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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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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衣渡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7 来源:搜书1

「這個昏——」剩下的那個字還等罵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巴。暇玉使勁掙扎,難過的嗚咽,滿腔的怨恨此時都發洩到他身上,乾脆咬住他掌心的肉,死死不放口。這回輪到錦麟痛苦了,放開她,展開手掌看傷勢,她還真是恨他,口下不留情,兩排牙印紅赤赤的赫然烙在那。

暇玉抹了了嘴角:「難道我說錯了?」縱然在歷史上荒淫的皇帝確實存在,但是自己碰上一個,著實叫人心煩。

錦麟吹著傷口:「這不是對錯的事情,這種話還是別說為妙。」現在把實話說了,餘下來便是請求妻子的原諒,不過看暇玉的架勢,不好好教訓他一頓是沒完了。

「我還沒說完呢!」她怒道:「你們也太不著調了!就該叫禦史們知道,寫到奏疏裡,流傳後世。後人寫演義就把你們拎出來表一表。”

他打定主意,凡事順著她說,以免再讓她動氣:「是,是,有後人罵我們呢,你就別罵了,也別氣了。」給她順背,賠著笑臉道:「孕婦不能動氣,你千萬注意身體。”

「我生氣還不都是因為你!」暇玉抖開他的手:「我問你,你不說。非叫我把你抓個現行,你才來解釋。晚了,晚了!”

老老實實賠罪行不通,那麼就是試試另一招吧,看看死皮賴臉能不能換得她的原諒。錦麟黏著她坐在,笑道:「瞧你氣的,不就是吃醋了麼,真沒必要......」不等他說完,就被妻子飛來一記白眼,她哼道:「對,就是吃醋,小心酸死你!”

他解釋清楚了,她卻一點沒有輕鬆的感覺,恨恨的說完,覺得頭還是有點暈,便慢慢的躺下。這時錦麟很有眼力的來扶她,不想暇玉這會討厭他討厭的緊,推開他的手:「一邊去!現在不想看到你!”

上兩條路都走不通,只剩下裝可憐這條了,他咬著嘴唇可憐兮兮的說道:「難道今晚上,還叫我睡書房?”

這倒是提醒了她。暇玉毫不留情的道:「我不管你住哪兒,就是不想見你。”

徹底被判了死刑。錦麟黯然頹喪的說道:「......暇玉,你也是身不由己,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我不是怕你知道我去天香樓,放心不下我,胡猜亂想的影響身體,所以才決定,自一開始就不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你好心辦錯事?”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暇玉道:「難道好心辦錯事就不該受怨恨嗎?錦麟,我也不拐彎抹角的和你糾纏了,我就直接說了,你這次做的事情真叫我寒心。給你過你機會,你卻不珍惜!算了,不說了,我要休息了。」說完,拉過被子,全然不管被晾曬在一旁的穆錦麟。

屋內一時安靜的叫人心慌。他靜坐了一會,低聲道:「我聽闌信說,天香樓來要錢的小廝被你關起來了?”

「嗯!」被子下悶悶的哼道。

他擠出笑容,贊道:「暇玉,你真聰明!闌信跟我說的時候,我真捏了一把汗,你吩咐闌信要悄悄的接近我,你如果沒這麼小心,中了圈套。鬧開了,皇上的臉面掛不住,定要責難我。”

面對讚揚,暇玉一聲不出,這讓錦麟十分尷尬。他長歎一聲:「我去審訊那小廝,你好好休息......」末了加了一句:「那我晚上不回來了......」他的期望是,這時妻子忽然發善心,把他留下,可惜暇玉仍舊一聲不吭。他只好起身離去,走到門口不死心的又道:「我走了?”

“……”

錦麟到了門口,猛地心中一橫,大步走了回來,到床邊拉開她的被子,坐在床沿抱住她,不停的認錯:「暇玉,我錯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你就原諒我吧,嗯?”

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飽含了說不盡的無奈:「錦麟啊,你要是再不走,我絕對會更生氣。”

穆錦麟這一次徹底沒轍了,妻子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只好偃旗息鼓的告退。走到外間,吩咐丫鬟照顧好她,渾似丟了魂一般的去質詢那個小廝的情況。其實不用拷問,他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誰派來的。

皇上出入天香樓,這件事自然十分隱秘,知道的人,只有他和皇上的貼身太監們。

之所以告密到自家來,大概是相信了坊間關於他穆錦麟的妻子是妒婦的傳聞,讓吳暇玉知道此事,派人大鬧天香樓。從而折損皇帝的顏面,假若真的鬧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怪罪下來,他如何承受的起。

不得不說,暇玉做的很好,不管怎樣,沒有中計,還將人給扣留了下來。

到了關押小廝的地方,他從門縫向內看了眼,見那小廝蜷縮著身體,縮在牆角,頭埋在膝蓋上,動也不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對門口看押的守衛道:「打開門,進去看看,是不是死了?”

