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月信雖然也延遲了,但想到這個月自己內心的波動,積攢了壓力讓月信推遲也是可能的。她內心惶惶,就怕再度燃起希望,結果沒過幾天,發現又是空歡喜一場。
大夫也看了幾次了,雖都說她體質尚好,並不耽誤生養。但她還是放心不下,任何事都有誤診的可能,她喝了那麼久的避子湯,多少得有點後遺癥。另外,她還懷疑是不是自己不能生養了,而夏宣故意讓太醫欺騙她。
有了這個想法,看夏宣的眼神不覺得充滿了懷疑。這一日,用晚飯時,她咬著筷子,抬頭微微瞄他的眼楮,問道︰“你有事瞞著我嗎?”夏宣想都沒想就說︰“當然沒有,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我巴不得事無巨細都跟你攤牌,就怕你嫌煩。”
雨樓放下碗筷,一本正經的指了指自己的眼楮︰“我看著的眼楮回答。”夏宣倒也配合,雙目含笑的看她︰“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雨樓道︰“我的身體真的還好嗎?不是太醫瞞著我吧。”夏宣一怔,就手摟住她的肩膀︰“我還當什麼事,原來是這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好的很,別瞎擔心了。”
夏宣這麼跟她保證完,她心里好受多了,再吃起飯來,終于能品出些滋味了。
就寢後他擁著美人而臥,氣氛溫馨。夏宣怕破壞這種氣氛,盡量說些不觸動往事的話,專挑些軍營里的糗事說給她听。她听的高興,一笑起來,也就顯得夏宣也挺討人喜歡的了。但他這樣討人喜歡的樣子,沒持續多久,她就听他呼吸漸漸粗重,手也不老實的伸進她褻衣內,她低聲抱怨道︰“這樣說會話,不好嗎?非得動手動腳的。”
之前都是完成任務,就被一腳踢開的,他想談天交心,她也不給機會。這次居然輪到她想跟他談心了,親熱每晚都可以,妻子想了解他,這樣的重要時刻,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夏宣立即收了那份心,道︰“好,說話好,比什麼都好。”雖然她看不到,但他也盡量擺出一副真誠期待交流的模樣。
听他不想跟她親熱了,雨樓倒是冒出一個念頭,她好奇的問︰“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夏宣坦率的道︰“想問就問,我絕不會瞞著你。”雨樓蹙眉道︰“就是……你每次想和我親熱的時候,真的說忍就能忍住嗎?”夏宣道︰“為什麼問這種問題?”雨樓撇撇嘴︰“好奇唄,看看你們男人說的,因為女子實在太漂亮了,忍不住就犯罪雲雲,是不是真的。”
“……”
听不到回答,雨樓就有了答案︰“哼,肯定是能忍住的吧,你怕回答我了,就證明你以前在撒謊了。”說完,就听夏宣慢條斯理的道︰“你叫我住手,我哪一次沒住手,硬是欺負你了?”
“我剛入府的時候,怎麼沒有?!”
夏宣仔細回憶,事情太久遠,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好吧,回答你,要想忍,一定是可以忍住的,之所以不忍,是因為沒必要忍。好比,一個人特別餓,面前就是美味佳肴,但這美味佳肴是皇帝的,再怎麼餓,也是不敢動的。”
雨樓道︰“那你現在這樣順著我,是因為害怕?”
夏宣想了想,道︰“算是害怕吧,因為你重要,惹了你,你不高興,再不理我了,我就完了。”
雨樓默默的听著,她發現自己想說的,都被夏宣給說完了。半晌後,她問道︰“就是說,因為我是你的妻子,你才對我好嗎?如果我不是,你還會像吆喝牲口一樣的對我呼來喝去的?”
夏宣想都沒想,就道︰“當然了,我愛你,把你娶回家,自然對你和別人不同。讓我對其他女人也好,你覺得可能嗎?!”雨樓只覺得這句話,哪里有點不對,但隱隱又覺得特別的對,正思慮著,唇上就被他印了一記吻︰“還想問什麼,盡管問。”
“今晚上就問到這里吧。”她挑挑眉︰“要是想到什麼再問。”胳膊勾到他脖子上,笑道︰“先忙正事。”逗的夏宣笑道︰“你也認為這個是正事了?”熟練的解開扯開她的中衣,沒幾下就將中衣和肚兜都褪了,順著她的腰際線向下撫摸,探到她腿間,揉到桃津微溢,才慢慢躋身進去,動了幾下,品嘗到她的甘美,不覺心中感慨萬千,便對她道︰“以前我只喜歡你這兒,現在卻不是全部了。”
這話說的,听前半句想打他,听了後半句,連打他的氣力都沒有了。雨樓恨道︰“有些話,你忍著不說,沒人把你當啞巴。”夏宣無辜的道︰“你不是想听我的想法嗎?”她道︰“不是這個時候。”他一怔,隨即高興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不分心,不分心。”果然不再說話了,精力都集中在一處,只將雨樓搓弄的不知今昔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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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雨樓想跟夏宣商量下,派人去登州看看雨堰過的好不好。不想剛說完,夏宣就回她︰“她過的很好,剛派人捎過了些銀子過去。”雨樓怔了怔,又道︰“……可她這樣跟著赫珍住,到底不是辦法,我想……”
夏宣截住她的話︰“你先听听,我是怎麼想的。我吧……想了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咱們以前商量過的,讓季清遠的妻子認她做義妹,第二麼,則是將你大哥找回來,給他們銀子,讓他們找一處地方,與世無爭的生活。”
雨樓道︰“能找到成安大哥,自然好,眼下不是找不到麼,唉——”見夏宣不說話,她似乎明白了點,追問道︰“難道你有他的消息了?”夏宣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托人去找了,已經有點眉目了,年內或許就能找到。”
“如果找到,抓他去充軍怎麼辦?”
