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梔不知道這人怎麽那麽想當別人爸爸,而且看他這樣子就不是什麽好人,一聽脾氣就又上來了:“放屁!”
“我娘是秦淮河的女人,你應該知道秦淮河的女人是什麽吧,她接過那麽多客,上過我娘的有那麽多人,你不要以為以前跟我娘有一腿就可以當我老子!”
男人聽到顧梔的這些話時,臉沉了沉,整個人似乎都沉默了,雪茄燃盡,燙到手指一時也沒注意。
顧梔哼了一聲,貼著牆溜到門口,去拉房間的門。
她發現門竟然沒鎖。外面竟然也沒人把守。
顧梔打開門,想趕快跑,抱著台燈蹭蹭蹭下樓,在跑到樓下客廳時,突然有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人看到抱著台燈,披頭散發逃跑的顧梔。
他立馬攔到顧梔面前,叫了一聲:“妹妹。”
顧梔在看到那人時整個人僵住。
這,這不是那個買她古董的陳師長嗎?
他怎麽會在這裡,難道他也參與了綁架?
張口就是妹妹,誰她娘的是她的妹妹。
顧梔氣得不行:“別攔著我!”
“妹妹。”陳紹桓又叫了一聲,卻依舊攔在顧梔面前,不讓她走。
顧梔:“讓開!你們這是綁架,是犯法的!”
陳紹桓安撫道:“妹妹別急。等驗血結果出來,父親把話問清楚了,會讓你走的。”
“你不要叫我妹妹!”顧梔往左跑,陳紹桓從左邊攔,往右溜,他又從右邊堵。
兩個人跟老鷹抓小雞一樣,顧梔最後氣極,想打手裡還抱著的台燈,直接砸像那個陳師長,“你給我讓開!”
陳紹桓立馬向後退了一步,台燈在他腳邊摔開,發出清脆刺耳的響。
空氣似乎安靜了下來。
顧梔這麽一通折騰下來,累得哼哧哼哧喘氣。
陳添宏從樓上下來。
顧梔叉著腰,瞪樓上的那個男人。頗有些魚死網破的架勢,似乎在說你不放我我就這麽一直鬧下去,看你想怎麽樣吧。
陳添宏對上顧梔挑釁的目光,看到那盞被她摔碎的台燈,然後又看到她面前似乎對顧梔根本沒有辦法的陳紹恆。
他看著看著就仰頭大笑了兩聲,然後指著顧梔:“哈哈哈,是老子的種!是老子的種!”
顧梔:“………………”
第68章 第六十八天踹了
客廳裡,進口的真皮大沙發上,顧梔被迫坐在中間,磨著小牙,一臉的不服氣。
她瞟了瞟左邊的那個陳紹桓陳師長,又瞟了瞟右邊那個想當她爸爸的陳添宏。
有個大胡子金發碧眼的洋人拿著單子走進來,俯身,在陳添宏耳邊耳語了幾句。
顧梔豎起耳朵聽,聽到洋人用不標準的中文在說什麽“血型”之類的。
洋人說完,站起身,然後退下去了。
陳添宏此時看顧梔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眼裡的那種驚喜根本藏不住。
顧梔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不安地在沙發上動了動,她本來又想跑,然而陳紹桓就坐在她旁邊,胳膊一伸就能把她捉住,根本跑不脫。
陳添宏看著顧梔的臉,想到剛才那個洋人說的話,又仰頭笑出聲:“哈哈哈,顧菱織給老子生孩子了!顧菱織給老子生孩子了! 顧菱織,你真的給老子生孩子了!”
顧梔聽到他一直在喊自己娘的名字,癟了癟嘴,正想出聲說他笑得很吵能不能不要笑了,哪知道那男人笑著笑著,笑聲中突然帶了哭腔,眼圈通紅:“顧菱織。”
顧梔嚇了一跳。
陳紹桓:“父親。”
陳添宏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乾咳一聲,仰起頭,似乎想倒回眼中的濕潤。
然後等他再低頭時,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顧梔:“來,叫一聲爸爸給我聽聽。”
顧梔:“………………”
她跺了一下腳,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怎麽碰到這種想當人爸爸的神經病,已經快瘋了:“你憑什麽說你是我爸爸,你放我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陳添宏:“你就是我的種,已經驗過血了,千真萬確!”
顧梔聽到“驗血”兩個字,愣了愣,然後看到自己胳膊彎上的那個針眼。
她之前好像是聽顧楊說過,上海有個什麽家事法庭,洋人辦的,可以驗血查血型,看是不是親生的孩子。
顧梔突然心虛起來。
驗血了又能怎麽樣,她都二十歲了,憑空多個爸爸,又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於是顧梔清了清嗓子,挺直腰背:“咳咳,我覺得吧,這件事情吧,即使血型一樣你也不能這麽肯定,你既然認識我娘,就一定知道我娘是做那種生意的,做那種生意的,你懂得,我的爸爸是誰這件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你不能聽信那些洋人的一面之詞。”
“放屁!”陳添宏似乎很生氣,“你就是老子的種,顧菱織那陣子只有老子一個男人!”
顧梔看了他一眼。
陳添宏伸手在衣服裡找什麽。
顧梔以為他是在掏雪茄,結果他卻掏出來一張照片。
他放在手裡,小心翼翼地摩挲著,似乎眼眶又紅了,然後把照片遞給顧梔:“閨女,小心點,別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