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刻意躲避,但態度敷衍,由他吻,卻不吭聲。
對夏宣來說,沒有踢打謾罵他,便是默許了。之前鬧的不愉快,他有所顧忌,一點點揉著摩挲,指尖慢慢探進去,感到漾出的津液,知道此事可成,滿心歡喜的去剝她的衣裳。
在一起這麼久了,連卓雨樓也不得不承認,她習慣做這樣的事了,吻一吻,摸一摸,甚至不需要他做太多的花樣,身體就做好了準備,一年前,她肯定不是這樣的。
被他吻的唇舌發麻,身上熱的發燙,衣裳被剝掉,反倒覺得清涼了許多。
她甬道滑膩,身也軟了,骨也酥了,夏宣嘬著她的鎖骨道︰“這回想了嗎?”
事到如此,說什麼都沒用了,她半推半就的道︰“……你輕點……弄疼我,下次就不依你了。”她在□對待夏宣只有兩種態度,抵抗或者消極罷工。抵抗不了的時候,她一般是兩眼一閉任夏宣搓弄,讓分開就分開腿,讓跪著就跪,反正從不積極主動,也不是沒試過女上位叫她主動一些,但失敗過幾次後,他也看開了,消極就消極吧,總比抗拒強。
她那處甚妙,素為夏宣所喜,試探著往里送了一點點,慢慢移送,舒服的幾乎要立即發出來,他強忍著,天氣又熱,不一會額頭上浮了一層汗珠落,竟順著眉梢落到了她胸口,雨樓漸漸有了感覺,可忍不住鄙視他,何苦來呢,趁早發了,早消停了不好嗎?
夏宣吻著她雪白修長的脖子,喃喃的道︰“……花沾衣吹簫的本事令人銷魂,卻不知她下面功夫跟你比如何。”本來不想解釋的,但她剛才瞧他的眼神不對勁,不屑一顧。
雨樓呻吟著回應他,強打起一絲理智︰“嗯……什麼?”她饒是這會再遲鈍,也想明白了,敢情這半個月他是靠美人吹簫過來的。她表情古怪的想笑,他見了,深覺自己不僅沒討到好,反而受了鄙視,架起她兩條腿,重重撞擊,她身子晃來蕩去的,聲音也媚了,口齒不清的埋怨︰“……不是答應我輕……”後半句被喘息聲截斷,怕屋外有路過的丫鬟听到,不敢放聲,咬的唇肉都破了,思緒飛走之前,最後一個想法是下一次絕不在自己屋里讓他踫。
蜷縮著身子,一動也不想動,夏宣吻著她的臉龐,柔聲道︰“她肯定不及你,我睡了也沒什麼意思。只有你不肯做,而她肯做的,我嘗嘗罷了。”
雨樓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夏宣道︰“你別憋著了,該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吧。”于是她很不給面子的撲哧一笑。
好吧,嘲笑也是笑。他道︰“對,就是這樣,想笑就笑,我又不能吃了你。”說著又想吻她,雨樓把臉埋起來,很明確的拒絕“我不想了……”
反正還有晚上,不急一時,夏宣穿好衣裳,出門叫人打水進來給卓雨樓用,方一出門,就見一個穿著綠衫的小丫鬟猛地見了他就跑。正好回廊那邊來了個粗實的丫頭,夏宣便指著道︰“翠珠,給我把她攔住!”
剛才跑的綠衫丫鬟知道跑不了了,駐足停下,轉身低頭走到夏宣跟前,不等夏宣質問,自己先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爺,奴婢錯了,您饒了奴婢吧。”
“你跑什麼?白日見鬼了?”他看丫頭眼生,不是他這院的,便道︰“你是哪個院子的?在這做什麼?”
“奴婢叫尋香,是二姨娘身邊做事的,前兒從雨樓姐姐這借了一兩銀子,今天約好了來還。”她的確是來卓雨樓的,卻不是為了還錢,而是早前听夢彤說國公爺另得了美人,冷落了卓雨樓,故此知道她有空,想再來游說游說她。不想剛到耳房前,就見夏宣從里面出來,本來就是做虧心事的,嚇的魂都沒了,轉身就跑了。
這時雨樓隔窗听到外面尋香的聲音,知道她不是來還銀子,而是找自己的,說不定有妹妹的新消息,趕緊穿了衣裳,一邊系著汗巾子一邊就走了出來,朝著尋香笑道︰“真是妹妹來了,那銀子不急,您先使著罷。”
夏宣听卓雨樓這麼說,道了聲︰“行了,起來去還錢罷。”說完,袖手去了。要說他對卓雨樓身邊的人都留著心眼提防著,在他印象里,她在府里只跟夢彤和秋霜交好,這兩人他是放心的,這個尋香是打哪蹦出來的,怎麼就和她這麼熟悉了?
播下懷疑的種子,不一會就長成了質疑的蒼天大樹。夏宣一回屋,見秋霜在,便跟她打听了幾句尋香的事,他能看出秋霜沒什麼隱瞞的,說的坦坦蕩蕩。于是派人去把琴坊那邊的夢彤叫回來了,他開門見山的問道︰“我怎麼瞧著她們鬼鬼祟祟的,只是借銀子這麼簡單?”
夢彤只答應雨樓不主動跟夏宣告密,可沒有義務在主人逼問的時候替她保密,于是將卓雨樓拜托尋香二哥打听卓雨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夏宣沒料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出這樣的事,氣的罵夢彤︰“你嘴里餃嚼子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嚇的夢彤忙跪下告饒︰“平日里這些做事的,誰家沒個親戚,暗地里送送銀子,打听打听近況,很常見啊。奴婢並沒覺得可疑,您又這麼忙……”
“她能一樣嗎?”好歹夢彤跟他一場,又是他這院管事的,夏宣決心不計較了︰“行了,就算打死你,事情也出了。一會你和元茂等尋香那丫頭出來,把她扣住,若是不說是誰指使的,照死里打!”
