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徐勉的身份,魏塵也不是很清楚。
他還要急著去翰林院點卯,隨手拿了兩個肉包子,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江微微吃完早飯後,打算去看會兒醫書,順便等顧斐回來。
誰知她才看了兩頁書,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垂。
等阿桃走過來時,發現江微微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阿桃見狀有些擔心,她輕輕地推了下江微微。
江微微睜開眼睛,她揉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發現自己剛才居然睡著了,不由得很是意外:“我怎麽睡著了?”
隨後她又問道:“阿斐回來了沒?”
“還沒有,”阿桃勸道,“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不如回房去躺會兒吧,顧大哥要是回來了的話,我會去通知你的。”
江微微現在確實很困,便順勢應了下來:“那你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啊。”
“好。”
江微微回房去躺著,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阿桃跑去後院找顧德。
她憂心忡忡地說道:“德叔,微微姐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經常犯困,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顧德聽到這話,也有些擔心,他在隨身攜帶的小黑板上寫字。
“等少爺回來後,你把這事跟他提一下。”
阿桃點頭說好。
此時的顧斐正因為徐勉的事情而煩悶。
經過一整宿不眠不休地搜捕,他們終於在城中一家客棧裡面找到了徐勉的蹤跡。
可當他們踹開房門衝進去時,卻見到徐勉已經懸梁自盡。
錦衣衛最終找到的,只是一具涼透了的屍體。
在屍體旁邊放這個包袱,包袱裡面全是一百兩面額的銀票。
錦衣衛還從徐勉的衣服裡面搜出一封遺書。
遺書是徐勉親筆做些,他在遺書裡面供認了自己假借徐家名醫貪汙受賄的事實,並一再表示這些事情都是他一人所為,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顧斐看著被送到面前的遺書,面色格外陰沉。
他知道,這個徐勉其實是徐一知推出來的替罪羔羊。
可徐勉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意味著這條線索徹底斷了。
而他們之前付出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顧斐狠狠將遺書拍在桌上。
桌子發出砰地一聲響。
垂首站在旁邊的兩名千戶面面相覷,都是不知所措。
他們跟隨顧斐的時間並不長,卻已經能看出顧斐絕非池中物,此人無論是心性和能力,都堪稱一絕,以前他們還有些小心思,可後來見識到顧斐的手段後,他們就漸漸地歇了那些心思,隻安安分分地跟著顧斐辦事。
平時顧斐總是喜怒不形於色,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顧斐發這麽大的火。
良久,他們才聽到顧斐開口說話。
“徐勉的家人呢?”
一名千戶上前一步回答:“他們還在自己家中住著,我們已經派人在他們家附近守著,保證他們跑不了。”
顧斐說:“帶他們來這裡,我要提審他們。”
“喏!”
顧斐相信,即便徐勉已經死了可徐勉的家人肯定知道些什麽,哪怕只是蛛絲馬跡也可以,總好過現在什麽都線索都沒有。
可事實再次給了他一記重錘。
徐勉的家人居然在一夜之間全死了!
顧斐霍然起身:“怎麽死的?”
那名錦衣衛滿身都是黑灰,非常狼狽:“他們家裡昨天半夜忽然走水,我們的人發現後立即衝進去救人,可那火燒得太快了,等我們衝進去的時候,房梁都已經被燒塌了,徐勉的家人全部在裡面,沒有一人幸免。”
“我不是讓你們盯著他們一家人的嗎?”
“我們一直都有盯著,可昨天半夜忽然有人靠近,我們以為那人是想闖入徐勉家中,就分出去兩個人去阻攔,就是這個時候徐勉家中忽然起火的。”
一名千戶恨恨地說道:“調虎離山!”
另外一名千戶問道:“即便起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房梁都給燒塌了吧?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縱火?”
那名錦衣衛如實回答:“我們也曾懷疑有這個可能,但經過現場勘測,沒有發現人為縱火的痕跡。”
兩名千戶都是不信。
即便是木頭建造的房子,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裡就把房梁都給燒塌了。
這裡面絕對有蹊蹺!
顧斐忽地開口問道:“徐勉家人的遺體呢?”
錦衣衛立即回答:“已經全部運回北鎮撫司。”
“讓仵作去仔細查驗,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喏!”
兩名千戶看向顧斐,試探性地問道:“鎮撫使大人是懷疑那些人並非死於火災?”
顧斐冷冷說道:“他們一大家子那麽多人,真要是意外起火的話,不可能連一個人都跑不出來,很有可能是他們在起火之前就已經暈了或者是死了。”
兩名千戶猶如醍醐灌頂,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接下來便是仵作大展身手的時候。
北鎮撫司的仵作水平相當高,經過一番查驗,還真就查出徐勉的家人在起火之前就已經死亡。
顧斐看著面前擺得整整齊齊的十幾具屍體,面無表情地問道:“死因是什麽?”
仵作恭敬回答:“是中毒身亡。”
“什麽毒?”
“這個暫時還沒查驗出來,根據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迅速死亡的劇毒,類似砒霜之類的毒藥。”
顧斐問:“能確定是砒霜嗎?”
仵作搖頭:“不能。”
徐勉家裡共有十二口人,能夠同時毒死這麽多人,那麽毒藥的數量肯定不少,只要順著這條線索去查的話,肯定能查出一點痕跡。
可仵作卻沒辦法確定具體是哪種毒藥,這讓顧斐想查都沒處下手。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時候,宮裡忽然來人了。
來人是個小黃門,顧斐曾在天子身邊見過他。
小黃門笑眯眯地說道:“顧鎮撫使,天子召您入宮,請您跟我走吧。”
顧斐知道,這個時候天子召他入宮,肯定是為了徐一知的案子。
他讓仵作繼續查驗屍體,盡力查出具體以是哪種毒藥,然後跟著小黃門進宮去了。
司馬厭這會兒正在看小太子練習騎射,他見顧斐來了,笑著問道:“徐一知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顧斐拱手說道:“微臣無能,尚無進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