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將枕頭換了個方向,側身靠上去,懶洋洋地說道:“我要是不裝哭,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顧斐無言以對。
江微微:“我暫時不想生孩子,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年紀還小,現在生孩子的話,我會多受很多罪,而且危險性也更高,你應該聽說不少女人生孩子把命搭上的事情吧?“
顧斐的確聽說過不少,今年上半年,村裡就有個女人因為難產而死,連帶肚子裡的嬰兒也一起死了。
他想起這事兒,心裡發寒,先前那點幼稚的想法也全部煙消雲散。如果微微因為生孩子而遇到危險,那他寧肯不要孩子,也不想讓微微涉險。
他皺眉說道:“之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見到男人願意聽勸,江微微知道,他比起孩子,還是更在意她。
她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被人拐跑,我不是那些需要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我跟你成親,不是因為我需要你,而是因為我喜歡你,只要我還喜歡你,我就不會離開你。”
顧斐脫口而出:“那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呢?”
江微微眨了下眼:“你說呢?”
“……”
顧斐腦中閃過媳婦兒可能會離開自己的念頭,想也不想就一把將人拽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他用一種近乎發狠的語氣警告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幫你綁在床上,讓你哪裡也去不了!”
江微微被他抱得生疼,又被他的威脅給氣到了,正好掙扎,卻又感覺到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他在緊張和不安。
為什麽緊張不安?
因為害怕失去她。
江微微的心一下就軟了。
她忍著疼,抬手撫摸他的脊背,軟聲道:“我不走,只要你一直對我好,我就會一直對你好,咱們誰也不離開誰,好好地過完一輩子。”
她的安撫發揮了作用。
顧斐稍稍放松了些,她得以從幾乎窒息的擁抱中緩過氣來。
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脖頸,而後又咬住一點皮肉,輕輕地吮咬,留下個鮮紅的印記。
江微微摸了下脖頸,被咬過的地方有點癢,還有點疼,她嘟噥道:“你屬狗的嗎?動不動就咬人。”
顧斐不說話,咬完左邊咬右邊,硬是在她脖頸上咬出一圈的紅色印記。
次日早晨醒來。
江微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的紅色印記還沒消,乍一看去,像是被人套了個紅色項圈。
這麽看來,似乎她更像是狗。
而且還是那種被人圈養了的家狗。
“呸呸!”江微微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我才不是狗!”
為了遮蓋住脖子上的痕跡,她今天特意選了個件領子比較高的衣服,好在最近天氣逐漸轉涼,穿個高領衣服倒也平常。這要是換成夏天,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遮掩,怕是兩三天都沒法出門見人。
顧斐和魏塵趕在鄉試報名結束的最後一天,去找先生填飽名字,並分別上交一吊錢的考資。
接下來就是緊鑼密鼓的溫習功課,備戰鄉試。
雖說他們兩個是打算先下場試試手,沒指望一舉考中,但好歹交了一吊錢的報名費呢。總得加把勁,努力考出個像樣的成績,才算不浪費那一吊錢。
兩天后,藥局夥計馬普再次上門,收走了十罐玉凝脂。
江微微再次賺取十兩銀票。
她照舊把銀票交給顧斐保管。
家裡的財務向來是顧斐在管理,他耐心細致,處理這些瑣事是面面俱到。江微微本人對這些瑣事是不耐煩處理的,見到男人處理得好,乾脆就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他。
她自己要是用錢,直接從系統處兌換就行,平時男人也會給她留些零花錢,反正她是不缺錢花的。
轉眼五天時間就過去了。
到了鄉試的日子。
顧斐和魏塵早早地就起了床,江微微今天也破天荒地起了個早。
她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去鎮上。
三人吃完早飯,趕著驢車離開家。
他們在村口碰見了同樣要去趕考的江季和。
江季和家裡沒有驢車,只能找同村的人借車,但這樣得多花一份錢,還耽誤不少功夫。
和江季和一起去鎮上的人還有江林海和江仲平。
他們父子三人趕著驢車,和江微微家的驢車在村口碰面。
雙方都沒給對方好臉色,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
兩輛驢車在路上並駕齊驅,江季和好勝心強,非要壓江微微一頭,故意讓江仲平把驢車趕快些。
於是江季和所在的驢車逐漸超過了江微微家的驢車。
江微微見狀,一挑眉,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包飴糖,喂了兩塊糖給大黑,然後又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那輛驢車,說:“你要是能比他們先到鎮上,我就把這包糖都給你吃。”
神奇的是,大黑好像真的聽懂了她的話,立即加速,嗖嗖地往前衝。
轉眼它就衝到了江林海父子三人的前面。
江季和立即叫道:“大哥,快追上去,咱們不能輸!”
江林海本就看江微微那丫頭不順眼,再加上今天是老四考試的重要日子,不管怎麽說,都得討個好彩頭,於是他也對大兒子說道:“加快速度,別被人給超了。”
江仲平一甩鞭子,抽在驢屁股上,催促毛驢快點跑。
他們的驢車猛然提速。
江微微又往大黑嘴裡喂了一塊糖。
大黑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撒丫子狂奔。
它本就生得高大魁梧,身材比普通毛驢高出一大截,四肢自然也要長處一大截,同等頻率下,它的速度明顯要比普通毛驢快很多。
是以大黑一直穩穩保持著領先的優勢。
江仲平不得不催促毛驢快點追。
這毛驢本就不是他們家的,對他們父子三人全無熟悉感,被江仲平接連抽了幾鞭子後,終於發火了,直接在半道上尥蹶子,不肯再走了。
無論江仲平怎麽生拉硬拽,毛驢就是不肯動。
江季和怒火中燒,恨不得立馬就把這頭蠢驢給宰了。
可這毛驢畢竟是借來的,是人家的財產,他要是真把這都毛驢怎麽樣,回頭毛驢主人肯定饒不了他。
前方江微微一家的驢車早就跑沒了影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