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江豐年的主持下,江林海的家產被一分為二,大房和二房各佔一半。
三十畝良田和四十畝旱地,每房各得十五畝良田和二十畝旱地,除此之外,每房各得四間屋子,前院歸大房,後院歸二房。
至於糧食,其中絕大部分都已經被匯通票號的人拿去抵債了,如今家裡就只剩下百來斤的紅薯和二十斤的大米。
二房不肯要紅薯,他們只要大米。
陳玉桂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如今大房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就算隻吃紅薯她也能接受,而且紅薯數量多,能讓她多吃一段時間,於是一百多斤的紅薯全部歸大房,二十斤大米則全部歸二房。
另外家中還有些儲存的醬菜、醃鹹菜、以及熏肉。
葉蘭花想要把熏肉全部拿走,遭到陳玉桂的嚴詞拒絕。
最後在江豐年的見證下,這些菜全部被平均分成兩份,兩房人各拿一份。
除此之外家裡還有好些家具,二房兩口子挑三揀四,他們隻想要好家具,不好的全部推給大房。
若是以前的陳玉桂,說不定也就默默忍了,可如今的陳玉桂卻沒有了那種好性兒,她指著那些個缺胳膊短腿兒的桌椅板凳表示,這些都是討債人上門要錢時砸壞的,而那些討債人又是江伯寧招來的,究其原因這些家具都是因為江伯寧才損壞的,理應把這些東西都分給他!
江豐年點頭,覺得此話有理。
二房兩口子趕緊爭辯。
於是新一輪的扯皮又開始了。
江微微打了個哈欠,有點犯困。
阿桃見狀,趕緊問道:“要不咱們先回去?”
江微微擺了下手:“不用,先等他們分完家吧。”
好在江家如今的東西沒剩多少,就算二房兩口子再怎麽斤斤計較,最後還是在一個時辰內把家給分完了。
江豐年將分家的條款全部寫入分家文書裡面,為免雙方將來再次扯皮,他特意寫得很細,把所有能寫的東西全部寫了進去,滿滿當當地寫了三大張紙。
寫完之後,他又當眾念了一遍。
陳玉桂聽完表示沒問題了。
二房兩口子不放心,非要接過分家文書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這才肯簽字畫押。
如此一來,分家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陳玉桂主動將那對銀耳墜拿出來,放到江微微的手裡。
“這次麻煩你了,特意跑這一趟,這是咱家的醫藥費。”
江微微掂量了一下銀耳墜,差不多有一兩多重,她問:“這東西是別人送你的吧?”
陳玉桂點頭:“這是我奶留下的遺物。”
江微微說:“原來是遺物的,那我可得好好保管,等你以後攢夠錢了,隨時都可以來我這裡把銀耳墜贖走。”
陳玉桂眼睛一亮,飛快地說道:“謝謝,我會努力攢錢的!”
對她來說,這對銀耳墜的紀念意義遠超於它的本身價值,若非萬不得已,她是絕不會把它給別人的。
江微微收好銀耳墜,帶著阿桃走了。
沒過多久江豐年也走了。
至於陳玉桂和江伯寧兩口子,還得收拾東西,把屬於自家的東西都搬到自己屋裡,免得被對方佔了便宜。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江林海已經醒了。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歪嘴斜,嘴角還掛著一縷晶瑩的口水,雙手呈現出雞爪的形狀,渾身都動彈不得。
其實在剛才江豐年念分家文書的時候,江林海就已經醒了,但他既說不了話,也動不了身子,只能像具屍體似的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這個家被一分為二。
江林海心裡急得不行,他拚了命地想要發出聲音,想要讓他們停止分家。
他想告訴大家,他還活著!
只要他活著一天,這個家就不能散!
可他心裡越是著急,手腳就越不聽使喚,嗓子眼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口水從他大張的嘴巴流出來,染濕了枕巾,卻沒有人來幫他擦一擦。
大家都只顧著自己,沒人去理會他的死活。
……
柳芸見到江微微回來了,趕緊迎上去,關切地問道。
“怎去了這麽久?你爺怎樣了?”
江微微說:“他又中風了,這次估計好不了了。”
隨後她又把陳玉桂跟江伯寧兩口子分家的事情大概說了下。
柳芸很是意外:“真沒看出來啊,你那個大伯娘還挺厲害的,說分家就分家,一點都不含糊。”
江微微說:“她這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做出改變。”
“陳氏是個苦命人啊,生了三個孩子,沒一個有好下場,她男人又去了涼山關,還不曉得有沒有命回來,誒!”柳芸邊說邊歎氣。
江微微知道她這是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懶得說她,直接道:“我去後頭歇會兒。”
“你去吧,走慢點兒啊。”
江微微去了後院,瞅見院子裡面已經堆積了不少做好的藥品。
趙誠和趙武正把這些藥往外搬運,北川和宋浩也在幫忙,他們見到江微微來了,紛紛跟他她招呼,要麽喊她江大夫,要麽喊她少夫人。
傅七在旁邊記帳,他得把這些藥的數量全部寫進帳本裡面,回頭好去報帳。
江微微走過去問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傅七先把手裡這筆帳記好了才開口:“今晚就走。”
“走夜路不安全,不如明早再走吧?”
“不行,今兒是最後一天了,我不能再耽擱了,”傅七抬頭看她,故意促狹道,“怎麽,你舍不得我?”
江微微白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是舍不得詹大夫。”
傅七向她保證:“等戰事結束後,我肯定會把詹大夫全須全尾地給你送回來!”
“行了吧,你少給我立這種flag!”
像這種“等什麽以後,我就怎麽樣”的經典flag,她光是聽聽就覺得心裡毛毛的。
傅七沒聽明白:“你說啥?什麽叫弗拉格?”
江微微一擺手:“沒什麽,今晚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等我們把這些藥搬上車就得出發。”
“這麽著急?”
“不急不行啊,涼山關那邊還等這些藥救急呢!”
…………
一轉眼就兩百萬字了,這是我目前為止寫過最長的文了,新的裡程碑啊!撒花慶祝!
下本書寫什麽呢?年代種田文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