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徐家和宋家應該已經慌了神,不管他們之前存了什麽心思,現在都該更加謹慎,聽到他安撫的話,徐家不該再有什麽異議。
沒想到徐家女眷卻迎上來,現在又來了宋家人。
“是不是我那孫兒惹了禍?”
一個聲音打斷了馮順的思量,來的應該是那位宋老太太。
皇上懷疑宋家與魏王府有關,如今宋老太太送上門來。
“我就說他不安生,之前在宋家我就管束不住他,現在可好連累了親家,我就說京城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來的地方,當年他父母就枉死在這裡,他父親就是個死腦筋,一個商賈管得了賊匪嗎?
非要跟著朝廷一起剿滅那些人,那些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被朝廷端了老窩哪有不報復的道理,朝廷他們不敢惹,可宋家只是小商賈,身邊能有多少的護衛,想要殺宋家人豈是難事?
一眨眼的功夫,我老太婆就沒有了兒子和媳婦,長房剩下這樣一根獨苗……”
院子裡隱隱約約傳來哽咽的聲音。
宋老太太就站在院子裡說這些話,馮順等人被堵在屋子中,只能仔細地聽著。
宋老太太繼續道:“我將他帶回家,想著要好好撫養他成人,將來置辦些田地給他打理,日子不會太富裕,但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
誰知道他不肯聽,瞞著我跑出去跟船出海,跟著船管事對付海盜,幾次差點喪命在海盜手上。
真是讓我老太太操碎了心,好不容易賺了些銀錢,買個鋪子做些買賣也好,他又去從軍,那個沈從戎親自來宋家,與我老太太說不要耽擱了他的前程。
我老太太只是個沒見識的婦人,不懂得那些大義,我只知道他是我宋家長房唯一的骨血,我還要等著他為長房傳宗接代,為此我還去總兵府外罵那沈從戎不安好心,宋家族中人還數落我的不是……”
宋老太太越說越生氣:“他從武之後,我就片刻不得安生,提心吊膽怕出什麽事端,好不容易熬了過來,現在他又查什麽案子,那也是他能查的,如果那麽容易的話,當年他爹娘就不會被人殺了。”
宋老太太喘了一口氣,目光看向堂屋,整個人都變得嚴厲起來:“賊匪看著可怕,還有可怕的人藏在背後,不知什麽時候就扎你一刀,這一點你不知曉嗎?你還連累了安義侯府。
我們宋家是祖先積德才能有這樣一門親事,徐大小姐多好的姑娘,卻沒想到還沒進門因為這案子被關押起來了。”
“老太太,那不是關押,”徐家管事低聲道,“只是請大小姐去行宮住幾天。”
“別騙我,”宋老太太道,“我方才聽順陽郡王妃說,行宮那是皇上、皇后、太后娘娘和嬪妃才能去的地方,徐大小姐又不是內命婦為何住在裡面。”
“別以為老太太是村婦,就能隨意哄騙,”宋老太太道,“老太太也想清楚了,徐大小姐都是為了查明當年宋家的案子,這才又遭了毒手。
宋家案子是因朝廷而起,朝廷那些達官顯貴不是我們能惹的,否則京中有那麽多的老爺、大人,個個都騎大馬,坐大轎,怎麽不見他們去查案,因為他們都知道查明案情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如果徐大小姐有什麽閃失,我老太太也不活了。”
馮順就算再鎮定,聽到這些話也不禁面色一變,立即站起身。
“馮內侍莫怪,”宋成暄冷漠的聲音傳來,“我祖母對父親和母親的死始終沒有釋懷,當年父親配合官府引出那些賊匪,祖母就極為反對,我父親一意孤行,祖母因此與我父親斷絕了往來。
此事過後我父親、母親常年不敢回到宋家,直到父親慘死,祖母才將我接回泉州,沒想到現在我又重查此案,還因此連累了安義侯府,祖母情緒一時無法自控。”
馮順道:“宋老太太也是愛子心切。”
“眼見就要過年了……”徐夫人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
“哭什麽哭,”徐太夫人訓斥徐夫人,“一會兒清歡見到你這般模樣,心中要如何思量?還當侯府出了大事。”
馮順目光微閃,朝廷還沒有答應讓徐家女眷也去行宮。
“內侍大人要回宮複命了吧?”徐太夫人道。
馮順點了點頭:“咱家是該動身了。”
安義侯送馮順出門,馮順走到院子裡就看見下人正在忙碌,一個老婦人站在不遠處擦眼淚。
徐太夫人見狀立即上前。
宋老太太先開口道:“對不住太夫人,都是我們不好。”
“您這是哪裡話,”徐太夫人看向馮順,“內侍公公來說了,清歡沒有事,只是在行宮住些日子,我們這也要過去照應她。”
“這麽說,清歡不是被關押了?”
“不是。”
“怪不得太夫人和夫人能去探望。”
宋老太太聽得這話立即上前感謝馮順:“老身多謝內侍公公。”
馮順正要說話。
宋老太太接著道:“我與徐太夫人、夫人同去,我也擔憂清歡的身子,都準備了什麽東西?”
馮順皺起眉頭, 徐家和宋家女眷這是一定要去行宮了,他轉頭看向安義侯,安義侯一副沒有看到的模樣,顯然認同女眷們的做法。
只怕不讓她們進行宮,她們就會堵在門口不肯離開。
馮順要立即將這些情形稟告給皇上。
……
鳳陽。
徐青安穿著道袍跟在清陵道長身後,最近他已經將附近摸查的差不多了,很快宋成暄的人就會過來,然後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我要殺了這些人。”
清陵道長忽然聽到徐青安咬牙切齒地叫喊,他不由地皺起眉頭,他們站在山坡上,周圍沒有發生任何事,安義侯世子爺哪裡來的怨懟。
“他們竟然花我的銀子。”
銀子?現在連齊德芳也疑惑起來,誰花了安義侯世子爺的銀子。
“他們。”
眾人向山下張望,只見那些人買了不少的東西進山。
徐青安捏起拳頭,殺了這些賊匪,賊匪藏匿的銀錢就全都是他們的,可氣的是,還沒有動手,這些賊匪又花了不少銀子買吃食,他看著自然怒氣上湧,這些銀子已經是他囊中之物,花去一點他都會覺得心疼。
徐青安眼睛發紅,到底什麽時候動手,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