“不會的,你放心罷,一切有我。”說完了,他起身提議︰“今天,天兒不錯,咱們出去走走罷。”春暖花要開,與妻子閑庭漫步,也算得上美事一樁了。雨樓仰頭,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他笑道︰“怎麼了?”
他做了這麼多,居然沒有露出一點邀功請賞的苗頭,不正常。她搖搖頭,不去糾結了,朝她笑道︰“好,咱們出去走走吧。”他欣喜的去牽妻子的手,趁屋內沒有侍候的丫鬟,想把她的縴縴玉手放在唇上吻一下,正要這麼做的時候,就听外面有人來報,說初芸來了。
離上次‘威脅’她,沒過多久,雨樓狐疑的對視夏宣︰“這麼快就來了?會不會是和她姨媽通氣了,識破咱們的用心,來這找咱們算賬的?”夏宣哼道︰“她敢?給她幾個膽子,也不敢跑這胡鬧,叫她進來,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夏宣進了里屋,雨樓叫人請了她初芸進來。方一見雨樓,初芸就亟不可待的道︰“我回去想明白了,知道郡主和國公爺,你們是什麼心思。”
雨樓心道,還真是來吵架的,她微笑道︰“姑娘別急,慢慢說。”揮手讓領路的丫鬟下去,待屋內沒人了,又對初芸道︰“姑娘想明白什麼了?”
初芸抿了抿嘴︰“你們和我姨媽不好,想從六少爺和七少爺身上找毛病。郡主,你們不就是這樣的心思麼?我猜對了吧。”
雨樓挑挑眉,算是默認了。
初芸就站在那,並不落座︰“你們的事,我不在乎,今天告訴你們這件事。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否則我就掙了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好處。”
撂狠話,有的時候只是虛張聲勢,雨樓不慌不忙的道︰“告訴我們這件事?是什麼事,姑娘說出來,先听听吧。”
初芸便露出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樣︰“是一件天大的事。但郡主您得先答應我,我走了之後,您才能抖落出來。”雨樓很痛快的道︰“可以,姑娘請說吧。”
初芸道︰“郡主說的話,我是信得過的,那我就說了。”上前了幾步,慢慢靠近雨樓。說真的,雨樓不喜歡被陌生人靠近,待初芸走近她的時候,她有點緊張和提防,但想到夏宣就在里屋,若是發生狀況,也不用怕。便微微起身,拉過初芸的手,溫柔的問道︰“我听著呢,姑娘說吧。”
初芸便附在雨樓耳邊嘀咕了幾句話,直听的雨樓變了臉色。
“這是我听七少爺說的,您別管我是怎麼打听到的了,而且我也不吃不準真假。”春運頗為自信的道︰“不過我相信是真的,據說為了遮蓋此事,還死了一個丫鬟。”
這就說的通了,雨樓暗想。初芸不想久留,告訴完雨樓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走之前還不放心的道︰“我過幾天,我哥哥就來接我了,請國公爺千萬記得答應過我的話,不要跟我爹說收房的事。”說完軟話,又撂狠話︰“兔子逼急了還咬人,答應過的事,再反悔,我也會豁出去的。”
雨樓好聲安慰道︰“我們不是那樣的人,說到做到,姑娘放心走吧。自此之後,我們是不相干的人。”初芸這才放下一顆心,匆匆的走了。
等人走了,夏宣趕緊走出來,問雨樓︰“她跟你說什麼了?”她們耳語,他在里間沒听清。
“……”說真的,她被初芸告訴她的話給震到了︰“她說……七少爺告訴她,六少爺跟府里一個女人有了孩子。”
用女人去撬老七的嘴,果然有用。老夏家的爺們有個通病,說大不大,說小,可也挺要命。那就是一旦對女人著迷,腦子就不大好使了,有什麼說什麼,恨不得掏心挖肺把心里話都告訴對方。他爹對吹枕頭風的王氏如此,他自己對雨樓如此,老七那個更不長進的,自然就不用說了。
“和哪個女人?”
“和……太太身邊的慶兒。”雨樓記得慶兒的年紀足足得比六少爺大上十幾歲︰“難道我以前在梅園看到是她?”
夏宣聞言,表情古怪,坐到雨樓身邊,臉色很是難看︰“這也太惡心人了。”雨樓道︰“慶兒雖然青春不在,但還是很漂亮的,不比那些十幾歲的丫鬟差。”
“不,你不知道。”夏宣道︰“慶兒哺過老六。”
“她是他的奶娘?”
夏宣點點頭,咧嘴道︰“如果這事是真的,傳到我爹耳朵里……”
“會怎麼樣?”她見識過老國公發火,只是微微動怒,就夠駭人的了。
夏宣往榻上一躺,把雙手墊在腦後︰“告訴他,不就知道他是什麼反應了麼。咱們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讓他們使勁鬧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