看押的守衛一聽,驚訝之余,忙開鎖走進去看。果然翻動天香樓小廝的身體,那人一斜,栽倒在地,嘴角掛著一抹黑紅的血跡,面色赤紫色,一見便知是毒發身亡的。守衛的兩人忙跪下請罪:「老爺饒命,我們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響,這人是什麼時候死的,全然不知啊。”

錦麟一擺手,道:「起來吧,估計是自備了毒藥自盡了。」他又喚來一個親信,讓他派人去天香樓問問,是否缺少了一個跑腿的小廝。他則去了書房等消息,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告知的消息,和他預想的一樣,天香樓前院後院,端茶倒水跑腿催帳的小廝一個不缺。

所以,死在他們家的人,根本就不是天香樓的人。

他疲憊的吩咐下去,把那假天香樓的人給埋了。只是一個廢棄的棋子,他做完了該做的事情,自我了結,結束了生命,從他身上追問不出什麼了。

幕後的指使的人,如果他猜的不錯,恐怕是東廠的姜公公。說起來,他們兩人並無仇怨,硬要找出必須鬥爭的理由,大概是錦衣衛在他穆錦麟的帶領下,地位上升,讓東廠很不舒服。畢竟在周聃做指揮使那會,錦衣衛略遜于東廠。後來新帝登基,他深得皇上信任,而東廠逐漸式微,於是皇上的左膀和右臂免不了要鬥一鬥了。

「唉——」錦麟杵著下巴,自言自語的歎道:「煩死了——死太監就會給老子添亂!”

既然姜公公有了這樣的動作,就證明這個敵人走到明面了,倒不怎麼可怕。因為最可怕的人,永遠是不知是敵是友的對手。

而且比起死閹人,明顯家中生氣的妻子,更叫他擔憂。

以前她生氣,他插科打諢,哄一哄就好了。而這一次,顯然沒這麼簡單。

「哼,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難道讓你知道我去了天香樓,你就能放心嗎?」錦麟一拍桌,站起身在書房轉悠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小榻上,一瞬間心情又低落下來了。難道他今晚上又要睡在這兒了?

不能坐以待斃。今時今日不同于以前的一點在於,澤兒長大了,他肯定能幫上他。把兒子攬在身邊,就不信暇玉不見他。

他開門,吩咐門口侍候的丫鬟道:「去把小少爺叫來,就說我要問他功課。”

「是,老爺。”

待那丫鬟走了,錦麟重新落座等著兒子過來給他和暇玉牽線搭橋。不想過了一會,那丫鬟來回話說,小少爺被叫到夫人房中去了。

“……”

慢了一步。

錦麟食不知味的用了晚飯,覺得自己簡直比蹲在詔獄的囚犯還痛苦。暇玉不想見自己,而且義正言辭的警告了他,如果他涎著臉回去,便更加不原諒他。錦麟自然不敢妄動,苦兮兮的自個在這寒秋的夜晚宿在書房裡。

他期待第二天一早回臥房取衣裳能換得轉機,他記得有一次吵架了,就是她主動藏起了他的鸞帶,逼迫他和她開口說話的。於是揣著這點小期待的錦麟,輕手輕腳的回到了臥房,剛走進去就瞅見他的麒麟服和鸞帶盡數搭在衣架上,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到。床幔垂下,把裡面的情景遮掩的密不透風,擺明瞭是讓他自個穿了衣裳,不要打擾她,然後滾蛋。

錦麟愛發脾氣的毛病是收斂了不少,但不代表連‘病根’都去了。他的確有錯,但他不是認錯了嗎?她還想怎麼著?鬧也該鬧夠了吧?

他就是去**了,她能怎麼著?!

他氣哼哼的拽下麒麟服,瞪著幔帳一邊換衣裳一邊想。待換好了,扣上鸞帶,他終於忍不住了,將換下來的常服往地上一摔,怒道:「吳暇玉!」便撩開幔帳,準備和她好好理論一番。

不想剛把床幔撩開,就見她好端端的抱著膝蓋坐在裡面,正恨恨的瞪著他。

「怎麼了?」她面無表情的質問:「一大早想和我說什麼?”

