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幾家唱片公司怎麽甘心讓給勝利用這一招撈錢,望著報紙上那些讀者表白顧梔的來信摘選,誓要戳破勝利唱片拙劣低劣的伎倆,於是聯手買下多家報紙的頭條,誓要扒下顧梔臉上被美化的面具。
這些日子對於顧梔真實長相的猜測本來就開始多了起來,而如今報紙上洋洋灑灑幾千字,全都是在給廣大市民朋友分析,好看的歌星是不會不露臉的,勝利唱片不可能放著發行畫報的錢不賺,所以新聞全篇文縐縐的語句提煉精簡下來,大概也就是一句話:
唱《茉莉之夜》的顧梔是個根本見不得人的醜逼。
公眾最近本來對顧梔的好奇心就已經達到了極點,這個歌這麽火卻遲遲不見人的歌星,一見到都和顧梔外形有關的報紙,立馬搶購一空,然後看了新聞的人一傳十十傳百,老百姓們對這種新聞喜聞樂見之極。
古裕凡直接被這條新聞給氣笑了。不過無怪同行會這樣篤定顧梔長得見不得人,他作為業內,碰到這種情況,肯定也會這樣想。
只是他們這次肯定萬沒有想到,顧梔根本不是勝利簽下的歌星,而是勝利唱片的股東,就連這張唱片,也是誤打誤撞發的。當歌星,原本根本不在這位股東的考慮范圍之內。
古裕凡把報紙上的內容言簡意賅地專屬給了顧梔。
顧梔聽了,臉色比古裕凡還難看。
他娘的,顧梔在心裡罵了句。
她長這麽大,唯一驕傲並且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臉,如果有人在報紙上說她膚淺沒文化她應該不會反駁,甚至還會拍巴掌說你說得對,畢竟她這個人比較有自知之明,她確實沒念過什麽書,但是說她長得難看見不得人,實在觸及到了她自尊心的怒點。
本來只是想隨手發發照片,現在則是非得讓你們看看不可了。
她要是長的難看,霍廷琛那狗東西會收她當姨太?會恨不得在她身上不下來?
雖然顧楊總說不能以貌取人,但顧梔並不覺得自己靠美色上位有什麽不對,這明明是她的優點,為什麽不利用。
顧梔呸了一聲:“這狗屁新聞難道真的會有人相信?”她聲音那麽好聽,到底是那些蠢貨會把她跟醜字聯系在一起。
古裕凡頭疼不已:“當然有。”
他太明白這些新聞的發酵力度,正經辟謠的沒人理,反倒是刺激狗血的謠言傳的飛快。如果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相信了顧梔不露面是因為難看,一旦已經形成刻板認知,再想扭轉他們的想法則會十分難辦,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發售顧梔的畫報。
古裕凡沒想到自己原本精心策劃的顧梔露臉會在這種倉促的情況下,一遍拿起電話聽筒用手撥號一邊跟顧梔說:“我現在給畫報廠打電話,開始印你的畫報。”
顧梔皺著眉:“你的畫報發行量大還是報紙發行量大?”
古裕凡歎氣:“當然是報紙,”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停下手上電話撥號,“畫報不夠,我聯系報社,明天印照片在報紙上。”
他十分有信心,只要顧梔一露面,會把那些發新聞散播謠言的對家臉打到腫。
不是以為太難看見不得人嗎,那就讓你們看看,究竟是誰踢到了鐵板正中下懷。
可是顧梔似乎還是不太滿意。她想報紙上印的黑不溜秋的模糊照片能看出什麽,再說了,證明自己長得真不可怕的方式是把自己的照片印在報紙上供大家品鑒,總覺得古怪。
顧梔瞟到古裕凡辦公桌上一本《良友》雜志,看到封面上彩色的畫報,突然說:“能不能發在《良友》上。”
古裕凡猛地抬頭:“什麽”
他當然知道《良友》雜志,這不單是上海最紅的生活娛樂雜志,還是上海最火的雜志,沒有之一。比起今天那些報紙,《良友》發行量只會多不會少。
《良友》是半月刊,內容以圖畫為主,所以是顧梔為數不多會買來翻翻的雜志,雜志內容時尚和社會相結合,大到世界各地的風格土人情政治商業,小到最近流行的衣服髮型都有。
而每期的《良友》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雜志封面上的封面女郎。《良友》發行量巨大,封面則以女性為主,豐滿人物基本都是上海有名的影視明星和社會名媛,她們美麗又時髦的封面照片經常能在上海掀起一陣流行風潮,不少人甚至專門搜集每期的畫報封面,然後再作為展品在展覽館展出。
顧梔又重複了一遍:“我想上《良友》。”在雜志封面,讓大家用一張彩色的美麗的畫報認識她,難道不比把自己的頭像印在報紙上跟通緝犯一樣的強。
古裕凡因為顧梔在說笑:“《良友》的封面不是那麽好上的,每期都是當紅的明星或者知名名媛,他們下期的封面人物應該早就已經訂好了,怎麽能改。”
顧梔聽著古裕凡的話,歪了歪頭:“我不是已經挺紅的了嗎,長得也不難看吧,算不算小紅的明星,至於下期的封面人物已經訂好了,只要還沒開始印,不都說不準嘛。”
“他們雜志再紅肯定也想賣得更多嘍,如果跟大家說下期是顧梔當封面,顧梔唱片大紅又經歷了外形謠言後的首次公開露面,肯定會有很多人等著,所以這對於良友,對於我們,應該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