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瀾走了許久,確定雲翊未曾再追上來,才松了一口氣。
不管雲翊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都不想,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加不能和雲翊有什麼牽涉。
這人背景深不可測,絕對不好招惹。
慕清瀾生性懶散,有些麻煩自然是能避開就避開。
「丫頭,你也太謹慎了些。」
正在這時,嘶啞慵懶的聲音,從心底傳來。
慕清瀾不以為意:「我要不謹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也是雪幽欣賞她的地方。
「那子絕對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眼下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吧。」
沉吟片刻,雪幽還是開了口。
就連他,都看不透那白衣少年,所以在慕清瀾和雲翊打交道的時候,他一直隱匿自己的存在,不知為何,他總有種直覺,若是他不心,只怕很容易便是會被雲翊覺察到。
雖然他只是一個少年。
雪幽絕對不會冒險,也不會讓慕清瀾冒險。
慕清瀾點點頭。
為了試探雲翊,她這次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和心思。
他不是懷疑她是慕清瀾嗎?那就直接亮給他看!絕了他所有的懷疑!
「你這丫頭手段倒是真多。「
雪幽想到了什麼,話中也帶著幾分笑意。
慕清瀾挑了挑眉。
她之所以能夠扮作哥哥的樣子而無人覺察出異常,憑藉普通的掩飾,自然是不行的。
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兩片葉子,人也是如此。縱然是同胞兄妹,他們兩人容貌極為相似,但仔細看去,也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其實雲翊猜的不錯,她的確是靠著某件元器,才得以成功扮作慕凌寒而無任何人覺察異常。
而那個元器,則在她的體內,旁人根本無法感知。
她方才還有些擔憂,雲翊強悍如斯,不定會發現什麼。
好在,她那個元器,倒是比想像中更加厲害些,竟是連雲翊都瞞了過去。
畢竟,她如今也已經十三歲,再怎麼消瘦,某些男女的不同,還是無法遮掩的。
而有著這個元器,旁人看來,她便是和一般的少年沒有差別。
除非破解了她體內的元器,才能看到真正的她。
但顯然雲翊還做不到,這次之後,按著他那般高傲的性子,就算還會心有懷疑,也不會再追的這麼緊了。
甚至有可能直接離開,不再理會她。
那就更好了。
咚咚!
忽然,有敲擊的聲音傳來,她神色一動,連忙從芥子鐲之中取出了那六邊形的玉牌。
不同的是,這次,那玉牌之上,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
仔細看去不難發現,那玉牌之內,似乎多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像是血液在裡面緩緩流淌。
她盯著這玉牌,那「咚咚」之聲,便是從裡面傳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出。
「這裡面...是什麼?」
慕清瀾有些疑惑的開口。
方才她掉下那水中,本只想設計徹底絕了雲翊的懷疑,但這玉牌,卻是不知道怎麼,成了這樣子。
好像在那水中,有什麼東西進入了那裡面。
而現在,又好像想要破體而出了。
「丫頭,你當真是運氣逆天了。」
片刻,雪幽才深深嘆了口氣,縱然他並不看重這東西,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當真總是有著天大的機緣。
別人苦苦追求不得的東西,她輕易就能得到。
慕清瀾頓時有些明白了:
「這是…玄靈域主的傳承?!」
她其實是不大相信的,一位域主的傳承,怎麼也應該經過幾多考驗才能得到吧?怎麼她跳了一次湖,就這麼自己跑來了?
雪幽沒好氣的道:「不相信?那你還拿著幹什麼,還不扔了!?」
慕清瀾眼睛亮了亮,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那手中的玉牌。
裡面那紅色,似乎越發的濃厚。
彷彿有鮮血,即將溢出。
而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強大威壓!
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威壓雖然濃厚,卻是並未對她進行攻擊。反而像是有意識一般,在她手中緩緩流動,那一股力量,也如同氣流,溫和的纏繞著她的手掌。
「沒想到,竟是個女娃子…」
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從那玉牌之中傳出!
慕清瀾驚了一驚,卻是將那玉牌攥的更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它。
「你是…玄靈域主!?」
「嗯?這名號,倒是許久未曾聽過了…」
那聲音笑了笑,彷彿慈和的老者,若非慕清瀾依然清晰的感受著手中玉牌蘊含的強大力量,是絕對不肯相信,那傳中極為厲害的玄靈域主,竟是個和普通老者沒什麼區別的人。
當然,慕清瀾可不會真的以為,他是個普通的老傢伙。
「晚輩慕清瀾,見過玄靈域主。」
慕清瀾神態恭敬了一些,微微彎腰行禮。
不管怎樣,她可都不想得罪這種人物。
縱然人已經死了,也不是如今的她可以藐視的。
「女娃子,倒是個不錯的。」
那老者似乎還比較滿意慕清瀾的態度,聲音越發和藹了一些。
慕清瀾沒話。
「不過,我記得,分明是個伙子拿了我的這玉牌,怎麼竟是個女娃子?」
慕清瀾心中一動。
「不知前輩所言之人,是否叫做慕楓?」
那人哈哈一笑:「老夫都不記得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咯!這名字,也早就記不清啦!」
慕清瀾:……「
「不過,瞧著你的樣子,倒是和他像極。「那老者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慕清瀾心中終於肯定,道:「前輩,晚輩乃是慕楓之女。這玉牌,乃是從父親那裡得到。這次誤打誤撞進入這裡,實在是意外。若是驚擾前輩安寧,還請見諒。」
玄靈大笑起來。
「哈哈,這裡還算是老夫的地盤,前因後果,老夫倒是知道,絕對不會誤會於你,你大可放心。」
慕清瀾應了一聲。
「不過,我等了這麼久,還以為是你爹終於來了,誰知…竟然是你。女娃子,怎的不是你爹親自來?他莫不是忘了和老夫的約定罷?」
慕清瀾頓了頓,嗓音低低:
「前輩贖罪,家父已經身死,故而不能來此履約。「
「什麼?」
玄靈似乎十分詫異,隨即便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
「可惜了…你那爹,可是極少見的天才…「
玄靈輕嘆。不然他也不會將最後的機會放在那人的身上。
看來,一切都是天注定了。
「罷了罷了…倒是惹得你傷心了。不過,既然你來了這裡,那麼曾經和他的約定,便是由你來履行吧!「
慕清瀾心中一跳:」不知前輩與家父定下的,是什麼約定?「
玄靈朗聲大笑:
「自然,是我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