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養女成妃 > 第57章

養女成妃 第57章

簡繁轉換
作者:風言染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5 来源:搜书1

“俗話說兵不厭詐,輸了便是輸了。”席旻岑反手一記,劈向他,勁風卷起堆堆落葉,如同小型龍捲風。

以內力化為實質性的攻擊,席旻岑是武學上的第一人。周圍的樹木,刷刷作響。史良笙暗歎,才**年不見,席旻岑的內力,又上了一層樓。

打起十二分精神,史良笙操動寶刀,在空中打旋。刀鋒所掃之處,樹木齊齊砍斷。

下一刻,兩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在一起。遠在樹林週邊的曼允,只見深處樹林晃晃搖動,不由加快了步子。

劈來的氣浪,接連踵至,蘊含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強大。這些遠遠超過史良笙的預算,迫不得已,他又朝刀柄,加重了幾分力度。而看席旻岑,氣息不喘,顯然未使出全力。

以前已經輸過一次,這次,他一定得掰回一局。否則怎麼對得起這些年,他苦心的經營?但武功上,就算他再刻苦個十年,怕是也趕不上九王爺。不過……他早有另外的打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些年九王爺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要一一討回來。

唯今最重要的還是得儘快逃離這裏,否則之後的計畫,便付之東流,沒有任何意義。

看出史良笙想要打退堂鼓,席旻岑冷冷一笑,“南胄先皇還是這般畏畏縮縮,心知會輸,就學起烏龜想縮進殼子裏。”

席旻岑向來不愛說話,一說話,准能活活氣死一個人。若是幾年前的史良笙,說不定就會中了他的激將法。但如今……他已經不再年少氣狂。所以這些話,通通不管用。

心裏正想著怎麼脫身,眼角忽然瞧見遠處的四個人。

席旻岑貌似非常寶貝這小郡主啊!你不仁,我不義。

“回去!”席旻岑剛瞟見曼允,就分了心神。

史良室笙想沖向曼允,但席旻岑比他更快,一股氣浪從手掌劈出,硬生生 將他重新拉回戰場。

“父皇……”瞧見和自己相處了十多年熟悉的臉,史明非喊出聲。有些思戀,有些疑惑。

“父皇,太巠山刺殺一事,你可為南胄想過?不是您教導朕萬事以南胄國為重?為何你又做出這等事情?”史明非有些失控,朝著前面的人影大喊。

這種時候,史良笙萬萬沒想到會突然看見自己寵愛的兒子,打斷道:“對!這是帝王該想該做的事情!但父皇已讓位于你,自然可以做一直想做的事情。”

這事已經埋在他心裏**年……不做,死得也不甘心!

又被九王爺說中了啊!父王內心裏,真有比南胄國重要的東西。

“父皇你到底在乎什麼?”史明非悠悠歎氣,外面的一隻只箱子,便能引你現身。難道你在乎的,是那個女人?

曼允心中也想到這個問題。

史良笙大笑三聲,有些癲狂,伸出食指,指向席旻岑,“我在乎什麼?十年前,這人派出司徒遊月和我相遇,一招再簡單不過的美人計,毀去我南胄大半江山。從那時,我心中就立下毒誓,今生非贏他一次不可! ”

為了這個毒誓,他九年來,無時無刻都想著怎麼才能弄死席旻岑。

而最可悲的是,在這場美人計中,史良笙身心都淪陷其中。當得知司徒遊月乃暗線,他氣憤難當,派出數名殺手追殺司徒遊月。整整九年,他無時無刻不後悔。明明是被算計了,自己卻心心念念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想找回她時,暮然回首,卻挖掘不出她一點蹤跡。

幕後操盤一切的人,便是九王爺。他恨,恨得深入骨髓。

手上的動作,越發淩厲。

曼允呆若木雞,母妃竟是父王派出的暗線?難怪史良笙口口聲聲說,父王當年陰了他。這樣的計謀,的確見不得光。但兵不厭詐,美人計也是兵家常事,曼允沒覺得父王做錯。儘管受害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曼允目光投向他,觀察他的眉目,兩人的長相,並不是很相似。曼允的模樣,像她母妃多些,但眸子更多了一分靈動。

史良笙漸漸處於下風,知道再這麼耗下去,今日非交代在這裏不可。當即旋轉身子,甩開席旻岑數米遠,直朝曼允攻去。

朱飛朱揚瞬間擋在曼允身前,史良笙一揮刀。兩人便被掀出去數米遠,砸到樹幹,樹木搖動,又彈落到地上。

史良笙的身手,疾如雷電,招數狠戾。曼允的目光來不及從他面貌收回,那張臉就突然擴大在眼前。朝右邊躲閃,刀鋒從曼允手臂劃過。好在曼允手腳靈活,否則這一刀下去,手臂非被砍斷不可。饒是這樣,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鮮血頓時染紅了袖袍。

