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一拍大腿,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小王這般為人,還有這般家世,哪裡輪得到紡織廠的姑娘嫁給咱們鋼廠的乾事啊!直接就內部消化好了。”
“小王當初也不是沒想過內部消化啊!”有人往錢家坐著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特意刮了一眼錢曉燕,“那小王當初不是追著那誰,屁股後面跑了快兩年?那誰不看都不看一眼,還拿著小王送她的東西去討好那蘇什麽來著?”
“要是那姓蘇的能在研究院乾出一番名堂,倒是也不虧,可是現在大家都知道,那姓蘇的被研究院趕出來了,就是一普通工人,咱們鋼廠最不缺的是什麽?”最不缺的就是,沒有背景關系能力又普通的的普通人了。
這輩子,基本都能看到頭了。
這邊討論的聲音是真不小。
作為當事人錢曉燕難堪的不行,她先前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三魂七竅早已去了一半。這會聽到眾人的話,更是覺得屁股下面的椅子仿佛長釘子了一樣難受。
她心裡道不盡的後悔,小王對新娘子的體貼,對她的無視,以及小王身後站著的關系,和這一場熱鬧又盛大的婚禮,一切都如同螞蟻一樣啃食著她的內心。
如果……如果當初她同意了……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家裡人也不會指著鼻子罵她有眼無珠,還會高高捧著她,外面的人也不會嘲笑她眼瞎,到處罵著她。
錢曉燕越想越難受,她強迫自己止住了那不可言說的的心思,打算眼不見為淨。
錢曉燕拽了拽母親的袖子,低聲商量,“媽,我先走了!”她也有驕傲的,畢竟,當初小王跟在她後面跑,這會被人指著罵,有眼無珠,哪裡能不難受呢!
“不許走,你走了,那豈不是驗證了外面的流言,錢家和王家鬧翻了?”錢母不著痕跡的把錢曉燕死死的按在凳子上,厲聲,“你今兒的就是給我裝,也給我裝到這場喜事結束。”
閨女真要是走了,這錢家的關系和王家的關系就徹底完了。出了這個門,那些為了討好王家的人,還不曉得會怎麽去打壓錢家,更別說,錢家現在的親家老蘇家還是沒有一個能幫忙的廢物。
錢曉燕被按的動彈不得,她眼裡閃過淚花,“媽,您就非要讓我受這般侮辱嗎?”她聲聲如泣,帶著血淚和控訴。
錢母的手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不忍,但是不忍終究是被未來的前途給按下去了,“燕子,你想想你爸,想想你兩個哥哥,以及嫂子,我們就是粗瓷,碰不起王家啊!”
以前他們錢家覺得和王家差不多,誰知道,王家搖身一變,就成了鋼廠的同志們要巴結的人,而錢家卻成了昔日那個有眼無珠、目光短淺的普通人。
錢曉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我會吃酒席的!”她心裡難過,卻又抱著一絲的念想,或許,一會小王和新娘子挨桌子敬酒的時候,會看到自己不是嗎?
至於蘇承志,沒了研究員那一身光鮮的頭環,他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這會,已經被錢曉燕給忘記了。
正印證了那一句話,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在錢曉燕身上是最好的體現。
在忙著應酬賓客的小王,自然不知道他喜歡了兩年的女孩子,在他結婚這天有了回心轉意和後悔。
……
新房內阮糯米,馮明嬌,盧大姐她們都陪著新娘子蘇小娥說話,很是化解了蘇小娥的尷尬,也讓蘇小娥感激不盡,等走完了最基本的儀式,便是新娘子和新郎出去敬酒了。
阮糯米陪著蘇小娥出來的,剛好看到錢曉燕眼眶盈滿淚水遙遙望著小王,兩人對視,那種無法言說的尷尬,在周圍慢慢的蔓延開來。
隨著蘇小娥的出面,原本鬧哄哄的席面上,也一片安靜下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往新娘子蘇小娥身上看去,眼中散發著八卦的光芒!
打起來,打起來!
阮糯米原以為蘇小娥會生氣,誰知道,她望過去時,對方臉上一片平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她什麽話都沒說,就那樣輕輕的一眼。
小王瞬間回神,他信步而來,和錢曉燕擦肩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匆匆走到蘇小娥面前說,“我給你備的餃子,你吃了嗎?”
他眼神滿滿的都是關心。
蘇小娥點頭,“吃過了!”
“那就成,等會外公若是來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咱們就要敬酒了,若是肚子裡面沒點東西,可是容易喝醉的。”
阮糯米不得不佩服對方,小兩口就是小兩口,連說的話題也這麽自然隨和,卻給人無意中撒了狗糧。
至於,先前還杏眼朦朧,遙遙相望的錢曉燕,臉色已經徹底白的不行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搖搖欲墜,暈倒在地一樣。
她的這般作態,小王可沒看到,但是落在大夥兒的眼裡,笑容卻有些意味深長,都是千年狐狸玩什麽聊齋啊!
“這蘇同志,還沒娶過門的媳婦,就要落一頂綠帽子啊!”
“可不是,這綠帽子還是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戴上的呢!”
不知道何時,尋到地方找過來的蘇承志,恰巧聽到這兩句話,他當即怒火中燒,賤人,他就知道,今兒的背著他單獨來參加小王的婚禮,必然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