不知怎地,錦麟面對她冷到骨子裡的目光,囂張的氣焰就如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下來,登時便熄滅了。

「叫我名字做什麼?”

「......」錦麟低下頭,悶聲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需不需要掖被子......沒想到你已經醒了。”

她拉長尾音,綿長悠遠的冷哼一聲。

錦麟裝模做這樣的俯身將被子給她拉了拉:「小心,別著涼,孩子要緊。”

「你今天還要去天香樓嗎?”

他連忙搖頭:「不去,不去,一到時間我就回來陪你。」暇玉道:「你們一般隔幾天去一次?」錦麟摸了下鼻尖,十分愧疚的說:「沒准,如果沒有早朝和經庭,方便出宮就去。”

這種感覺真令人不舒服:「......昨天你詢問那個天香樓的跑腿小廝了嗎?他說什麼,是誰想害咱們?”

‘咱們’兩個字如同一道金光照亮了錦麟絕望的內心,他欣喜的說道:「那人死了,什麼都沒問出來。”

人死了,你高興什麼?!暇玉搞不懂他的想法:「是東府的人嗎?還是你在外面得罪的仇人?昨天我一看到那個小廝就覺得特別詭異,一個青樓的小跑腿就敢登門來指揮使家要錢。再說憑你的性子,真要缺錢了,肯定去找那跟你沆瀣一氣的李苒,斷不會讓我知道這一切。其中肯定有蹊蹺和隱情,不管是什麼,我便把人扣下來了,沒想到光顧著氣你的所作所為,沒有立即盤問,人證就死了。”

“……就算你立即盤問,那人也不會開口的。他既然要做這件事,就有了必死的覺悟。」錦麟道:「是我在外面得罪的仇家,故意向你告密。」暇玉不懂:「他們為何向我告密?」其實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家裡的女人只能睜眼看著,就說皇上,他不想其他人知道,是害怕史官在史書中罵他,而不是害怕後宮嬪妃奈何他。

錦麟移開目光,撇撇嘴,想開口又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坊間傳你是河東獅......」

「......」無稽之談。不過既然外界這麼傳自己,那麼穆錦麟就逃不了‘妻管嚴’的戲謔。這對男人來說是件十分丟臉的事情,暇玉心中略微不舒服。這時,錦麟膽子大起來,不動神色的把自己的手移到她細白的小手旁,悄悄的用手指觸她的手背。暇玉發覺,瞪向他的手,錦麟立即知趣的移開狼爪,縮了回去。

「時辰不早了,你該出門了罷。”

錦麟性子急,在他看來,夫妻就應該沒有隔夜仇,昨天吵架,今天就該和好。開口直接問道:「你還生我的氣嗎?”

「嗯。」不求情面的回答:「一想到因為你不說真話,讓我難過痛苦,險些把沒保住孩子,我想打你一頓。」錦麟一喜:「原來打一頓就行了嗎?」把臉湊過去:「你打吧。」他這般作態,更叫暇玉生氣,她推開他:「你以前口口聲聲說會改掉欺騙我的毛病,可你根本就沒改,反倒變本加厲,被拆穿了,反而用其他的謊言圓謊。你要是這樣下去,叫我怎麼相信你?夫妻間不就該坦誠相待嗎?你跟我都不說實話,你還能跟誰說真話?”

「......」錦麟無路可退了:「那我發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定對你說真話。我保證!”

他都如此保證了,她再不原諒他,或許會把他逼走:「......錦麟,你想想,哪一次不是因為你騙我,咱們才吵架的?以後咱們之間有一說一,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但絕對不會害你。千萬別因為你我間的猜忌,給外人可趁之機。”

錦麟聽她這麼說了,不禁眉開眼笑:「你原諒我了,咱們和好了?”

她不回答。而是問:「既然你答應說真話了,那你現在心裡想的什麼?”

「嗯......」他一怔,繼而道:「想親親你。”

「......」沒救了!她怒而移開視線,道:「你去指揮使司罷。別叫想算計你的人看出破綻。」錦麟便歡天喜地的嘿嘿的笑了兩聲:「那我走了,晚上回來陪你。」走到門口時,不放心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笑問:「咱們是和好了吧。”

「......」她盯著他不說話。錦麟就當她原諒了,放心的走了。

不過她終究沒親自開口說不計較這件事了。現在的態度滿打滿算只能算是預設。錦麟糾結了一天,準備晚上再接再厲,和她沒有交心的溝通一下,將這件事解決了。

傍晚歸家,剛進上房就見兒子坐在外間的椅子上,雙手捧著一本書,晃著兩條腿在看。錦麟示意兒子小聲,把他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你娘在做什麼?”