曼允咬緊牙,不斷躲閃,心裏卻有些悲涼。雖然史良笙不知兩人的關係,但這樣在親生父親手下逃生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一陣風在眼前刮過,曼允落入熟悉的懷抱,頓時安心下來。

席旻岑看著她鮮血直流的手臂,眸中冰寒大盛,再拂衣袍。一股巨大的氣浪翻湧而出,威力足足大了三倍。草木被連根拔起,樹林中狂風大作,氣浪的盡頭,便是史良笙。

史良笙也是學的硬功夫,拼盡全力,硬把這招接下來。但同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張嘴就吐了一 口鮮血。史良笙擦掉嘴邊的血漬,目光望向正在檢查曼允傷勢的席旻岑。看來比起再次打鬥,九王爺更想好好為孩子療傷,朝著樹林出口一躍,把眾人全甩在身後。

“九王爺,父皇快跑了。”史明非深知父皇的武功,在場除了九王爺能擒下他,再無他人。

席旻岑不是沒注意到,但比起追殺史良笙,他更加心疼曼允的手臂。那個人,以後可以再殺。但曼允的手臂,若是不好好治療,就怕會殘廢。撕開袖袍,曼允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那一刀史良笙是想罝人於死地,下手一點沒留情面。若不是曼允反應得快,這條手臂鐵定會被齊齊砍下來。

誰都看得出九王爺無心戀戰,史明非握緊拳頭,就這樣放走父皇嗎?但看父皇的目標,只是指向九王爺,應該不會再做出傷害南胄的事情。而太巠山刺殺一事,父皇也是為了刺殺九王爺,才精心布罝的吧!那麼,使者隊伍全是無辜喪生啊。

父皇的恨,已經讓他達到不顧一切的程度。

“朱揚,身上帶沒帶金瘡藥?”席旻岑走到樹邊,踢了踢站不起身的朱揚。

史良笙那招,多虧朱家兄弟抵擋住了一半。否則曼允的小身板,怎麼可能安然無恙活著。

朱揚顫巍巍都從衣兜裏掏出藥瓶,遞給席旻岑,“王爺,您可得為屬下留一點啊。”捂住被撞得陣陣發疼的後背,說不定骨折了!

朱飛的承受力比朱揚好多了,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弟弟,站起身。

“王爺,都怪朱飛保護不力。”看著曼允手臂的傷,朱飛非常自責。

席旻岑抿著嘴,隔了半響,才道:“你們兩個已經盡力了。”就算朱飛朱揚合力,也不是史良笙的對手。光憑肉身為曼允擋下這招,他們兩個人的內傷,應該頗為嚴重。

手臂上像是被刀刮掉了一層,曼允只覺得傷口在燃燒,火燒得疼。

“疼嗎? ”席旻岑倒了少許金瘡藥,覆蓋在曼允的傷口上。

這金瘡藥是上等的療傷聖藥,皇宮裏也沒有幾瓶。席旻岑這一倒,就去了半瓶。

當然疼,但曼允沒有叫出聲。只咬著牙,忍著。看父王還想繼續倒金瘡藥,曼允伸出另一隻手按住他,“朱飛朱揚也受傷了,剩下的給他們倆。”

朱揚感激得淚流滿面,而朱飛的內心也像被觸動了一根琴弦。

席旻岑皺了皺眉,把藥瓶遞給兩人。端著曼允的手臂,翻來覆去,瞧了好幾遍。似乎還是不夠放心,“回皇宮,找太醫來看看。”

若不是自己大意,曼允怎麼會受傷。孩子抿得發白的唇,還有額邊流下的冷汗,無不說明手臂有多疼。而她,還是一聲不吭忍著。席旻岑揉揉曼允的額頭,“允兒,下次受傷,疼就喊出來,好嗎? ”

看著孩子強忍著疼痛的小臉,席旻岑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父王,真不疼。”曼允說話有些費力。

能喊出來的疼,不是真的疼!當你疼得痛心傷臆,那是喊不出聲的。

略微冰涼的唇,輕輕抵觸在曼允額頭上,席旻岑道:“父王知道了。”

史明非望著席旻岑親吻曼允的動作,驚訝的停住腳步。而後心中氣憤,九王爺知不知道一個父親,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這麼當著別人的面,親吻女兒的嗎?

怒氣似乎比知道父皇設計刺殺時,更為猛烈。

禁軍們,正在清理黑衣人的屍體。扯開黑巾,這些人顯然是軍營裏的將士。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嗎?白白損失了一批英勇的士兵。

馬車殘破不堪,周圍的幾隻木箱,在禁軍沒趕到之前,已經被黑衣人抬走,只留下一堆燒焦了的火堆。

席旻岑牽過一匹馬,翻身而上。馬鞭一揚,馬兒朝乾城方向奔跑。

兆崴宮裏的宮女太監,看見九王爺離開後又複返回來,立刻亂了套。

“去請太醫。”席旻岑抱著曼允坐下,聲音既冰冷又急迫。

曼允一隻手臂赤禪裸暴露在空氣中,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驚得宮女跌出門口,急匆匆前往太醫院。

曼允掰過手臂,傷口做過簡單的處理,並不是很可怕。覺得宮女們大驚小怪了,曼允又把手臂放下。

老太醫風風火火提著藥箱,跨進大廳。就見小郡主臉色蒼白的趴在九王爺身上,心說,這小郡主可真神了,三天兩頭請他一次。真當她的身體是鐵打的,金剛不壞啊!

