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采購科不一樣,采購科完全是明家的老巢,這裡面超過一大半的人都是明家黨。她要是不高調,手段不狠厲起來,今兒的出了這個門,這些人都敢往她鼻子上罵。
“得咧!”葛大山特別暢快的看了一眼在地上的蹲著的許永長,“我定然是要比某些人強的!”
許永長似乎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他猛地站起身子,像是喝醉酒了一樣,在屋子內亂晃,帶著破罐子破摔的衝動,“阮科長,你以為這個屋子裡面待著的有幾個好東西?”
他這話一落,采購科辦公室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許永長,你別以為跟著明副廠長久了,就真不把自己當成人了!”這文人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卻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衝人意味。
把人罵了,還要緩半天才能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罵了。
許永長就是這個情況,他最先沒聽出來,但是待聽出來以後,他罵罵咧咧,“我是條狗啊!你們不是嗎?以前明鴻運在的時候,你們在坐的哪一位,不是一條好狗,想要討主人家喜歡?怎麽?看著我現在落難了,人人都想來踩一腳,也不拿鏡子照照你們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好東西了,都是狗,誰也別看不起誰,惡性!”
“你……”所有采購科的人都怒了,這簡直就是在踩大家的傷口。
一時之間,這雙方竟然開始互相揭短起來。
阮糯米最愛都看的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了,她順手拉過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翹起來了二郎腿,把帳本往桌子上一甩,“來!繼續!讓我看看,孟州鋼廠的采購科是辦公室呢,還是那街頭的菜市場!”
得!這兩句話一說,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阮科長……”葛大山先主動交代起來,“我承認自己手裡不乾淨,當初也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我歸您管了,以後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在有了。”
有了葛大山帶頭起來,剩下的人基本也紛紛表態。當然,除了許永長,頹廢的坐在地上之外,這氣氛竟然還不錯?
馮廠長看到這裡,滿意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出了采購科的門,他臨走的時候,還刮了一眼明興盛,幸災樂禍,“我想,你應該不會太想看接下來的場面了。”
畢竟,都是曾經的心腹或者下屬,被一個年輕的女娃娃給收服了不說,還要把吃進去的在吐出來,這簡直就是要人命了。
看著就心肝疼!
更別說,明興盛這個當事人呢!明興盛臉色不太好看,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采購科,心裡無聲的歎了口氣,三弟一走,他們明家經營了幾十年的采購科,就算是徹底成了散架子了。
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不能在去和阮糯米這邪氣的女娃娃,硬碰硬了,碰下來,受傷的只會是他們的。只是,心情到底是複雜的,明興盛追上了馮廠長,問,“你就真放心,把這麽大的一個采購科交給阮糯米?她能拿的下來嗎?”
馮廠長心情好,不止想點撥下對方,還想刺激下對方,“淘汰軋機知道嗎?”
“嗯!”明興盛點頭,軋機也算是他三弟離開的根本原因。
“有阮糯米在,孟州鋼廠的軋機,有改造成功的希望!”
明興盛有些不太相信,“怎麽可能?”
馮廠長卻不搭理他,哼著小曲,悠哉哉的離開了采購科。愚蠢的凡人啊!哪裡懂得他的高明啊!把握住了阮糯米,讓她在采購科當科長。
顧聽瀾老師還會遠嗎?
有了顧聽瀾老師,新版本的軋機不就有了嗎?
一想到這裡,馮廠長就更美滋滋了,他可真是個聰明的人兒啊!
……
領導人一走,關起門來,采購科完全是阮糯米的天下了,她對待采購科的人方法也簡單,“想跟著前面明家人走的,現在可以出門,好走不送!”
大家眼觀鼻,沒人說話。
采購科可是又油水又難進的可是,廢話,誰想離開啊!包括先前鬧的最凶的許永長,他都不帶出聲的,只是低著頭,被人孤立了起來,一個人站在靠窗邊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阮糯米掃了一眼眾人,面色凌然,“大家都不打算走是嗎?既然要留在采購科,既然要遵守采購科的規章制度,但凡讓我知道,誰再去偷雞摸狗,拿回扣,給我立馬麻溜兒的滾出采購科。”
“是!阮科長!”最先帶頭的是葛大山,他率先出生了,有他了以後,剩下的人全部都三三兩兩的開口了。
阮糯米嗯了一聲,“各司其職,手頭上有什麽工作的,都去忙吧!”頓了頓,看了一眼許永長,說,“你跟我過來!”
進了小辦公室,她單刀直入,“還想留在采購科嗎?”
沒了戾氣的許永長配合了許多,他苦澀的說,“自然是想的!”沒了明家給他做靠山,如今這一份工作自然是顯得重要了,不然家裡上有老人下有小孩吃什麽?
“那你要給我看到讓你留下的價值。”阮糯米雙手抱胸,語氣淡淡的說道。她原本的打算是殺雞儆猴,但是後來轉念一想,明家的猴子已經掛了,在采購科沒必要啥殺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