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喊我小阮就行了。”阮糯米忙不迭的點頭,語氣恭敬,“對於您,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我就托一聲大,喊你一聲小阮同志了。”向東南脫掉了身上的工衣,隻著一件短袖,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和阮糯米對話,“聽你先前的語氣,能把學校的顧聽瀾老師借到我們孟州鋼廠改造軋機?”
阮糯米點頭稱是,不太明白對方是幾個意思。這件事,當初馮廠長也在呀,知道的人應該不少才是。
“能請到?”
阮糯米更摸不準頭腦了,想到上次顧聽瀾答應的話,她也多了幾分底氣,“對,能請到!”
“那好,我向東南代替鋼廠整個研究院謝謝小阮同志。”向東南對著阮糯米鞠了一躬,這一躬是實實在在的,彎腰到了九十度。
阮糯米身子靈活,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避,避開了對方的鞠躬。
向東南這一躬,也把周圍的人給嚇了一跳,“向老,使不得,使不得啊!”
“是啊!您這般大的年紀,怎麽能對……”一小姑娘鞠躬啊!這不是把人給折煞了。
向東南擺手,“不,這一躬是我們研究院該鞠的,也要謝謝小阮同志,幫了我們研究院大忙!”
不止大家疑惑,阮糯米也疑惑。只是,她心裡有了個猜測,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向東南,問,“您是說顧老師?”
“對!”有著這般乾淨的眸子的人,又哪裡像明家給他傳言那般心機惡毒,向東南說,“你們可知道,顧聽瀾這同志,是做什麽?”
這下,還真問大家,大家都問顧聽瀾喊顧老師,這不是當老師的嗎?還能做什麽的?一直沒出聲的明飛揚,想要表現一番,他說,“師傅,他是夜校老師!”
向東南越發對明飛揚失望了,他搖頭,“這只是他一層身份,你們可知道,顧聽瀾同志是給誰當老師的?”
我們啊?這話,明飛揚下意識的要脫口而出,但是說到一半,才猛地回神,不對!顧聽瀾在夜校當老師的前提是,他本來就是軍校的老師,而他所教授的的對象——
明飛揚臉色都白了,他好像一直弄錯了一件事。
“想必你們都猜到了。”向東南回憶起來,“拋開成分不說,顧聽瀾同志肚子裡面的墨水和技術,比我們在場所有人的都多!”
“怎麽可能?”有人不服氣了,說所有人有些誇大了吧!就拿向老來說,他就是研究院裡面的老泰山。
“顧同志可是喝過洋墨水,他的學歷,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高!”這句話,大家是相信的,有傳言說,顧聽瀾同志讀的國外的大學,還拿到了博士學歷,還修了兩門專業。
據說,當時還未畢業,就被國外的武器機械廠給聘請了過去,當技術骨乾,對方還花了大價錢想要他留在國外。只是,當初顧聽瀾一心為國,早早的收拾了行李,突破艱難險阻,才回國。
原以為可以大乾一場,誰知道,剛好撞上了那個節骨眼。
他的才華他的能力,成為留洋的證據,是他的汙點,被下了牛棚,再後來,因為表現好有能力,被沈將軍破格提拔到了學校,專門去培養那些軍官們的技術知識和專業水平,以及暗地裡面研發新型武器。
只是,後面的幾項,知道的人不多。
而向東南卻是知道的其中一個,待他說完以後,研究院的人都面面相覷。
有人不太相信,“顧同志真的有這麽厲害?”
“如果他都做不到,那麽整個孟州市,整個南方,也沒人能做到了。”向東南斬釘截鐵的保證。
話都說到這裡,大家也多了幾分相信,就是明飛揚說,“那師傅,照著您這個說法,顧同志真這麽優秀,他憑什麽幫我們孟州鋼廠?”
是啊!人家在學校那邊,大好的前程,憑什麽過來幫孟州鋼廠改造機器?就算是改造好了,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這……
向東南和馮廠長這兩個老家夥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這你們就不懂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饒是顧聽瀾同志也不例外。
大家不知道想到什麽齊刷刷的把目光放在了阮糯米身上,阮糯米一驚,下意識的捏著了衣領,“你們看我做什麽?”
向東南笑呵呵,“就要多虧了小阮同志,去把顧同志請過來了,拜托了!”
他拱手說道。
阮糯米被向東南這番正經的態度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低聲和馮廠長說,“上次,顧老師不就已經答應了嗎?”
“答應是答應了,人沒來呀,那不過是個場面話。”馮廠長笑,“麻煩阮科長,到時候去請顧老師過來了!”他指著那軋機上的血跡斑斑,“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希望這軋機在出問題了。”
提起軋機,每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憂愁,阮糯米帶頭說道,“顧老師那邊我來請,但是來不來,要看對方的意願了。”頓了頓,又說,“齊工的手出事了,往後從我每個月工資裡面扣五塊錢貼補給齊工吧!”她升職了科長,一個月九十二塊錢的工資,還不算其他福利。
既然,小張那邊每個月都給了五塊錢貼補,齊工丟了手,這往後家裡困難,這五塊錢也是應該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