“小郡主把手臂,給老臣瞧瞧。”老太醫先給席旻岑行禮,然後坐到了兩人旁邊的椅子上。

小郡主的尋手臂,黏滿乾涸的血跡。胳膊上灑了金瘡藥粉,好些藥粉全染成了紅色。好在如今血止住了,否則失血過多,這小命就怕難救了。

“端一盆清水來。“老太醫轉頭,對宮女吩咐道。有條不紊的從藥箱子裏,取出一塊白帕子。

“本王的女兒怎麼樣? ”席旻岑如今最擔心的便是,曼允的手臂,會不會廢了。

雖然他能養曼允一輩子,但也想曼允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

玄宮女把水盆,放在桌子上。老太醫拿著帕子,放進水裏沾濕,這才道:“等老臣看看小郡主的傷勢,才能判斷。”

帕子打濕後,老太醫捏幹了,慢慢沿著曼允的傷口拭擦。曼允咬著唇,就是不吭一聲。老太醫看了,也挺佩服。這傷,就算是戰場上的將士,恐怕也會疼得喊上兩聲。而這孩子,大汗淋漓,卻依舊堅持忍著。

手指輕輕戳了戳曼允傷口周圍的皮膚,問:“疼不疼? ”

瞧小郡主不配合,老太醫立刻板起臉,“小郡主,你這樣不合作,老臣不能判斷您的傷勢。”

曼允目光微微閃動,看了父王一眼,點點頭。

“疼。”

聽見見‘疼’這個字,老太醫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吐出來。

“疼是好事啊,能感受到疼,就說明你的手臂還有救。”老太醫忘乎所以的拍拍手掌,又道:“有些時候,疼不可怕,最怕的是感受不到疼。若是你手臂不疼,這鐵定廢了。”

這個含義,跟曼允心裏想的如出一轍。

席旻岑聽見這話,似乎想到什麼,贊同的點點頭。

“這傷可會留疤?”

傷口有巴掌大小,血肉都能看見。席旻岑不想孩子身上,留著不屬於他的印記。

“這個……”老太醫為難的收起帕子,“如果用上等藥膏花玉露,天天塗擦,應該不會留疤。“但花玉露是聖藥中的精品,除了南胄先皇和皇太后,沒聽過誰手裏有這藥。這樣東西,還是十多年前,小國進貢時送來的。天下只此兩瓶。

席旻岑正想著怎麼把花玉露弄到手,門外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史明非過於擔心曼允的傷勢,處理好城外的事情後,立刻便趕回來了。

“小郡主的傷勢如何?”剛進門,史明非就逮住老太醫問。

“回皇上,小郡主的傷,未傷及性命。但……這左手,以後不會像右手般靈活,重物也不能再提。”這傷,傷及筋骨脈絡。手臂沒廢,乃不幸中的大幸。

曼允聽著自己的病情,非常平靜。

席旻岑劍眉一皺,新仇舊恨,又添了一筆。史良笙,下次見面,本王絕不放過你。管你是誰,傷了他的寶貝,不讓你付出點代價,別想這麼了事。

目光唰地看向史明非,席旻岑道:“南胄皇,本王想向你討一樣東西。”

九王爺真是行動派啊。老太醫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道:“花玉露?”

曼允也轉過頭,面向席旻岑,“父王,曼允不害怕留疤。”

前一世,他身上沒少留疤。刀疤,劍傷,全都印著。

席旻岑很少會有開口討要東西的時候,史明非一聽是這個東西。心想, 九王爺真疼小郡主。只要是為了曼允好,就算九王爺不求他,他也會幫。

當下點頭,“今晚朕就去見母后,相信她那兒還留著這藥。”

“本王也去。”席旻岑摟緊了孩子。

史明非的母后,也就是南胄皇太后,是個極為有手段的女人。光憑史明非一句話,想要討要花玉露,似乎有些困難。

史明非沒反對,九王爺想的,他也想過。

母后極其喜愛花玉露,因為這藥是當年父皇是送她的定情禮物。父皇有一瓶,母后手裏也有一瓶。

雖然父皇最愛的人,不是母后。但母后整顆心,滿滿裝的都是他。曾經很多次,史明非都看見母后拿著花玉露,捧在手心裏,來來複複像是在追憶什麼。

“我不稀罕那瓶花玉露。”曼允扯住父王的衣襟,不就是一塊疤。除了影響美觀,沒有任何的傷害性。

抓住曼允的小手,席旻岑輕輕的掰開。

這時,一旁的老太醫插嘴道:“有花玉露最好,畢竟這藥的功效,比普通的療傷聖藥,好上十倍。若有了它,小郡主的左手,說不定還能恢復到以前那般靈活。”

聽了這話,席旻岑更打定主意得到花玉露。

“就這麼定了吧,九王爺。”史明非瞧著曼允手臂上的傷,隱隱心痛。

如杲不是父皇出狠招,曼允又怎麼會受這等傷!