毓澤想了想,道:「娘說不能告訴你。”

「......」錦麟道:「什麼時候說的?”

「昨晚上。”

「那是昨天晚上,現在是現在,我和你娘已經和好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了。”

毓澤看著他爹,吐出一句話:「我想要木劍。”

威脅你爹是吧。錦麟頷首:「行,說吧,你娘此時在做什麼?臉色如何?”

毓澤聽到願望成真,很是開心,咧嘴笑道:「她在等你。”

“……”

他的寶貝兒子此刻問道:「爹,明天就給我木劍嗎?”

你提供這麼沒有價值的情報,還想要木劍?!錦麟無奈的道:「嗯,嗯。就明天!」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讓丫鬟把他帶下去了。

妻子真的在等他,見他進來了,將手中的刺繡扔到一旁,拍了拍身邊的空地:「過來。」他聽到召喚,二話不說就乖乖的坐了過去。暇玉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熱,能夠溫暖她。一見面,她就這般主動,所以被她的冷言冷語打的情緒低落的錦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送到嘴邊的‘甜棗’,十分積極的回應她。

暇玉靠在他肩頭,歎道:「你今天是回來了,那明天呢,後天呢,你還要陪皇上多久?」錦麟道:「這個不好說,那芳煙習慣了拿腔拿調,周旋在各個權勢男人中間。若不是有意給她贖身的人,她絕不會輕易委身。”

「......」她覺得好像有地方不對,她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還沒得手?」錦麟尷尬的輕輕頷首:「陛下肯定要隱瞞自己的身份,芳煙並不知他的真是身份,只當他是尋常的富家公子,每次見面只撫琴品茶而已。”

暇玉心中憋悶:「皇上放著後宮的嬪妃佳麗于不顧,怎麼就想出宮做游龍戲鳳的把戲?」錦麟道出自己想出的理由:「大概是最近這半年多大興牢獄,讓陛下他心力交瘁......」

出軌的男人的百說不爽的理由——最近壓力很大,需要新的刺激。不過皇上麼,人家既然是天子,不在人類的範疇內,想怎麼折騰都是可以的。只是他的折騰,嚴重影響了她和丈夫的感情,她就不能放任不管。

暇玉捧住丈夫的臉頰,凝視他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道:「錦麟,就是說皇上一日不膩煩去天香樓找樂子,你就得陪他一天?是嗎?」他為難的道:「是啊,只是那芳煙最善察言觀色,周旋在各色男人間遊刃有餘。皇上雖有嬪妃宮女數人,向來是她們主動討陛下歡心,陛下哪裡會取悅女人的心思。所以目前......」

「目前是皇上被芳煙捏著玩?”

錦麟露出一種想笑又無奈忍下的表情。

都說夫妻同心同德,一旦成婚,其中一方的麻煩自然變成兩人的麻煩。丈夫遇到了難解的難題,她也得跟著想辦法破解。只有讓皇上如願的和芳煙比翼雙飛,等他玩到盡興,收了心,錦麟才能得到解脫。暇玉道:「我在南京時,我家醫館曾治過患花柳病的浪蕩公子,他說若想歡場如意,只需五個字。乃是‘潘,驢,鄧,小,閑’。”

「潘?”

「潘安。”

「是誰?”

對了,自己穿越的地方在歷史上是不存在的。暇玉只得換了一種方式解釋:「俊,錢,小,閑,驢。」很容易理解吧,第一長得好,第二有錢,第三點肯伏低做小,哄人開心,第四有時間,軟磨硬泡不怕鐵樹不開花。最後一點,那什麼......你懂的。”

錦麟聽的認真,眼珠一轉,笑道:「我都有。」暇玉擰他一下:「所以,你千萬別湊上去,有多遠離多遠!懂嗎?萬一那芳煙看上了你,不用我說,你能猜到你的下場。」那芳煙她想起來了,便是錦麟虛晃一下,騙她說納妾的時候,假稱是蘇家孫女的那位花魁,乃是絕代佳人一位。不算怎麼說,提醒丈夫遠離她,總沒壞處。

錦麟抱住她,笑道:「就是你不說,我肯定也不會靠前。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是死也不會往前湊的。你放一百個心好了。」說完,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五字真言是誰轉述給你的?”

她道:「我大哥。”

「他怎麼那麼不著調?這種不教人學好的浪語,也講給妹妹聽。”

「不管我大哥怎樣,現在不是幫上你了嗎?」暇玉認真的道:「你想想,皇上這幾點占了幾個?”

