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小時候的事在報復她,但她不知道其實小時候的事,他從來沒有怪過她,因為就好像如她所說,因為那是他自己選擇留在那裡,心甘情願,那時候他一直在想,如果他的痛苦能讓她快樂的話,他願意。
他恨的,一直都是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男人,她精明而冷酷的父親,對她,與其說是恨她,不如說是更恨那個曾經那樣喜歡,卑微討好過一個仇人女兒的自己。
唐曼雯見陳紹桓面色有所松動,聲音聽起來疲倦不堪“我放下槍,你放了我吧。”
哪知陳紹桓突然抬眼,下一秒,唐曼雯就發現自己手裡空了。
她手裡的槍已經跑到了陳紹桓手上。
唐曼雯茫然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
陳紹桓把玩著手裡的槍“安德魯給你的不過啊,跟他說了什麽,竟然說服他放了你”
唐曼雯才知道原來自己拿著槍也根本不是陳紹桓的對手,絕望地閉了閉眼“嗯。”
她說“我不敢開槍,是我沒用,現在你殺了我吧,求你,張呈,殺了我吧。”
陳紹桓聽到“張呈”這個名字,直接掐住唐曼雯脖子“這就想死,做夢,我還沒折磨夠你,怎麽能現在就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了。”
唐曼雯也不掙扎,似乎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那種窒息瀕死的感覺再次湧來,她索性閉上眼。
陳紹桓見唐曼雯這次連掙扎都沒了,這讓他心中無比煩躁,手不由自主地越收越緊,他看見唐曼雯原本蒼白的小臉一點點脹紅,再轉紫。
他直到看到唐曼雯發青的唇色時,才恍惚覺得不對勁。
陳紹桓倏地松開手。
唐曼雯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咳嗽著拚命重新吸入空氣,她仍舊閉著眼,毫無反應。
陳紹桓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已經微弱到快要消失。
他這才慌了,慌得不知所以,拚命按壓她的肺部,然後俯下身,捏住她鼻子,抬起下巴,嘴對嘴給她渡氣。
這麽過了幾分鍾,唐曼雯像是肺部被打通了塞子,終於不由自主長吸一口氣,喘著氣,轉醒。
她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死。
陳紹桓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令人可笑的焦急。
唐曼雯轉了個身,側躺著,閉上眼。
陳紹桓見她終於轉醒,松了口氣,然後對上她冰冷的眼神,煩悶又升起來,心中窩著無名火。
唐曼雯躺了沒兩分鍾,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剝掉。
陳紹桓把她翻過來,面對著,掐著她下巴“睜開眼。”
唐曼雯閉著眼,像是沒聽見。
陳紹桓又重複了一遍“我叫你睜開眼”
唐曼雯這才緩緩睜開眼。
唐曼雯看到陳紹桓精壯的上身,他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
陳紹桓“看到沒有,是我。”
唐曼雯笑了笑,嗓子十分沙啞“是你又怎麽樣呢”
“是你還是安德魯,有什麽差別嗎”
在他讓副官把哭求的她送出的時候開始,是誰,對她來說就已經沒有差別了。
陳紹桓聽得心裡窩火,偏偏又發泄不出來。
唐曼雯坐起身,似乎想要做什麽。
陳紹桓沒有攔她。
唐曼雯對著他笑,然後俯身含住。
陳紹桓沒有料到她會主動這樣,微微睜大眼。
唐曼雯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她並沒有什麽技巧,牙齒偶爾磕到,還不停的想乾嘔,但饒是這樣,也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陳紹桓眸子有不解,直到他跟唐曼雯對視一眼,看到她眼中的那抹笑意,渾身立馬如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冷得他發抖。
她是在告訴他,甚至是在挑釁他,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更沒有什麽差別,對他一樣,對安德魯也一樣。
同樣的事情,她會對他做,也會對安德魯,對任何一個男人做。
陳紹桓一把把唐曼雯拉起來。
唐曼雯唇上掛著液體,她舔了舔,咽下去,似乎很天真的模樣“唔”
陳紹桓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重擊後腦,眼前一黑。
第二天,酒店。
陳紹桓把那把女士槍扔給安德魯。
安德魯接過,看到這把銀製的小手槍,表情似乎很是失落,搖了搖頭“看來小甜心還是沒有逃得過去啊。”
陳紹桓冷笑一聲。
安德魯把槍重新別回腰間“我有點後悔昨晚沒有吃掉小甜心了,不過還好,我起碼得到了小甜心甜蜜的吻。”
唐曼雯不在,眼鏡翻譯頂著巨大壓力,嘰裡咕嚕地為兩人翻譯著對話。
陳紹桓聽到吻時,表情一凝。
安德魯“喲,陳師長,怎麽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笑“你連小甜心都能直接送給我,難道還在乎一個甜蜜的吻嗎”
“小甜心主動吻我的,因為我答應放了她,”他抓過旁邊的一個助手,給陳紹桓演示,“這樣,小甜心就像這樣吻我的。她答應等她回了上海,就跟我談戀愛,跟我做愛。”
陳紹桓袖側的手緊攥成拳。
想起她昨晚唇上櫻紅,被他從身下抓起來,不諳世事看他的樣子,想起小時候,她騙他,帶她出去玩,回來就親他,他知道那是騙局,卻還是甘心上當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