸,掏出來的棉花,果然是白花花的。
是新棉花!
這一晚上,顧江河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
阮向國在那荊棘林裡面蹲了會,察覺到對方徹底進屋了以後,這才從牛棚悄悄退去,打道回府。
在家擔驚受怕的阮糯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有些後悔了,不該讓爸爸也摻和進去這件事了,真要是被看到了,可是連累了爸爸和全家人的。
好在這一切的胡思亂想,在阮向國到家的那一刻,全部散去。
阮糯米披著棉襖,蹬蹬瞪的跑過去,急切,“爸,沒出事吧?”
阮向國在屋簷下抖掉自己身上的寒氣,他搖頭,“瞧你擔心的,肯定沒事,這個點,家家戶戶都歇息了去,外面連個雞都沒有。”頓了頓,又說,“我老遠瞧著那顧江河,怕是不太好。”
“人都凍成冰棍了,連躬身都不容易,而且瞧著還老了不少歲。”這可和之前見的那一次,差太多了。
早些年見他還是一位儒雅的大叔,透著上位人士的威嚴,這次在看,都成了一個糟老頭子了。
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是借著月色,顧江河臉上的憔悴和滄桑,還是能看得見的。
“爸,您辛苦了。”阮糯米心裡不是滋味,“還好東西送去了。”
阮向國也感歎,“誰說不是呢!”
第89章 【二更】
在家的日子過的飛快, 轉眼就到了年三十這天,外面下著皚皚白雪,卻絲毫不掩過年的熱鬧氛圍。
阮家三房, 一大早便都起來了。唯獨阮糯米那個懶蟲, 等廚房的誰都燒熱了, 這才被阮奶奶給從被窩撈出來。
胳膊一放在外面, 冷風直灌, 凍的她直哆嗦,糯米眼還沒睜開,嘴甜就開始了, “奶奶,新年好啊!”
“新年好,恭喜我們家糯米團兒又長大了一歲。”阮奶奶瞧著她那小雞仔瑟縮的模樣,有些好笑, “要不你再睡會?外面的對聯有你爸爸和小雨貼著,你不起來倒是沒事。”
這話一說,阮糯米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從暖和的被窩鑽出來, “那可不行, 我要去貼對聯。”
這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她只有外公這一個親人, 每逢過年, 她都會和外公兩人,不假別人之手, 自己貼對聯。
來到這個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阮奶奶給她把棉襖拿過來,遞給她,“快穿上。”
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 去廚房鍋裡面舀熱水洗了臉,抹了香噴噴的雪花膏。
這廂,阮谷雨早已經把紅彤彤的對聯給鋪的平展,鋪在那石磨上,半掛在那空中,連帶著提前攪拌好的面籽也也冒著白煙。
阮糯米搓了搓動的發麻的手,用木棍攪拌了下面籽,覺得濃稠剛好,她笑,“小雨,咱們姐弟兩人一起貼?”
這話正中阮谷雨下懷,他立馬搬來了□□,靠在那門牆上,手腳並用的攀爬了上去,回頭衝著她說,“姐,我早都在等你了!”
他說話,口中的冒著白煙,手也凍的通紅,但是瞧著爬樓梯,卻是不帶含糊的。
阮糯米心知,她是心疼自己,也不和弟弟客氣,拿起對聯,就遞了上去,對聯上沾著不少的雪花,這一豎著拿起,雪花簌簌落下,掉在脖子裡面,凍的阮糯米一激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催促,“小雨,你快些,我要被雪花給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