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明立即點頭:“是。”
——
顧梔回到車上時整個人像個鼓鼓的小炸藥桶,謝余把著方向盤的手都不由地握緊了,頭皮微微發麻,不知道到底有誰惹到了他啥都缺就是不缺錢的東家:“老板。”
顧梔:“回家。”
謝余:“好的。”
顧梔一回到家,陳嫂告訴她客廳裡的電話今下午已經響了好幾次了,是古先生打來的,讓她回來之後給他回個電話。
顧梔打電話給古裕凡。
電話一接通,顧梔就聽見古裕凡在那邊喊:“霍氏,霍氏,華成紡織是霍氏旗下的產業!”
顧梔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古裕凡聽到顧梔乾巴巴的“哦”,想她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事情是怎麽弄的?你買下來了嗎?你……見到霍廷琛了嗎?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他覺得顧梔現在還好端端的跟他打電話,說明之前自己的祈禱還是起作用了。
顧梔聽著古裕凡的話:“你很怕霍廷琛嗎?”
“這個,”古裕凡愣了一下,然後說,“不是怕,是忌憚。”
“這麽說吧,但凡是想在上海做生意的,沒有人想跟霍廷琛過不去,霍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以為他們能做到現在這麽大,光是靠有錢就可以嗎?背後的勢力複雜的很。”
“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你不會真的見到霍廷琛了吧?”
顧梔握著電話聽筒想霍廷琛可能比她想象中還厲害那麽一點,她光靠砸錢應該把霍廷琛的產業買不下來:“見到了,我又跟他吵架了。”
古裕凡聽到“吵架”兩個字時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搖著她肩膀問她好好活著當個快樂的富婆不好嗎,只是最後,突然發現了點兒文字上的問題。
古裕凡:“為什麽……是‘又’?”
顧梔:“………………”
——
霍家主宅,陳家明連夜把查到了所有資料送了過去。
書房裡,霍廷琛手裡是一份銀行流水。抬頭的帳戶名字寫的是顧梔。
霍廷琛一直盯著流水上的那些數字。
他怪自己疏忽了,竟然一直以為顧梔是在小打小鬧,只是他更沒想到,顧梔這輩子竟然會有這種運氣,中一大筆彩票。
怪不得。
霍廷琛仔細回憶著之前,那天晚上,應該是顧梔中彩票後兩人見面的第一晚,原來是因為中獎有了錢,這個平日裡溫馴的女人有了底氣,立馬開始囂張得過分。
最可笑的從那天晚上之後過去那麽些日子,他竟然還以為是這顆歪脖子樹在跟他使小性子,還一直在等她回來跟他認錯。
想到這裡,霍廷琛臉黑了。
“紡織廠是怎麽回事?”霍廷琛放下手中的銀行流水單,問。
陳家明已經了解到來龍去脈,答:“顧小姐買下了一家裁縫鋪,合同本都已經簽下了,華成紡織廠的人也看中的那家鋪子,就抬高價把店從顧梔小姐手中給搶了過來。”
霍廷琛皺了皺眉:“誰在負責這件事?”
陳家明:“華成公司的趙經理。”他沒等霍廷琛下令便說,“已經開除了,警告過其他的人,下不為例。”
霍廷琛點了點頭。
他看著桌上顧梔的銀行流水和各種財產明細,看了一會兒,然後眉頭越擰越緊。
陳家明仔細觀察者霍廷琛的表情:“霍總?”
霍廷琛收回視線:“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陳家明隻得點了點頭:“好。”
陳家明走了,書房裡只剩下霍廷琛一個人,他撐著額頭,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誕。
歪脖子樹也有能一夜暴富的那天。
霍家即使再有錢有勢,手握千萬資產的顧梔,倒也真不必非得當一個霍家的姨太太。
從帳單上看來她把自己的資產打理的還不錯,不算亂花錢,這些日子買汽車請司機,買珠寶行買洋房,入股唱片公司,這次又打算買下裁縫鋪,除了那一個……
霍廷琛想到被顧梔以每個月兩百塊包下的酒店服務生,臉又黑了。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霍廷琛周圍的人際關系很雜,倒不是沒見過有錢的富婆包小白臉,不過那基本上都是上了一定的年紀,死了男人或者男人沒有話語權,而像顧梔這個年紀的富家小姐,基本上都忙著在找門當戶對的少爺把自己嫁出去,而不是忙著花每月兩百塊包男人。
霍廷琛想到這裡,磨了磨後槽牙,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氣得牙癢癢。
他突然又覺得奇怪,他生個什麽氣?現在知道顧梔有錢了,沒有在跟他鬧,更不會回來認錯求原諒,兩人基本上已經斷了不再有可能,顧梔以後怎麽樣都與他無關,他為什麽要去管她養情夫?
歪脖子樹。霍廷琛逼自己把這陣憤怒平息下來,然後把桌上所有關於顧梔的資料通通推到一邊。
好在陳昭已經徹底從顧梔身邊消失。
霍廷琛突然冷笑了一聲。
有再多的錢,骨子裡的東西不會變,也照樣還是那個膚淺的女人,即便包小白臉,也只會包個沒文化的酒店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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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歐雅麗光,顧梔一早就接到電話,華成紡織公司新任經理打來的,很抱歉給顧小姐添了麻煩,裁縫鋪立馬還給您,向您表達我們最誠摯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