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個好事,突然就到了阮糯米頭上了,她家秀琴都還沒遇上呢!一想到秀琴,還在牢裡面,梅紅娟頓時失去了力氣,軟軟的坐在地上,不會動彈了。
不光是梅紅娟,連帶著鋼廠大門口的看熱鬧的人,瞬間變成了羨慕的目光看著阮糯米,統計科數據員啊!不止工作輕松,坐辦公室,工資還高,是一個五年經驗的車間主任級別的工資了,一個月可有四十二塊八呢!而且,還不用去車間弄的髒兮兮,隻用在辦公室喝喝茶統計統計數據就行了。
之前,數據員這個職位還未對外公布的時候,廠裡的工人們都擠破頭了,就想往統計科去,好坐辦公室。
只是,報名考核的門檻要高中畢業,就這一條,不知道把多少人給卡的死死的。學歷不夠,這是硬傷,大家也都只能放棄。
這會,馮成業廠長當著眾人的面,給初中畢業的阮糯米開綠燈,讓她有了報名資格,誰能不羨慕呢!
阮糯米比誰都明白,就目前階段,鋼廠的職位有多吃香,像極了後世千軍萬馬考公務員一樣,而且統計科的數據員,還屬於後世公務員裡面工作輕松,工資高,油水多的活計。
簡直就是一人進孟州鋼廠,全家驕傲的那種。沒看,梅紅娟一家子之所以在阮家面前高傲,瞧不起阮家,正是因為,他們一家子都是孟州鋼廠的工人,孟州鋼廠四個字出去,就足夠讓人挺直腰板。
馮成業廠長的話,這對於阮糯米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她不可能真的像爸爸說的那樣,在家靠著爸爸養活一輩子的。阮糯米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是她目前端上鐵飯碗的唯一機會。
至於去做生意,阮糯米不是沒想過,基本不太可能,就目前年份,做生意屬於投機倒把,會被抓去關小黑屋。與其去賺那個危險錢拖累全家,不如,踏踏實實的去進孟州鋼廠,端上鐵飯碗,讓全家都引以為榮。
所以!進孟州鋼廠,是阮糯米最好,也是最優的選擇。
阮糯米很快就分析好了現在的處境,做了決斷,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她立馬仰著哭的通紅的兔子眼,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謝謝伯伯,信任我,給我這麽一個機會,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考試的,不會給伯伯丟臉的。”頓了頓,她堅定,“不!伯伯,我給您立下軍令狀,我一定會在考上的,為咱們孟州鋼廠做貢獻,爭取做一名為組織,為鋼廠發光發熱的好工人。”
阮糯米不知道馮成業的身份,但是從他的穿著氣質能看得出來,定然不會太低的。
她一口一個伯伯,親熱的喊著,就是個陌生人,被這麽一漂亮乖巧的小姑娘崇拜的喊著,心裡也會高興的。
更何況,阮糯米這馬屁拍的高明,她全程沒誇馮成業一句,卻句句離不開馮成業。
馮成業哈哈大笑,對著周圍人說道,“年輕人,就是要像小阮同志這種啊!!思想覺悟高,心性也過關,這樣咱們鋼廠才會有未來!”
得!阮糯米還沒參加考試呢!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成為鋼廠工人呢!
就已經就成了鋼廠才會有未來了。
周圍的眾人,不知道為什麽想笑,又笑不出來。因為他們也想被嚴肅的馮成業廠長誇獎啊!還是在孟州鋼廠門口,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誇獎,這比升職了還讓人高興呢!
這裡面所有人都羨慕的看著阮糯米。
唯獨,只有明建生和梅紅娟兩人是有苦說不出,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馮成業廠長站在了阮糯米那邊,給她撐腰。
明建生顧不得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馮廠長,這不合規矩啊!阮糯米只是個初中畢業生,以她的資格,最多只能去車間,怎麽能去坐辦公室呢!”
他之所以敢說這個話是因為,他是明家人。
雖然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但是明家可是能夠和馮家打擂台的人,孟州鋼廠的副廠長盡數出自明家。
可以說,明家在孟州鋼廠同樣也是枝繁葉茂,根深蒂固。
明建生這不只是在打壓阮糯米,同時,也是明晃晃的告訴馮成業廠長,你是廠長不錯,但是我身後站著的是明家人。
你要這麽打我臉,小心跟明家鬧翻了,撕破臉,大家都不好過。
為了這麽一個阮糯米,不值得!
只是,明建生靠著明家這個大樹,這麽多年也才堪堪到了鍛造科副科長,可想而知,是個不怎麽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當場跟馮成業廠長對著幹了,哪怕是明家的人,都不敢去跟馮成業對著乾啊!
這麽多年,明建生都沒能明白一個道理。馮成業這個人,能幾次讓孟州鋼廠轉危為安,又怎麽可能沒幾把刷子呢!他這個人啊!最大的優點也是缺點,就是吃軟不吃硬。
明建生以為,自己放出明家這大樹,馮成業肯定會吃癟,賣他這個面子的。
明建生洋洋得意,撐著被打腫的臉,站了起來,平視馮成業廠長。
誰知道,馮成業定定的看著明建生好一會,壓根沒搭理他。
他對著陳秘書吩咐,“明建生同志不是要升鍛造科科長了嗎?他家裡的孩子都教不好,還怎麽管眾多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