簡簡單單吃完晚飯,席旻岑抱著曼允,同史明非一起前往慈殷宮,拜見皇太后。

早上,那些使者聽聞九王爺回了豐晏,一個個死皮賴臉纏得史明非更勤。而在得知九王爺又返回後,才消停了一會。

所以說,如杲沒有九王爺坐鎮南胄。這群使者指不定翻了天,結党成一片,聯合起來想要瓜分南胄的國土。

但這事,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萬全之策。

慈殷宮處處掛滿明亮的燈籠,長廊中擺放著一盆盆的牡丹。只可惜現在仍是冬日,自然看不見富麗端莊的花朵。

“母后,兒臣來看望您了。”史明非還沒進門,朝著大殿喊出聲。

太監們一看史明非來了,吆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大殿,跪滿了一群宮女太監。

屋內似乎有人聽見這聲音,笑出了聲,“這個不孝子,總算記起本宮了 。”說完咳嗽了兩聲。

曼允由於受傷,精神不太好。趴在席旻岑的懷中,閉著眼在小憩。

“喲,母后。別人都背後說人壞話,就您當著兒臣的面說,也不怕兒臣難堪?”

史明非和皇太后的感情,特別好。一言一行,比較放鬆,並沒有太多的拘謹。

當看見史明非身後的九王爺,皇太后溫煦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會。她的容貌並不是很蒼老,相反她保養得十分好,恍然一看,曼允只覺得這女人不超過三十歲的樣子。

皇太后身旁,站有一位穿戴雍容華貴的女子,正為皇太后捏著肩膀。鵝蛋臉,眼睛嘴巴都能看出這美人的尊貴氣質。

史明非目光落到那名美人身上,道:“皇后也在啊。”

女子微微抬頭,朝他一欠身,算是行禮。

“母后近兩日身子不好,茹茹就來慈殷宮照顧她老人家。”

史明非真是好福氣,皇后人長得美,心又慈善。皇后,姓許,小名茹茹 。是先皇太傅的孫女,從小知書達理,處事圓滑。

皇太后皮膚比較白,一看就知屬於病態白。從她的眉眼之間,都能看得出她非常疲憊,想必是被病魔纏身已久。

聽見許茹茹這麼說,史明非坐到榻邊,“母后,您該多注意注意身子,少操勞。有什麼事情,便讓宮女們做。”席旻岑自顧自的坐到下方木椅上。沒給行禮,也沒開腔。似乎等著史明非演完這場母慈子孝。

皇太后在宮裏呆了二十多年,九王爺剛駕到慈殷宮,她就猜到,想必是找她有事。但說實話,皇太后不待見他。當年司徒遊月的事情,她查到七八分真相。對於九王爺,心裏也是有恨。若不是九王爺設下美人計,皇上又怎麼會撇下她,獨寵遊月一人?

“九王爺也來了啊。”皇太后笑著打著招呼,似乎對方是一位許久沒見的老朋友。

席旻岑冷冷一點頭,直接說明來意,“本王的女兒受了傷,想向太后討一瓶藥。”

豐晏國各方各面,比南胄國都強。在九王爺勢力範圍中,什麼藥物得不到。竟然也有向她討要東西的一日,皇太后思索著道:“皇宮的藥物,全放在太醫院裏。九王爺討藥,該去那裏才是。”

她是個聰明人,在沒得知九王爺想討要什麼東西時,絕不會輕易答應。

曼允已經換上一身新衣裳,傷口遮擋在衣袍之下。太后看不出這孩子,到底哪兒受了傷。但那副病怏怏的樣子,又不像裝出來的。仔細瞧瞧她的眉目,她竟然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心裏咯一下,盯著曼允的臉蛋,回不了神。

“這就是那晚夜宴上的小郡主?”皇太后由於身子不適,很少參加宴席 。當日之事,也是聽宮女太監提起。

"沒錯。這就是本王的女兒。”席旻岑看了眼周圍的宮女,給皇太后使了一個眼神。

皇太后自然懂了,招招手,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宮和王爺有要事談。”

當目光掃到皇后許茹茹時,他正猶豫著,不料對方先開了口。

“茹茹宮裏也有事,就不叨擾母后了。”微微欠身,皇后大方得體的退出房門。

這孩子,挺懂事。皇后之位,鐵定能坐穩。

史明非為皇太后錘著腿,道:“小郡主手臂傷勢嚴重,想要恢復原樣,需要母后的花玉露,請母后割愛。”

皇太后一聽這話,拍開他的手,氣哼了一聲,“本宮就說皇兒何時變得這麼乖巧,不僅關心母后,還為母后錘腿。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花玉露對於本宮的意義,你們不是不知道,所以請回吧。”

一番話,沒有絲毫扭轉的餘他。

史明非無奈搖搖頭,似乎想放棄。

但席旻岑從不知‘放棄’二字,怎麼寫!

