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落。
現場安靜了下來,齊齊的望向林秀秀身後的禮堂門口。
在那禮堂大門口的位置,在她口中,最不可能出現的兩個人出現了。
是阮糯米和顧聽瀾。
林秀秀呆了一瞬間,不明白大家為什麽都往她身後看去,她機械的回頭,當看到那兩人時,頓時跟掐著脖子的雞崽子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響,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她丟人了,丟大人了,她完蛋了!
誰知道,阮糯米和顧聽瀾兩人仿佛跟沒聽見一樣,都沒搭理她,反而氣定神閑的站在禮堂門口,逆光而來。
男人高大挺拔,清雋俊朗,帶著不可言說的矜貴和傲慢。
女方身姿窈窕,眉目如畫,像極了山谷裡面那一枝被雨水打過的梔子花,純淨靈動又美麗,不受到外界任何干擾和汙穢。
他們只是站在那裡,就美好的仿佛畫卷一樣,吸引了全場的焦點。大家不得不承認,這次相親裡面,兩個逃了相親的人,樣貌才是最好的。
他們一出現,那滿堂都亮了幾分。
兩人雖然沒說話,但各自心裡都有成算。
顧聽瀾從來都不介意別人叫他壞分子,因為經歷過最黑暗的時候,屈屈一個壞分子,奈何不了他半分。
但是他卻不喜歡別人一口一個村姑的叫著小姑娘,他擰眉看了一眼阮糯米,阮糯米無辜的回望他,就仿佛,先前那一場壞話,對她沒有半分影響一樣。
確實是沒有半分影響,林秀秀在阮糯米眼裡,就是一個戰五渣,輪不到她出手,就她這種智商的,很快就會下線。
顧聽瀾不喜歡阮糯米這種被欺負了也不反擊的樣子,就像那天晚上一樣,若不是他,小姑娘還指不定怎麽被欺負。
想到這裡,顧聽瀾招來離的最近的李輔導員,輕聲呵斥,“怎麽回事,不是說,這次給學生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鋼廠優質女同志嗎?這就是鋼廠女同志的素質?”
擒賊先擒王,殺雞給猴看。
這個道理,沒人在比顧聽瀾在懂的了,李輔導員是這群人的直接領導。
顧聽瀾這一句話,把整個鋼廠女同志的都給罵進去了。同時,也把不管事的李輔導員給牽扯了進來。
李輔導員當即就出了汗,從人群中擠出來,賠罪,“顧老師,小同志們不懂事,您別和他們計較,我晚點會好好教她們的。”
這是一推三六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偏偏,顧聽瀾沒讓她那麽如意。
他不接話,李輔導員騎虎難下。
接著,她狠狠心,決定自己打自己的臉,猛地拽過林秀秀,厲聲,“一天到晚胡咧咧,還不給顧老師道歉?”至於,阮糯米已經被她給忽視了。
在輔導員看來,她要搞定的就是顧聽瀾而已,顧老師現在在學校,可不是壞分子了,而是新星,是重要的人物。
林秀秀沒準備,被拽的一踉蹌,要她給壞分子道歉?偏不!
李輔導員氣急敗壞,威脅她,“不道歉,就回鋼廠。”這會回鋼廠算什麽?算是相親沒被相上,還被學校給趕出去了嗎?
林秀秀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當即忍了下來,眼眶裡面含著淚水,準備跟顧聽瀾道歉。
卻被顧聽瀾抬手止住了動作,他眉眼清冷,聲調冷厲,“別!我本來就是壞分子,當不起這聲道歉。”頓了頓,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阮糯米,“你給阮糯米同志道歉吧!”
“什麽?給村姑道歉?”林秀秀當即就尖銳的喊了出來,“憑什麽?”一個比一個過分,太欺負人了。
李輔導員面色一變,當即捂著了林秀秀的嘴,不敢再讓她在說話了。
她好像走了一步爛棋。
阮糯米看了一眼顧聽瀾,顧聽瀾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眼神鼓勵,示意:別怕,放心大膽造,我給你撐腰。
這小姑娘哪裡都好,唯獨就是性格太軟了點,老是被人欺負。
要不是他看著點,還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麽樣子呢!
阮糯米眼角抽了抽,她現學現賣,擺手,“不用給我道歉,我本來就是村姑,她說的是實話。”接著,在林秀秀那得意的目光中,她話鋒一轉,“不過,我是村姑沒錯,可我也是農民的孩子,這並不是一個可以讓人笑話攻擊的存在,如果農民的孩子出去要被人笑話被人攻擊,我想,鋼廠的女同志,可能需要工會給她們改造下思想,轉變下作風。”
阮糯米話一落,旁邊的顧聽瀾,讚賞的看著小姑娘。
她可真是聰明,從一個小點變成一個廣闊的面。
這已經上升了一個層面。這已經不是道歉不道歉的問題了,而是很嚴肅的作風問題。
林秀秀這個人作風有問題,或者說,鋼廠的女同志作風都有問題。
李輔導員作為牽頭者,她介紹了一堆作風有問題的女同志來給未來棟梁們相親,這是出何居心?
李輔導員聰明,她很快就明白這話的含義了,她那皺紋都加深了幾分,多了恐慌,這名頭她可當不起啊!她還要轉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