夢彤一怔,夏宣看出來她的疑惑,便道︰“二姨娘一個快死的人,要是沒人給這丫頭撐腰,她手敢往這院伸?”自從上次玉釵事件後,他多了個心眼。
等夢彤隔著簾子看到尋香出來,心里一橫,跟上了她的步子,裝作偶然踫到,有說有笑的一起出了院子。而卓雨樓和尋香分別後,叫小丫鬟打了水擦了身,挽好頭發來見夏宣。
“錢還給你了?”
“啊……啊!”尋香來找她不是為了還錢,而是說那戶謝家的家主最近要調任去遼東。她的妹妹雨堰也要跟過去,這讓雨樓十分擔心,妹妹這一路顛簸不知要吃多少苦,去了那邊能不能適應惡劣的天氣。尋香拐彎抹角的讓她去求七少爺幫忙,她和七少爺夏宥從來沒說過一句話,他憑什麼幫自己?任尋香勸自己,她就是不動心。
夏宣見她心不在焉,心中更加覺得可疑,但他不動聲色,笑著拉過雨樓,讓她坐到自己腿上,道︰“一會讓人燒水,咱們一起洗洗,你願意嗎?”
“……”不想回答。
夏宣臉皮厚,不停的問,見她不答,佯裝掃興的道︰“不願意算了。”說完,把玩她的衣帶,不再說話了。
地位不平等,所謂的詢問對方的意願,不過是擺擺樣子。雨樓道︰“……願意……”夏宣這才露出笑容,在她臉蛋上親了下。
夏宣最近都沒和她在一起,剛才雖然在一處親熱了,但畢竟縱欲的成分,遠不如現在推推摸摸的有樂趣,她如水般滑膩的肌膚貼著他,清涼爽滑,極是舒服。一時間夏宣更覺她嫵媚可愛,簡直不知怎麼疼她才好,先摟在臂彎里,過了一會,嫌這姿勢和她說不方便,便有換成面對面坐著,看著她的眉眼,眯著眼楮笑。
雨樓被他看的別扭,借故揉眼楮低下了頭。夏宣忙關心的捧起她的臉︰“怎麼了,是不是迷住了?”雨樓別開臉︰“沒事,已經好了。”她側顏更美,線條仿若打磨過一般的靈巧。
夏宣痴痴的看她︰“你這麼漂亮,如果你們卓家沒倒,不知哪個王八羔子這麼命好,能娶到你。”雨樓道︰“……我還沒許配人家,本來有幾戶人家說親的,可那會我娘病了,事情就耽擱了。”
听說卓雨樓沒有未婚夫,但夏宣還是沒來由的酸道︰“人都說娶妻娶德,納妾納色,你這般好顏色,若是嫁人了,對方肯定守著你,連妾都省了。”
她懶得看他,悠悠的道︰“以色事人,能有幾時好?色衰愛弛。”
不想夏宣卻道︰“你才笄井,照你的模樣,二十年內都是響當當的美人,女人如果不以色侍人,別說二十年,就是二年寵愛也得不到。”雨樓道︰“人生那麼長,二十年後怎麼辦?”夏宣坦蕩的回答︰“二十年不短了。”
她發現跟他沒法子交流︰“恐怕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听男人說是愛上了她姿色。就像男人不願意听女人說,只戀他的富貴權勢。”
這句話戳的夏宣不痛快,但為了壓倒雨樓,強詞奪理的說道︰“我就不在乎,有人傾慕男子的才華,必然有貪戀富貴權勢,既然都是本身擁有的東西,有什麼區別?”
雨樓憋不住笑道︰“您真是坦率。”他雖然感覺到她這笑帶著嘲諷,但好歹她展顏笑了,便厚著臉皮摟住她親昵起來︰“你瞧,該笑就笑,不用壓抑,我不會把你怎麼著的。”鬧騰的撲的地上都是水,等兩人洗完了,一地狼藉,四下水汪汪一片。
雨樓給夏宣穿衣裳的時候,夢彤在外面稟告,夏宣立即著急的親自穿了衣裳出去見她。
夢彤和元茂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連嚇帶哄,已從尋香口中套出了七少爺的計劃。她不敢隱瞞,如實跟夏宣稟告了。
若不是顧及在里面的卓雨樓,他非得罵幾聲不可。夢彤執了一把團扇,一邊給夏宣扇風一邊等他拿主意,沒摸清夏宣憤怒程度前,又不敢替尋香求情,干著急。
夏宣狠道︰“尋香說,卓雨樓並不知情,也沒答應她的要求,是嗎?”
夢彤道︰“嗯,說雨樓的確擔心她妹妹,可也沒答應她的提議。完全是七少爺一頭熱,雨樓全不知情。”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她對雨樓挺滿意的,她希望她能留下來,成為夏宣的姨娘,那樣的話,等夏宣成婚了,她們三個面對嫡妻的時候,好歹有個照應。
“……去把尋香二哥那個混賬東西給我叫來!還有這個賤人一起帶著!等我吃完飯,親自審問他們話!”
夢彤見夏宣怫然作色,不敢替尋香求情,惹禍上身,低聲道了聲是,便要退下。這時夏宣叫住她,警告道︰“管嚴你和元茂的嘴,外面露出一點風,就是從你這出去的,到時候別怪我找你們算賬。”夢彤忙不迭的點頭,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