「......」錦麟摸著下巴,認真思慮了一番,遲遲不語。暇玉替他說了:「陛下只占了有錢一點吧。”

最後一點他不知道。但前四點,皇上的確只占了有錢一個優勢。暇玉長籲短歎:「所以啊,皇上在芳煙姑娘眼中,與其他人沒甚區別,何必對他刮目相看。」錦麟意識到妻子的言下之意了,道:「亮出身份是萬萬不行的!”

「可是這麼耗著,今日有人告狀到我這裡,便證明有人知道了。等明日叫天下人知道了,要指責你唆使陛下做此等有辱祖宗顏面的事情。」歷史上智商正常的皇帝,都會養幾個佞幸在身邊,必要時做擋箭牌,把自己的錯過一推乾淨。

錦麟把下巴擱到她肩頭,歎道:「我何嘗不知道,可我有什麼辦法。皇上信任我,只帶我出來,不僅因為我是錦衣親軍,得他信任,也因為我與他是同輩遠親。我總不能煞風景的勸他不踏足天香樓。”

「只有一個辦法——皇上如願以償。”

「哪那麼容易。”

暇玉理了理髮髻,清了清嗓子:「其實吧,我祖父當年在外做遊醫的時候,曾經治過一位落魄潦倒的才子,他贈了份手稿于我的祖父。我小時候有幸看過,至今還記得幾首詩詞。若是皇上能夠將此詩贈與芳煙姑娘,定能討她的歡心。便從眾人當中脫穎而出了。”

錦麟哼道:「一個鄉村潦倒的窮秀才能寫出什麼好詩,怕是你們家人不懂文墨,把破爛當寶貝。”

「......」暇玉心中冷哼,你還真錯了,這位才子特別討伎女歡心:「錦麟,我先寫一首給你看吧。”

錦麟道:「你還是別寫了,我不信那詩能有那麼好,入的了皇上的眼。”

「不可能。”

他來了興趣:「為什麼?”

因為那詩詞的作者是柳永

八十六

柳永的詞,她最熟悉的是《雨霖鈴》和《八聲甘州》。為了保險起見,先寫了默寫了一首《雨霖鈴》遞交給錦麟。如果皇上覺得次計可行,再默寫其他的詞給他們不遲。暇玉沒想到自己當年背誦的柳三變的詞有朝一日要用到這個地方。

她微微哀歎,吹幹墨蹟,把寫詞的紙推到丈夫面前。

錦麟料想一個看不起病的落魄秀才寫的東西能有什麼了不起,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不得不裝模作樣的瞄一眼。可這一眼瞧了之後,頃刻間便怔了,繼而驚道:「你祖父在何處的見到的此人,他姓甚名誰?”

「我祖父當年是個遊醫,走過許多城鎮鄉村,他也不記得在哪裡遇到此人了。而且留下的書稿,我只在小時候在我爹書房見過,後來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燈燭,便把這手稿也燒了,我也只記得幾首而已。”

錦麟吊起眼睛,不是很相信:「怎麼這年頭做大夫的比做錦衣衛的還能見到能人奇人?真是想不通,剛才你說的五字真言,已是當世少見的了。這有出現一個......」他忽然意識到剛才沒看到這首詞前把它貶的一文不值,這會不好意思來個大反轉叫妻子笑話,便道:「出現了一個還算看得過眼的詞。”

不承認就不承認吧,柳永這首詞的價值並不需要你肯定了。暇玉道:「既然你說看得過眼,我就放心了。將這個呈遞給皇上,讓他與芳煙姑娘床下填詞,床上纏綿吧。」她斜睨了眼丈夫,故意問道:「不過,你勉強能看的上這首詞,就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瞧上這落魄窮秀才的詞。”

錦麟剛才已經顛倒是非,吹毛求疵了,不敢再貶低這首詞:「我想,這首詞還是可以一用的。”

暇玉懶得和他計較,她只關心如何叫皇上脫穎而出,贏得那女子後芳心後,盡興而歸別再讓她家錦麟陪他出入天香樓。光有這首詞,她還是不放心,叮囑道:「我方才說的那五個字,皇上既然做不到‘閑’,那麼適當的對芳煙姑娘說些好話吧。”

他唔了聲,把那首詞貼身放好,心說明日就將這個獻給皇上,與他商量一番,若是他想用這個來贏得美人的放心,就叫暇玉再寫來:「除了這首,你還記得那手稿裡其他的了嗎?或者說,除了這首,其他的都寫的極是尋常?”

