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安做主結束了徐紹晴的性命,但這樁案子卻還沒有完全結束。
“這裡是平世恩的口供,你收好了,還有徐紹晴和平世恩帶來的人,我也都已經讓人把他們收押了。回頭你上一份折子給天子,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他,由他來決定此案該如何收場。”
鍾殊然接過口供,飛快掃了一眼,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其實按照江叔安的性子,殺一個徐紹晴太便宜了,應該把平世恩連同他的那些打手全部處死。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
徐紹晴雖然出身世家大族,可她畢竟只是個女子,身上又沒有任何封號品級,撇開她的出身不談,她就跟平頭百姓沒什麽區別,江叔安殺她就跟殺一隻雞似的輕松。
可平世恩卻不一樣,他是正經的江州刺史,想要殺他,必須得經過刑部、吏部、以及大理寺卿三堂會審,最後再經過內閣大臣和天子一致首肯才行。
江叔安只是性子霸道,但並不是蠢。
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心裡自有一杆秤。
平世恩的事情他是插不上手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盡量收羅罪證,好讓上頭更加順利給平世恩定罪。
接下來的事情由鍾殊然接手,江叔安和江微微等人離開縣衙。
如今周本心和張持都已經回來了,懷微客棧和懷微米糧商行有他們打理,顧德和綠袖不必再留在鎮上,他們打算收拾行李跟著江微微回健康堂。
江微微卻道:“你們還是在鎮上再住一晚,我打算明日中午在村裡準備酒席,你們幫忙采購食材,雞鴨魚肉都要,數量盡可能的多些,明兒一早運到村裡去。”
顧德和綠袖欣然接下這份任務。
江微微特意給他們留下一輛馬車,好讓他們方便運貨。
雲山村的人早已經在村長江豐年的帶領下回家去了。
等江微微一行人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村裡家家戶戶都冒起渺渺炊煙。
有村裡人見到江微微平安回來了,都很高興,趕忙奔走相告。
不一會兒,健康堂門前就聚集了許多村民,他們全都是來看望江微微的。
江微微趁機向大家發出邀請。
“明兒中午我們家裡要擺酒席,邀請全村人來吃酒,大家盡管來吃,什麽禮物都不要拿!”
可以白吃白喝,村民們都很高興,忙不迭地應下,保證明天中午一定來!
江微微叮囑道:“你們記得通知左鄰右舍,把那些我沒有通知到的人全都通知一下。”
大家拍著胸脯承諾,一定會通知到位!
等人都散了,江微微特意讓人把村長江豐年給請到家裡來。
江豐年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江微微要辦酒席的事情,他誠心誠意地勸道:“你剛擺脫一樁麻煩事,慶祝是應該的,但沒必要把全村人都請去吃飯,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要是真想感謝村裡人,給每戶人家送些幾斤大米也就行了。”
村裡兩百多口人,全部喊來吃飯的話,那得消耗多少糧食啊!就算再怎麽有錢也經不起這麽揮霍啊!
江微微笑著說道:“我擺酒席,不只是為了感謝村裡人出手相幫,還為了慶賀另外一件事情。”
江豐年順勢問道:“什麽事?”
“我被天子冊封為九曲縣主,我娘也被冊封為三品誥命夫人。”
江豐年以為自己聽錯了,揉了揉耳朵:“你說什麽?什麽縣主?什麽夫人?”
江微微見他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問道:“今天在公堂上,您沒聽到我爹說的話嗎?”
江豐年搖頭說沒聽清楚。
當時人太多了,大家都在說話,亂哄哄的,再加上他們跟江叔安之間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江叔安說的話他們還真沒怎麽聽清楚。
江微微隻好將她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
江豐年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你成縣主了?這怎麽可能?縣主不是皇親國戚嗎?”
“我爹在戰場上立了功,這個縣主的封號是他特意向天子求來的。”
江豐年猛地站起身,雙手握成拳頭,臉色因為過於激動而變得通紅:“咱們老江家居然出了個縣主,哈哈哈!我們老江家居然跟皇親國戚攀上關系了!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微丫頭……不,是縣主大人,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好事情啊!你快跟我來,我們要開祠堂,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列祖列宗!”
說著他就要往外衝。
江微微趕緊叫住他:“這會兒天都黑了,就別打擾列祖列宗休息了,等明早再去也不遲。”
江豐年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晚上,晚上開祠堂的確不合適。
他狠狠拍了下腦門:“瞧我這腦子,連現在是什麽時辰都忘了,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早咱們在祠堂見。”
江微微親自將人送出院門。
對江豐年來說,無論是顧斐考上舉人,亦或是柳芸被封為三品誥命夫人,都比不上江微微被封為縣主這件事情來得重要。
顧斐和柳芸再怎麽跟江氏一族親近,可他們畢竟是外姓人,不像是江微微,她可是正經的江家人。
如今她被天子冊封為縣主,這就等於是給他們江氏一族鍍上一層金光。
以後他們江氏一族別說是在雲山村,就是在整個九曲縣,那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大家族了!
若是再好好經營一番,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本地的名門望族!
江豐年就是懷著這種心情離開的。
江微微回到屋裡,問道。
“爹,您不打算把你當官的事情告訴村裡人嗎?”
江叔安說:“當初江林海和江伯寧就因為知道了我是將軍,便想方設法地要利用我的頭銜去謀取好處,要是在讓他們知道我升官了,只怕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貼上來,到時候他們就會像牛皮糖似的,怎麽都甩不掉。我不想惹這個麻煩,乾脆什麽都別說,就讓大家以為我只是個普通人。”
他和江微微不一樣。
江微微已經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縱使江林海和江伯寧想從她身上撈好處,也不敢太過分,而且她已經跟江林海一家子斷親了,她今天的一切輝煌都跟江林海一家子沒有任何關系,她可以放心大膽地亮出縣主身份。
江叔安卻不行,他是江林海的親兒子,這是永遠都無法抹掉的血脈關聯。
要是江林海非要跟他魚死網破,他其實是沒多少辦法的。
他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盡量低調。
…………
我居然寫著寫著就睡著了!差點就用臉滾鍵盤寫文,老了老了,精力越來越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