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米嗯嗯, 跟個目送丈夫離開小媳婦一樣,等徹底不見了人影, 才關上了門。裡沒什麽好串門的, 說個不好聽的,麽大一片地方, 就她一個女同志。
她也沒出門,天氣冷,她鑽到了被窩裡面繼續滾著。不過,上午接到了家裡電話, 是阮向國打來的,說是錄取通知書到了,阮糯米得了消息,也不鑽被窩了。
興奮在屋子內轉來轉去,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錄取通知書到了,意味著她要開學了,今兒的初七,十一號就要去學校報到了,滿打滿算最多留裡天了。
天啊!阮糯米低聲呢喃了下,她擼起袖子就是乾,先跑去了廚房看了看。往日向來空空如也廚房,因為她到來,多了幾煙火氣。
白菜蘿卜大蔥是常備,還有一塊豬五花,和兩節臘腸,雞蛋些,都是常見菜。阮糯米的廚藝說不上好,她會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樣,打算就這現有資源,做一個臘腸五花肉煲仔飯。
剛好這個爐子正適合,小火燜鍋巴,還不用擔心糊了,可不就剛剛好。
她動作麻溜兒,看著十點半時候,就把臘腸切了,五花肉放在鍋裡面過了一道,然後一起放在米上面,用著小火燜起來了。
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香味就傳了出來,她又把去掉了爐子通風口,隻留了一個眼,用著微小火慢慢煲著,手裡卻沒閑下來。
把白菜葉切成沫,打了雞蛋,做了一個雞蛋湯。
顧聽瀾回來的時候,在樓下就聞到了那香味,他邁著長腿,兩步爬到了樓上,開了門那滿屋子香味傳了出來。
阮糯米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探出頭,露出笑容,“你回來了,馬山就好,我做一個雞蛋湯,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她笑格外溫柔,像極了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顧聽瀾立在門口,看著廚房的小姑娘,她系著圍裙,圍著爐子,爐子冒著白煙,白皙側臉柔和不像話,她笑容滿面的說出了天底下最為溫暖話,他真真切切有了一種感覺,他有家了。
一個隻屬於他和糯米家。
顧聽瀾感覺自己好像踩在了一團棉花上,輕飄飄,醉醺醺的,興奮有些不太真切。
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大步流星進了廚房裡面,從後面,輕輕抱著阮糯米的腰,埋首在她脖頸,“我好像有家了。”
他有記憶就被送出了國,向來形單影隻,後來回國,顧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客棧,只是一個暫時停留地方,顧江河是位父親,嚴格意義來說,更是一個冰冷的稱號。
他需要對方的時候,對方從來不會在的。
在後來,回國在顧家還沒主上天的他,便被打上了資本主義,壞分子稱號,他下了牛棚,又從牛棚出來,去了學校,再然後,他來到了西北。
些年,他住過牛棚,但是更多卻是住宿舍,房子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睡覺地方。
直到,今天現在此時此刻,他是真真切切有了一個家。
阮糯米由著他抱著,她用著杓子攪動著鍋裡面的湯,盛了一杓起來,她聲音輕軟,“嘗一嘗,味道怎麽樣?”
顧聽瀾才戀戀不舍松手,借著她的手,就這樣品了下味道,“很好喝!”就算是打翻了鹽罐子,他也會說好喝。
阮糯米不太相信,“真?”
顧聽瀾嗯了一聲,“特別好喝。”他很輕易就從對方手裡接過杓子,又看著她凍的發紅的手,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纖,白皙細嫩,像是上好的藝術品。
只是,她這會手卻濕噠噠沾著水,還指腹凍的發紅,他頓時有些心疼,“下下次等我回來做飯,再或者咱們去食堂吃。”不要自己做。
雖然他很喜歡對方做飯菜,但是到底是舍不得她太過辛苦。
阮糯米隨意把手放在毛巾上擦了擦,“沒事,又不是天天做。”她來這邊小十天了,還是第一次做飯。
顧聽瀾裝了一個暖水瓶讓她捂著,自己則是盛飯盛湯,臘肉和臘腸味道被燜出來了,蓋子一揭,就露出香味,米飯被燜到金黃,起了鍋巴。
他盛了兩碗,又去用著大湯碗,把鍋裡面的湯一次全部盛出來,端到桌子上。
一頓飯,顧聽瀾簡直就是超出了平時的飯量,多吃一碗半,等吃完了以後,阮糯米才跟他說起了正事,“京大錄取通知書,送到家裡了。
顧聽瀾收拾碗手一頓,他抬頭問,“有說幾號開學嗎?”
“十二號報道,最遲我十一號就要離開。”西北地區,離京城倒不是很遠,火車也就六個小時就到了,但是總歸要提準備。
個話題一直是兩人避開,但是他們同時都知道,阮糯米不可能留在這裡太久,一是規章制度,她只是來探親,而不是隨軍,第二是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要去讀書。
顧聽瀾深吸一口氣,“那這兩天我帶你出去轉轉。”他沒說送不送她的話,因為現在說了也是白說。
阮糯米嗯了一聲,“你幾天不是很忙嗎?”從前天開始時,許工便多次上門問他東西了,甚至晚上十一多還派人過來找他去研究所。
“沒關系,重頭已經差不多了,不差我一個。”顧聽瀾低聲說道,他恨不得把對方裝到口袋裡面才好。樣,就可以不用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