「其他的詞也寫的極好。我前前後後記在腦中的也有十幾首,你不用擔心,皇上若是想用這招,不愁沒有供他顯擺的。」她對這位帝王是沒半點好感的。但無奈此人是一國之君,做臣子的唯有對他言聽計從。

錦麟覺得哪裡不對:「你只看過幾次便記得住?”

「我覺得寫的很好,自然多留心,不時去我爹的書房翻看。”

他聽了,不懷好意的嘿嘿低笑了幾聲,搖頭歎道:「想不到咱們玉兒平素裡面帶冷霜,其實內裡倒有一顆不安分的心。這詞裡所寫的纏綿悱惻的相思之苦,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卻念之思之,感同身受,真叫我詫異。”

暇玉以為他又要做有罪推論,下一步要揶揄自己未出閣春心萌動,不守閨訓之類的,便臉色一黑,睨向他。錦麟自知說錯了話,趕緊補救,笑著去拽她的手,不想妻子卻打開他的手,道:「我這輩子最不安分的時候,便是你追到我家來,硬要我給你泡茶那晚。”

“……”

暇玉把毛筆掛好,一推宣紙,轉身回到床上坐好,錦麟舔著臉追過來挨著她坐著,一手攬她的腰,一手去推她的嘴角:「我無心一說,你怎麼就往心裡去了?」暇玉道:「‘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你無心一說,我便記在心裡,哪裡不對嗎?惡語傷人恨不消,要想別人跟你好,就該注意些。滿嘴謊言也傷人!」錦麟連連告饒:「我對天發誓,以後都與你說實話。”

「那你說,你在天香樓喝花酒時,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嗎?”

「絕對沒有!」怕她不信,詳細解釋了一番:「皇上沒法帶太監去,他們去了,那幫紅粉胭脂,與他們喝幾杯酒就認出他們不是真男人,到時候嚼起舌根猜出他們的太監身份,那麼陛下的身份呢也能猜個七八成,所以才......」

暇玉恨道:「行了,我知道了,要你這個真男人跟過去,不容易穿幫。咱們替皇上出謀劃策,千萬別把自己搭進去。」歇了歇,眉毛一簇:「切記離那芳煙遠點。”

她這般提防自己在外尋花覓柳的小性子,在錦麟眼中不僅不厭煩,反倒十分受用。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對不起誰,也得對的起你。」暇玉掃他一眼:「你只要對我講真話,就是對得起我了。”

他歷來是得三分顏色必開染坊,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聽妻子鬆口,便問:「那我今晚上能搬回來住了嗎?」他不說,暇玉都忘了他被罰去住書房這回事了,她本就沒掛在心上,其實他昨晚上要回來住,她也不能把他攆出去。現在,他紅口白牙的提出來了,暇玉哪能決絕,一撇嘴,輕描淡寫的饒了他的過錯:「你要是想回來就回來唄。”

錦麟得了赦免,還裝可憐:「唉,我還想,如果你今晚上不讓我回來,也能讓我多加一雙被子,秋末初冬,凍壞了我,心疼的還是你。」說完,偷瞄向妻子見他被自己逗的隱隱顯出笑意,便就勢去吻她,感歎道:「去你家醫館那人說的真不錯,你看我肯伏低做小的哄你,就是你這塊冷玉,也被暖的有了熱乎氣。”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再說穆錦麟能保證的都保證了,檢驗他能否做到以後不說假話是個長期過程,她總不能一直給他冷臉看,鬧鬧脾氣,小小懲戒,她說的話,他聽進去了,就要適可而止。況且暇玉現在對他不比以往了,他在書房受凍受冷,她心中也不好過。

「夫妻不就是這樣麼,互相溫暖。”

錦麟一怔,似乎有所觸動。暇玉見了,以為他聽到了心中,便又重複了一遍:「夫妻之間就要互相溫暖的。」誰知錦麟此時抿嘴呵呵笑道:「說的不錯,我正有此意。」涎著臉貼過來,開始動手動腳。

他顯然是理解到另一層含義去了。

「......」她也不知他是裝聾作啞,故意曲解還是理解能力欠佳:「我不是這個意思。」錦麟道:「那是什麼意思?我身上除了一處熱的,其餘的都冷的要命。」說著,寬衣解帶擺出一副‘你快來溫暖我’的樣子。

暇玉按住他解鸞帶的手:「還不到晚上,你做什麼?」錦麟厚著臉皮道:「我需要溫暖。」繼而去脫她的衣裳:「晚上是晚上,現在是現在。」暇玉除了擺大道理實在想不出能推諉他的話了,可她又不想講一些乏味的大道理,便抬出兒子來:「咱們這樣恣意妄為,一會澤兒來了,撞個正著,看你怎麼辦?”

