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櫃就直接說了。
聽說京城裡頂好的大酒樓也有一萬到二萬兩,王氏急得眼淚都出來了。自家這糟老頭子這是送出去了一兩間大酒樓啊!
眼看著王氏實在憋不住要罵人了,顧茵就起身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時辰不早,都歇著去吧。”
周掌櫃被下人引去前院,顧茵和武青意兩人一道送老醫仙出院子。
老醫仙興衝衝來的,來了都沒來得及表明來意,就和周掌櫃一道被抓了壯丁。
當時顧茵看到老醫仙頭髮和胡須都發白了,心裡還怪不落忍的,算帳也可太費心神和眼力了,別回頭把他老人家累出個好歹來。
當時武青意就在她耳邊道:“我師父是自小練武之人,身子骨硬朗著呢。”
有了他這親徒弟的保證,顧茵這才放開了手腳。
別說,這位老醫仙年紀雖大,腦子真的是靈活,要不是有他幫忙,那五百多條傷兵殘將的條目還真理不清。
“師父好好休息。”武青意心裡有些過不去。
顧茵也慚愧道:“本該是我去拜見您老,給您老見禮問安才是,今日事急從權,實在是唐突了。”
老醫仙累的話都不想說,擺擺手讓他們別送了,自己回去了。
這天倫之樂,還真不是好享受的啊!
送走了其他人,屋裡就只剩下自家人了。
屋門一關,王氏一躍而起,滿屋子找趁手的東西。
“娘,悠著點,爹身子可不好呢。”
王氏氣道:“我知道啊,若不是他身子差,我不直接拿刀子了嗎?至於滿屋子找家夥什嗎?”
“銀錢都花出去了,您現在置氣也是於事無補。”
顧茵還在相勸,但無奈王氏確實氣狠了,不把這口氣出了,她得憋死!
“你別管了。”最後王氏還是給武重留了一些面子,把他攙回屋裡發落去了。
武重臨走時還對顧茵道:“大丫要什麽,直接和下人說。”
顧茵應下一聲,又聽王氏小聲嗤笑道:“死到臨頭還有關心別人呐?”
武重:……
在一眾小輩的同情目光中,老夫妻倆走了,顧茵等人也準備歇下。
武青意日常住在前院的,就還回前院。
看顧茵累得慌,他怕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倆孩子,就把已經睡著的武安給抱走了。
顧茵安置在主院旁邊的院子,顧野雖沒睡過去,也是困得睜不開眼。
母子倆就沒分屋子,一道睡在這個院子的主屋。
後頭丫鬟送來熱水,顧野自己去了淨房沐浴,洗完澡爬上床榻就睡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武安過來了,顧茵才起身。
外頭時辰還早,顧茵問他道:“怎麽沒多睡會兒?”
武安往後還是要去文家上課的,也就這兩天可以休息一下。
武安就壓低聲音解釋道:“大哥起得早,在前頭打拳呢,我聽到動靜就醒了。”
這孩子覺淺,顧茵就點頭道:“那你日後還是住在後院吧。”
武安點頭說好,剛說到這裡,顧野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揉著眼睛問:“打拳?什麽打拳?”
武安就把方才說的話又複述一遍,顧野立刻開始自己穿衣裳。
他叔的武藝是毋庸置疑的,他早就想學了。
穿好後,他跳了床,丫鬟聽到動靜送來了洗漱的東西,他也不用人服侍,自己就收拾好了,拉起武安又去前頭。
顧茵收拾妥當後,就起身去了主院。
她還掛心著昨天的後續發展呢,就怕王氏真把武爹打出個好歹來。
王氏和武重已經起了,顧茵進屋後先喊了人,然後就開始打量武爹。
武重全須全尾的,臉色倒是比前一日好,臉色都紅潤了幾分,只是對著王氏的態度越發妥帖謹慎,陪著小心,正給王氏布菜。
“大丫來的正好,我剛要的朝食,你快來吃一口。”招呼著顧茵坐下,王氏發現她還在看武重,好笑道:“怎的,我還真能因為花出去的銀錢把你爹打一頓?”
顧茵挨著王氏坐下,親熱地挽上她的胳膊,說:“哪兒有?我娘最是通情達理不過。”
王氏笑了笑,又很故意地咳嗽一聲。
武重立刻拿著公筷幫著夾了個點心,放到王氏面前的小碟子裡。
王氏得意地昂了昂下巴,又道:“這點心沒你做的好吃,但我嘗著口味挺特別的,你快嘗嘗。”
英國公府從前是王府,廚子也是原先的,手藝不輸禦廚。
桌上擺著奶油燈香酥、牛乳菱粉香糕、雙色馬蹄糕,還有一道紅豆膳粥。道道都好吃。
顧茵嘗完一遍,難免想起昨天盤帳的時候,看過這廚子月錢一個月是三十兩,以他這手藝,倒不算多給。回頭還可以和他交流一番。
等她吃完,王氏才笑眯眯道:“昨兒個我和你爹都打聽清楚了,家裡現銀雖只剩萬余兩,將夠給你買個酒樓的。但國公真的是好大的官,一年俸祿就有四千石,折算成銀錢就是四千余兩。”
說完她頓了頓,又笑道:“另外還有咱家青意,那也是一品的大官,一年俸祿也有千石。那些米銀可都沒發下來呢,所以等到年底,咱家還能有五千多兩的進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