“本王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道理。”席旻岑手擱在桌案上,一停一頓的敲擊。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若從別人口中說出,怕是已經掉了腦袋。 而換成這個男人,每個人都會在心裏重新拿捏一番。

皇太后手掌一拍桌案,“本宮的東西,說不給就不給!莫非九王爺還能殺了本宮不成? ”

太過激動,皇太后說完,就劇烈的咳嗽。

史明非趕緊輕拍她後背,為她順氣。“母后,小郡主有急用,你就拿出來吧。反正父皇……”沒繼續說下去,史明非止住口,害怕母后經不起打擊。

“殺了你,倒不會。”席旻岑眼中頓有涼意,似乎思考著什麼,“但皇太后這般霸著花玉露有什麼用,東西就是東西,永遠不能變成人。如杲你有辦法留住史良笙的心,又何必日日對著花玉露思念這個人。”

席旻岑的話,有幾分道理。皇太后突然小聲哭出了聲,“人都死了!本宮留著他送的東西,難道還不行嗎! ”

生前,皇上不屬於她。難道死後,連思念他的權利,也不給她嗎?

母后向來是個堅強的女人,就算當年司徒遊月再得寵,母后也沒哭過一聲。但自從父皇去世,母后的眼淚總是越來越多。史明非安慰著她,心裏卻無比痛恨父皇。母后這麼個好女人不珍惜,偏偏愛上了敵國暗線。

“母后,別哭,別哭……”

席旻岑可不給她緩氣的機會,“皇太后不用這般傷心,史良笙人還沒死。”

皇太后猛然抬起頭,“你說什麼!”

拿起卓上的茶杯,席旻岑發現不是自己最愛的龍井,便又擱下了。

“他沒死。”席旻岑重複道。

皇太后又哭又笑,扯著史明非的袖子,“皇兒,九王爺說的,可是實話?”

本不想母后知道這事,不料九王爺這般輕易的說了出口。他向來尊重母后,更不想欺騙於她,“對,父皇沒死。小郡主的傷,就是父皇弄的。”

皇太后目瞪口呆,看向曼允,“先皇是個穩重的人,怎麼會傷小郡主?

九王爺和小郡主同為使者,史良笙不應這麼做才是。

席旻岑恥笑的一聲,“他不止傷本王女兒,就連太巠山刺殺,也是出於他一手策劃。否則駐軍統領哪會有這麼大膽子,推下滾石,傷人性命! ”

皇太后一臉震驚,覺得這一切,根本不可能。

“本宮要見先皇。”她突然站起,額頭邊一滴滴冷汗。

史明非拉住他,“母后,連我們都不知父皇在哪兒,您怎麼見他? ”

席旻岑說出太巠山一事,無非是想威脅他們。

隔了半響,席旻岑斜睨著眼,冷冰冰道:“史良笙乃南胄國上一代皇帝 ,若太巠山一事傳出去,南胄又得多災多難了。本王不想和太后鬧僵,只要你交出玉露膏,本王便保守這個秘密。若不然,本王哪日嘴巴不嚴實,一漏嘴,就……”

皇太后只覺得背心發涼……手指掰住桌案,關節泛白。

身為南胄皇太后,她必須為南胄著想。不能為了一瓶花玉露,餡南胄於災難中。

“本宮給! ”皇太后咬唇,喪氣的搖頭。

這三個字,頓時讓席旻岑滿意了。

皇太后朝內室進去,不一會手中多了只小箱子。掀開小箱子,皇太后取出她珍視了一輩子的花玉露。

“本宮有個不情之請。“她抬頭,看著席旻岑。

“在王爺用完裏面的膏藥後,請將瓶子,送還本宮。”她把小箱子,遞給席旻岑,眼中濃濃的不舍。

席旻岑沒說話,倒是他懷裏的曼允,這時候睜開眼睛,開腔道:“本郡主答應你,用完之後,便讓宮女給你送回來。”

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看得出她用情非常之深。不過只是小小的請求,沒理由不答應。

席旻岑沒拿小箱子,只拿了花玉露。

看著九王爺攜同曼允離開,史明非抱住哭成淚人的皇太后,輕言輕語安慰道:“母后,某些事情你想開一些吧。在這麼下去,你的病,會越來越重。”

看著越來越瘦的母后,史明非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情’宇到底有多難寫,竟然能折磨人至此!

