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桓見到那些報紙後同樣臉色陰鷙,點了點頭。
顧梔忙按住陳添宏的槍:“先冷靜。”
相比於現在怒火衝冠的陳添宏,她這個處於風暴中心的當事人竟然顯得異常淡定。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揣測,又或者是覺得那些新聞實在是好笑。
這次的最關鍵,就是那些人不認識陳添宏和陳紹桓。
陳添宏和陳紹桓兩人一直在陝甘地帶,最近才因為招安的事在南京和上海走動,陳添宏在陝甘寧一帶威名赫赫,但是行事卻是十分低調,陝甘寧的老百姓認識他的多,但是在上海卻是寥寥無幾,他的名字雖然最近因為實事新聞頻繁地出現在報紙上,但是照片卻從來沒有登過,也從來沒有接受過什麽采訪,所以除了一些政府官員,不認識他模樣的記者大有人在。
那些偷拍的記者,只見到陳添宏穿著體面,一看就是個有錢土大款,而顧梔又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即使想象力再豐富,也想象不到那人就是有名的軍閥陳添宏,而顧梔,則是他最近廣發請帖,要辦晚宴向外界宣布找回的親閨女。
說她喜歡叫爸爸哥哥?不好意思,那就是她的親爸爸哥哥。
陳添宏被顧梔按住槍,見她表情冷靜,問:“你不生氣?”
顧梔冷笑一聲:“當然生氣。”
只不過她生氣的同時又很好奇,到底是誰,那麽樂此不疲地偷拍她詆毀她。上次說她傍大款結果被她順水推舟了,而這一次,明顯是要把她往死裡搞。
一份名不見經傳的小報而已,完成這波新聞發散之後,自動就倒閉了,掩人耳目。
後面肯定還有人。
他們深諳一個道理,毀了一個女歌星最好的方式,就是毀了她的名聲,人人喊打。
顧梔看向陳紹桓。
“哥哥,”她難得這麽叫他,“你別只找那些偷拍我發報紙的記者和編輯,他們後面肯定有人主使,你要幫我找出來。”
陳紹桓對顧梔點頭:“嗯。”
他答應的很輕,但是陳添宏知道,只要陳紹桓答應過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會做到。
陳紹桓離開不久,霍廷琛趕了過來。
男人臉色鐵青,在看到那些汙言穢語後的憤怒不比陳添宏少。
霍氏已經派人去勝利唱片門口幫保安去驅散那些討伐模樣的人,他來找顧梔,是想問顧梔的意思後再動手。
霍廷琛跟陳添宏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顧梔:“買下來?然後聯系記者吧。”
顧梔知道霍廷琛是想把份已經漫天亂飛的小報買斷,然後聯系上海所有的大報社,做澄清。
這其實是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但顧梔左思右想,覺得始作俑者還沒找出來,不夠解氣。
“不買。”她對霍廷琛說,“先別管。”
她看了一眼陳添宏:“爸爸的晚宴不是要來了嗎?請了那麽多記者到場,我們那個時候再來解決怎麽樣?”
霍廷琛一愣,猜中顧梔的打算,只是想到這樣的話外面那些議論還要持續幾天,想顧梔一直被人那樣揣測,難免覺得憋屈。
顧梔從霍廷琛緊鎖的眉頭中讀懂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笑盈盈地湊到霍廷琛面前說:“那些人怎麽想我關我什麽事,他們又不是我在乎的人,至於我是哪種女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於是霍廷琛眉頭舒展開,看著顧梔,輕輕點了點頭。
陳添宏側眼看著當著他的面越挨越近的兩個人,忍不住咳了一聲。
他原本以為顧梔聽到咳嗽聲會跟男人保持距離,結果顧梔聽到他的咳嗽,非但沒有保持距離,反而拉下男人的領帶,直接吧唧親了一口,然後衝他這個當爹的得意地聳了聳鼻子。
陳添宏:“………………”
之後,那份小報在上海滿天飛,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甚至似乎連它的發行者都沒想過會傳播的這麽順利,勝利唱片公司沒有回應,似乎已經放棄了旗下這個歌星,霍氏公司也沒有回應,綠的發慌的霍廷琛似乎終於玩膩了這個傍大款的女歌星,一句話也不肯為她說。
至於顧梔,有小到消息稱醜事敗露,真的滾出了上海。
落井下石拍手稱快者無數,有些人甚至公開隻把報紙上說這麽結束實在太便宜顧梔了,似乎恨不得把她拉去遊街示眾。
顧梔在歐雅麗光裡吃吃蛋糕種種花,陳紹桓聯手霍廷琛,很快就找到了幕後的人,顧梔之前也猜到了寫,在看到人後冷笑了一聲。她讓兩人先別動,以免打草驚蛇。
很快,到了初十,陳添宏辦晚宴的日子。
和平飯店,燈火輝煌,賓客滿至。
沒有人不給陳添宏面子,上海南京乃至陝甘寧的政要名流悉數到場,陝甘寧來的人都認識陳添宏,南京上海的人大都是第一次見。
陳添宏這次請柬發的多,並且全都宴請的是重要人物,可謂是頂級的名利場,輝煌程度讓上海不少沒受到請柬但有點錢自詡上流的人家,削尖了腦袋也想擠進來。
陳添宏和陳紹桓一直在大廳裡,賓客陸陸續續進場,不少上海的賓客第一次看到陳添宏和陳紹桓後還覺得有些眼熟。
怎麽一個長的挺像前幾天報紙上那個被歌星顧梔挽著胳膊的大款,他兒子長得挺像在西餐廳跟顧梔吃飯的那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