他受了觸動,果然停手,摸著下巴自喃道:「他一會過來,就不好了。」暇玉當他放棄,撫自己的衣裳,道:「是啊,所以......」不想卻聽他繼續道:「你等我一會,我吩咐下去,讓他再背三篇文章。」說著,真的起身就走,她想抓他,可惜慢了一步,叫也不管用,眼睜睜的看著錦麟給孩子加重課業負擔。

穆毓澤長大後,回憶自己小時候讀書,時常感慨,正因為父親對他的嚴格要求,他才能年紀輕輕便金榜題名。

話說錦麟吩咐了書童去向小少爺傳達自己的命令後,便回來黏著妻子起膩,上下其手。

暇玉知道推脫不得,只能依他所願和他勾纏。錦麟從身後擁著她,一併側臥在床上,輕輕吻著她的耳後,口中說些話和她調笑。怎奈暇玉實在沒這份心思,他伸手進她衣衫內摩挲不止,她肌膚如同羊脂涼玉,著實讓錦麟費了一番功夫才初見成效,下面才花液微溢潤滑。他從來不是聖人,況且打從心裡就認為與心愛之人融合在一起才是疼惜的表現,於是此時見有了效果,玉麈在神仙洞外繞了繞,就挺了進去。

她死死抓緊被子,心中默誦著方才寫給他的《雨霖鈴》轉移注意力,若是沒有懷孕,她定然有幾分媚態便表現幾分,斷不會壓抑自己,可現在有了孩子。她得多留個心眼,就算他口中說注意,她自身也要控制,倘若不管不顧的嬌吟婉轉,惹了他失去把持,力道重了傷著孩子,才叫追悔莫及。

他見她閉合雙目,緊咬嘴唇,身子又僵,以為是自己唐突了,她沒做好準備。不禁心下有些愧疚,愈加春風化雨的溫柔動作,卻不知他越是這樣越叫暇玉吃不消,叫她忍的辛苦,把唇內都咬破了。錦麟俯身一邊柔聲道:「別怕,我輕輕的。」一邊撬開她的嘴巴挫舌吞津。嘗到她口中的腥甜味,他頗詫異:「怎麼都咬破了?」徐徐而動之下,撩的她極是辛苦,終於也忍不住了,低低的嬌啼著。

果如暇玉所料,一聽她的呻吟,他在她身體內就脹大了幾分,動作也不復剛才那般溫柔了。他看著她漸漸的面泛紅潮,如桃花般嬌豔,在這帳內露出妖嬈嬌媚之態,耳邊再聽她勾人心魄的媚音,只恨自己與她纏綿的還不夠,生生忍了要發之意,將這過程盡可能的拉長。直到她被他弄的到了巔峰,那裡絞纏擠壓他,讓他再受不住了,才發洩了出來。

他伏臥在她身側,擁住她不停的吻著,待她失神片刻,睜開眼睛看他,他才停下來,揉著她的朱唇,笑道:「我這輩子真是著了你的道了。」暇玉念及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埋怨道:「若有下次,你就該堵住耳朵,蒙著眼睛,否則你根本控制不了。”

錦麟略微一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壞笑道:「哎呀,原來還有下一次,真好,真好。”

“……”

他坐起,把她的衣裳整理好,擁著她,道:「我是真不想去天香樓,每次踏進去,我就心發慌。像這樣回家抱著你,才是我想做的。」暇玉被他剛才折騰的,有些乏力,軟綿綿的說道:「發慌?如果是怕我在家拈酸吃醋,你還真就慌對了,我知道你背著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差點掉進醋缸淹死。我是做不了能容人、不妒忌的‘賢妻’了。”

錦麟聽了,只覺得的幸福非常。比起曾經冷冰冰的賢妻,還是現在這只河東獅好。

話說自從暇玉説明錦麟給皇上出謀劃策後,皇上的情路走的十分順利。只是錦麟把那首詞拿給皇上過目後,他回來,一個勁兒的追問這首詞人的來歷,甚至打了念頭要去南京問吳再林,這讓暇玉著實緊張了一會,閃爍其詞,費盡口舌終於打消了錦麟的念頭。其實皇上能贏得美人歸,關鍵一點在於他已經靠錢財做保證,登上了芳煙的挑選行列之中,有才情做為點綴,看起來不是個只為消遣她姿容的登徒子,而是能交心的才子。自然就顯得鶴立雞群,登時出挑了。