回到兆崴宮,席旻岑撤退所有宮女。一件件剝開曼允的衣襟,瞧見她胳膊已經紅腫一片。眼中怒火和冰寒,不停交替。

花玉露乃淡藍色液體,席旻岑倒出一些,往曼允傷口上塗抹。

曼允倒吸一口氣。

“疼?”席旻岑抬頭,盯著曼允的小臉。

曼允搖頭,“不疼。”

這花玉露也不知是什麼藥物製成的,抹在傷口之上,絲毫沒有疼痛感。 反而散發著涼氣,正好抹蓋了傷口火辣辣的疼痛。

很舒服。

看著父王修長的指尖,極其仔細的為她抹藥。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又回到最初的相遇。

“父王,我母妃到底名為司徒遊月,還是沈竇?”

史良笙、史明非一直呼她為‘司良遊月’,而父王每次都喊的‘沈竇’。到底哪個才是母妃的真名?

“沈竇。當年為了接近史良笙,她才化名為司徒遊月。她本是豐晏人。 ”席旻岑陳訴著事實。

沈竇,是他養的眾多棋子中,最厲害的一個。無論是忍力,還是心計,否則也不會成功勾引到史良笙。

輕輕塗抹著花玉露,淡藍色漸漸融入曼允的肌膚。

“睡覺吧。”終於為她塗抹完,席旻岑摟過孩子,往床鋪倒去。

淺睡中,曼允一直在想這麼個問題。史良笙如此寵愛母妃,那麼,母妃曾經沒有沒動心?如杲沒動心,為何生下她?

但看她死去前慈祥的目光,那絕對是幸福的。生命已然走到盡頭,她又為什麼會笑?

感情這東西,太複雜。

總讓人琢磨不透。

第二日清晨,父王一勺一勺喂著粥,曼允也一如既往看著父王的俊臉。父王渾身上下,似乎覆蓋著一層魔力,讓曼允百看不厭。明明把父王的模樣,全刻在了心底,卻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幾眼。

自從父王親吻她嘴唇後,她總覺得兩人之問的感情,越變越微妙了。父,不像父。女,不像女。曼允忍下自己強大的好奇心,不敢過於探究這個問題。

經過花玉露的塗抹,曼允的手臂除了疼痛感,總算恢復了一些知覺。只要繼續塗抹幾日,傷口就會漸漸癒合。而那位老太醫,每日都往兆崴宮跑,幾乎成了曼允的專屬太醫。

使者們的耐心,越來越差。看九王爺最近什麼動作都沒有,越發想自行解決太巠山行刺一事。

好些使者聯合起來,每日不斷上書。

終於在幾天後,徹底爆發。各個國家統一戰線,若再不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便立即通知國家發動戰爭。

少年太監心急火燎沖進兆崴宮。

此時,席旻岑正掀開曼允的衣袖,為她擦著花玉露。

看見突然出現的小太監,雙眼即刻凍結成冰。

“九……九王爺。”跑得太急,小太監每說幾句話,就喘上一會。那副神態,就如同火燒屁股,一刻也慢不得。

“二十多位使者,不顧侍衛阻擋,硬沖進禦書房。皇上讓奴才來王爺這裏,搬救兵……”小太監心急如焚說完一大堆話,而瞧九王爺。

穩如泰山,沒有一點著急。慢悠悠為孩子上藥,在做完一切工序後,才道:“允兒,你在兆崴宮好好修養,本王沒回來之前,不准隨意亂跑。”輕點曼允額頭,幫她拉下衣袖,才施捨般把目光落到小太監身上。

只淡淡道:“走吧。”

小太監哽咽了一下。對待小郡主時,還溫柔備至,怎麼一看見他,臉色就如同寒冬臘月般凍得死人。

都是人,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啊?

小太監趁著席旻岑不注意,偷偷回頭,朝曼允做了一個鬼臉。

看看這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曼允愣了 一下。能在皇言中,保持童心,這人非一般的樂觀啊。

微微一笑。

少年看見這笑容,呆愣了。心中只有一個想發,仙女啊!雖然這仙女年齡小了 一點,但那副面孔,一瞧就是美人胚子。

曼允跳下床榻,單手穿鞋。

朱揚剛好端著一碗湯藥進來,把藥碗放在桌上。

“小郡主,王爺離開之前吩咐過了。你想去曬太陽,必須先把藥喝了。”

正在穿鞋的曼允,小臉一抬。父王怎麼知道她想出去透透氣?微微皺起秀眉,這中藥可不好喝,滿滿的苦澀味。

朱揚往椅子一坐,兩條修長的腿撐直了,癱坐在上面,“王爺還說了,你要不喝,回來之後,他便罰你。”

雖然不知道會怎麼罰,但朱揚一瞧曼允苦著的小臉,就特別痛快。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再聰明再邪惡的小郡主,到了王爺手裏,還不是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心中那股不平衡感,總算找到了安慰。

走到桌前,曼允瞅了瞅黑不潘秋的藥碗。強忍住砸了它的衝動,端起,一口氣朝嘴裏灌。

剛喝完,曼允就拿起茶壺,對準茶壺嘴,開始猛灌,想要驅逐走嘴中那股苦澀味。

看著曼允這幅喝藥的樣子,朱揚也於心不忍了。抽走她手裏的茶壺,“ 小郡主,不能再喝了。喝這麼多水,你想尿床嗎? ”