半個月後,錦麟帶來好消息,說皇上終於抱得美人歸了,兩人齊齊松了一口氣。之後暇玉還默寫了幾首李商隱的詩,可謂纏綿悱惻,句句動情,效果十分顯著,據說皇上和芳煙姑娘相好了兩個月,然後便漸漸失去了興趣,加上臨近年尾,各種事情撲面砸來,他出宮越發困難,去的次數就少了。而錦麟也從這件當事人樂在其中,旁觀者苦不堪言的事情中解脫了。

冬日這天,錦麟一早就進宮參加大朝會。費先生放了假,回老家探望妻兒父母,為其一個月。毓澤高興的幾乎要上房揭瓦,名正言順不用讀書的第一天,他就幹出了一件讓暇玉哭笑不得的事情。

天空灰蒙低沉,萬里陰霾不見一絲光亮。隨著月份增大,加之天寒地凍,出行不便,她多數時候都在室內活動,修剪花草,讀讀文章,儘量保持平和的利於養胎的心態。她用了一點早飯,準備等毓澤過來問安,與他聊天時,就見有人匆匆來報:「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爺受傷了。”

暇玉一聽,這還了得,嚇的險些就不管不顧的站起來。她忙差遣了親信的丫鬟去看,很快,捂著鼻子,仰著頭的毓澤便走了進來。見了她,捏著鼻子,尾音很重的說道:「娘......」

暇玉忙把兒子攏到跟前,心疼的問一旁早嚇的魂飛魄散的奶媽和貼身伺候丫鬟和小廝們:「這是怎麼搞的?”

不想沒等丫鬟們說,就聽毓澤喊了一聲:「都不許說!”

她不禁奇怪:「我什麼不能說?!”

毓澤更加急了,朝那些人道:「不許說就是不許說!”

「這個家輪不到你做主!」暇玉對那些人道:「你們說!”

那丫鬟放要開口,就見這時毓澤竟掙脫了母親的臂彎,耍起賴來,原地跺腳的嚷:「不能說,你們要是說了,我就要你們好看。」他這般作為,看在眼裡,活脫脫就是他爹的翻版,她能遇見若干年後,兒子動輒對人威脅道,你們要是如何如何,我就把你們怎樣怎樣的惡劣行徑。

決不能姑息這股歪風邪氣,必須要遏制住。

「說!」暇玉把死命掙扎的兒子拽到跟前,點著他的額頭道:「不想別人說,你就自己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搞的滿臉是血?你要麼現在跟我說,要麼等一會你爹回來,他問你!”

一聽到自己父親,毓澤越加掙扎了:「我不,我不!”

他雖然人小,卻很健康,一身的牛犢勁兒,幾下掙扎開去,累的暇玉呼哧帶喘個不停。

正在這個空擋,就聽外面有人喚道:「老爺。”

原來是穆錦麟回來了。暇玉無奈的瞥了兒子一眼:「你爹回來了。」一聽這句話,毓澤竟一捂臉,原地轉了一圈,忽然覺得鼻子一熱,趕緊又捏住仰起頭來。

錦麟一進屋,就見一屋子的人,仔細一看都是伺候毓澤的,又見他鼻下的衣襟上有斑斑血跡,他又仰著頭,便明白了,徑直過去,提起他的衣領,道:「你惹什麼禍了?”

毓澤頹然搖頭,默默不語。暇玉一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勸道:「現在就我和你爹在這,沒有別人,你就說了吧,鼻子是怎麼弄出血的?”

錦麟總結了自己有過一次流鼻血的經歷,便道:「你偷喝什麼東西了?”

“沒……”

「那怎麼弄的?磕碰到哪裡了?你小小年紀,有什麼不能說的?”

毓澤有氣無力的道:「......我早上腰上掛著木劍......出門了......然後就這樣了......」

暇玉和錦麟互相看了一眼,初時不懂,須臾錦麟懂了,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毓澤腰上掛著木劍,準備在冬至這天雄糾糾氣昂昂的耍耍威風,不想這木劍是按照他爹繡春刀原樣大小做的,平時日他拎不起來,只能拖著玩。掛在腰間也是曳地的。而屋門的門檻又很高,於是木劍絆到了門檻上,讓他摔了一跤,把鼻子磕出了血。

而毓澤覺得這樣實在太過丟臉,有失自己的顏面,便死撐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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