曼允的小臉,頓時黑了。

她都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哪里會尿床!心理年齡暫且不算,就算她八歲,這些年也從沒尿過床。她真想撬開朱揚的腦袋,瞧瞧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自知說錯話,朱揚一雙眼,不斷朝四周看,“小郡主,我們還是去亭子,享受陽光吧。”

第58章

禦書房內,使者們團團圍住史明非,將他堵在最中間。一張張嘴巴,不斷吐出厥詞。吹鼻子瞪眼,喊著,不給出一個交代,立刻回國發動戰爭,定要為死去的使者討個說法。

史明非眉頭緊緊皺著,對於這些使者,又不能動粗,否則更給他們添了個發動戰爭的理由。

席旻岑剛一進去,原本鬧鬧哄哄的禦書房,落葉可聞。

一拂衣袍,席旻岑坐於椅上,劍眉不耐的微微一挑,“眾位使者不必再讓南胄皇給個說法了,本王今天便把真相告訴大家。”

使者們全部望向九王爺,真相查出來了?

史明非也是一愣,九王爺難道要把父皇策劃刺殺一事,全部抖出來嗎?

“在說出真相前,本王要宣佈一件事,正好大家都在,不如做個見證。”席旻岑有節奏的敲擊桌案,如同敲擊在人們的心上。咚、咚、咚。大殿中除了這個聲音回蕩,一片靜悄悄。

史明非看向禦書房門口的小太監,後者搖搖頭,表示不知。

“本王已和南胄皇商定,南胄國將歸屬豐宴國。所以,從即刻開始,南胄國便是豐宴的附屬國。”

這句話,徘徊在眾人腦海中。席旻岑從不曾說笑,說出這話,那麼,這話絕對是真實的。南胄一歸屬豐宴國,那麼它便是豐宴國罩著的。

這番話,猶如一個黑幫大哥,對著某股勢力說,xx是老子罩的!想動它,先過了老子這關。

豐宴國是第一強國,如果南胄國再歸屬它,便如虎添翼,天下再無國家能夠跟之匹敵。眾位使者猶如吃了蒼蠅,表情讓人難以接受。

雖然這事不假,但兩國還未簽訂條約。席旻岑這時說出來,是怕他反悔嗎?史明非暗自想,反正事到如今,沒什麼可瞞的。早歸屬,遲歸屬,還有區別嗎?

“把人帶進來。”席旻岑朝朱飛點點頭,朱飛會意,退出禦書房。不一會,他身後八個侍衛抬進四具棺材。

看著這一幕,眾位使者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就連史明非,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侍衛把棺材放下,九王爺起身,手指一推,棺材蓋子掀翻。

四具棺材中,裝的竟是南胄國叱吒多年的大將軍。他們面如死灰,顯然死去多日。史明非明明下令,好生安葬四位將軍。看著棺材上沾著的泥土,心想,九王爺該不會派人把將軍的棺材,從墓裏挖出來了吧。

席旻岑指著一具屍體,“你們要查的兇手,就躺在這裏。”

“怎麼可能?這四人已死,還能查出什麼!再說,這四位將軍,代表的是南胄國,既然是南胄國下的殺手,更該給我們個交代。”一位位使者嚷著。

史明非也有點心慌,四位將軍,本就是南胄人。九王爺這麼一說出去,不就是給南胄國找麻煩嗎?

席旻岑氣定悠閒,走了幾步。

“的確是這樣啊......但本王今日只想說明一個問題......南胄已歸屬豐宴國。如果你們再鬧下去,本王說不定哪日心情欠佳,手指一癢,就想攻下幾座城池舒展舒展手腳。”

“刺殺一事,本王已經查了數日。兇手就是這四位大將軍,他們可能因為當年輸給本王,不甘心,所以才會在太在太巠山設下刺殺。他們的目標是本王,使者隊伍只不過是無辜枉死。南胄國可以補償各個國家一筆損失,但如果你們非要發動戰亂,那麼......豐宴國加上南胄國的兵力,你們最好掂量掂量。”

豐宴國是各個國家的霸主,就算有野心橫掃天下,也並非不可能。如今再加上個南胄國,眾人從內心打寒顫。

席旻岑一身霸氣充斥整個禦書房,堵得眾人吐不出話。九王爺這番話,是包庇!最令人氣憤的是,就算這是包庇,他們也只能默默接受。難道還真和九王爺杠上,讓戰火燒到每個國家,讓天下生靈塗炭?

他們只能把這口氣,往肚子咽!

氣炸了一張臉,使者們最後全部拍拍袖子,斷斷續續離開。

對於九王爺的解決方式,史明非打心眼裏佩服。這完全是壓迫,強者欺負弱者。如果換成他,他絕對不敢魯莽這樣做。

似乎看透他的想法,席旻岑緩緩走到他面前,“如果你足夠強大,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局面?”

人類都是欺善怕惡的,如果你夠強,他們就不敢起半點忤逆之心。倘若你乃弱者,只能接受不斷的欺辱。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假設這場刺殺,發生在豐宴國境內。這群使者絕不敢這樣大大咧咧,闖進禦書房,逼著席慶麟給他們交代。因為豐宴國的兵力、財力,都排在各個國家的頂尖,他們不敢觸怒豐宴國。

這群使者就是看中南胄國在幾年前曾被戰爭重創,如今又是新皇剛登基不久,位子沒坐穩,才敢這麼放肆。他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史明非這才重新認識這個男人......

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肆意妄為,沒有任何人能反抗他!

陽光一縷縷照射進亭子,曼允尋了處曬得到陽光的位置,坐著。

桌子上,放著宮女端來的糕點,樣式和平時的相差不多。拿起一塊,曼允細細咀嚼。味道似乎比以前更加甜脆,曼允剛咬了一口,便就放下。

太甜,不是她所喜愛的類型。

朱揚倒是挺喜歡吃,一連吃了還幾個。

“小郡主,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糕點,比平時的好吃多了。”朱揚滿口的糕點渣滓,每說一個字,糕點渣滓便飛濺出去。

曼允往後退了退,以免被糕點渣滓濺到。

這糕點的確比平時更好吃,但就是太甜了。

廚子明明知道她的口味,每次都少放糖,難道這次是手誤嗎?覺得奇怪,曼允拿起一塊糕點,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夾雜著一些淡淡的草香味,拿到陽光下細細看,竟然還有一些不屬於糕點的粉末。想到什麼,曼允突然扔出糕點,只覺得渾身無力,腦袋有些眩暈。

對面的朱揚已經晃晃悠悠站得不穩,發現不對勁,劍拔出來,當一聲,掉在地上。

“糕點裏下藥了。”剛吐出這幾個字,朱揚就暈倒在地上。

曼允吃得較少,只是腦子畢竟渾濁,全身上下的力氣,如同被抽走一般。趴在桌子上,用盡全力,也只能抬一抬眼皮。

遭人暗算了!

女子的嬌笑聲不斷從遠處傳來,一竄細小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這次你們還不栽在我手裏。”聲音如同黃鶯般嬌脆。

曼允緩緩抬起眼皮,那女人穿著一身綠色的紗衣,正是前幾日不斷央求留在父王身上的柳鶯。

柳鶯拍拍手,看見曼允還清醒著,很驚訝,“挺警覺的啊,沾上**散竟然還能睜著眼。”她輕輕端起糕點,在手中把玩。

曼允早就猜到這女人不簡單,卻不想她竟然能溜進皇宮。皺了皺眉,想要站起來,但費勁所有力氣,硬是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小郡主別緊張,是主上命令鶯兒帶你去一個地方。放心吧,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柳鶯嬌笑著,扯過曼允的手臂,將人抱起。

別看柳鶯乃一個弱女子,力氣倒不小。抱著曼允走了一路,竟然絲毫沒覺得吃力。

曼允再笨,也猜到這個女人,鐵定會武功。她的主上?到底是誰綁架她。

濃濃的無力感包裹著曼允,藥力一上來,漸漸陷入昏迷。

眼前漆黑一片,曼允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眼睛之上,纏著一塊黑布,讓人分不清現在是白日,還是黑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最想置父王于死地的人,是史良笙。這場綁架,百分之八十是他指使的,柳鶯也是他的人。柳鶯處心積慮,一步步接近父王,想要得到父王的憐惜。回想起這個女人的一幕幕,不正是計謀中的美人計嗎?

史良笙設下美人計,是想父王嘗嘗他當年的痛苦嗎?

只可惜,父王不是那麼容易中計的人。這招數行不通,所以就綁架她威脅父王嗎。曼允恥笑一聲,果然,皇家的手段都是那麼卑劣。

“你在笑什麼?”

幽暗中,一聲冷酷的中年嗓音響起。

曼允認得出,這聲音,正是史良笙。

“我笑,別人用過的計謀,你怎麼笨到用第二次。”想起對方是自己親生父親,曼允的口氣不知不覺重了幾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曼允能聽見他拳頭捏得哢嚓哢嚓響。

“小郡主倒是伶牙俐齒,不愧是九王爺的孩子,打擊人的方式,一模一樣。”對方強忍著曼允的挑釁,咬牙切齒說道。

史良笙靜靜凝視曼允的容貌,遮住她的眼睛,輪廓越發像那個女人了。

回憶著兩人之間美好的點點滴滴,史良笙臉部線條變得柔和。

“只要九王爺配合,我不會傷害你。”史良笙望著曼允的小臉,狠不下心傷害一個跟她如此相似的孩子。

曼允早猜到這人沒安好心,當他說出這話,心頭一急。

“你想做什麼?”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