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養好,自家銀錢也周轉過來了,再給一筆銀錢,怎麽也夠她嫁人,過自己的生活了。
當然既知道對方吐血是被自家人影響的,光有下人照顧肯定不行,還得派個代表日常過去看看,也監督一下下人,讓他們盡心盡力地伺候,可不好像王氏今天過去那般,滿院子就兩三個半大孩子。
代表的人選,也不用想,眾人都看向了顧野。
這孩子從前在外頭自己流浪討生活的,若不是遇到了顧茵,還不知道現在如何。這樣的出身,在一家子國公、國公夫人、將軍和將軍夫人裡,總和貴字不搭邊了吧?
且又是個六歲的孩子,總不能把沈寒春那樣的大人給影響咯。
顧野就領了這個差事,又問:“那我每日看望完她,能出府去玩不?”
雖然昨日才到京城,但他出去逛了一遭,已經知道這是頂頂好玩的地方!今天沒了出府的由頭,他人在家裡,心已經飛到了外頭。
他是閑不住的雀仔,讓他不出門,等於折斷了他的翅膀。
顧茵看向武青意,武青意心領神會道:“可以,但是得讓人跟著,不能把人甩開。”
武青意已經挑選了兩個會武的小廝,準備分配給顧野和武安的。
顧野立刻點點頭,說“好”。
商量完這件事,一家子吃過了午飯。
王氏陪著武重回屋午歇,顧茵也把武青意喚到屋子裡。
“上午咱們說好隻嚇嚇人的,怎麽還把盤子拍碎了?我看看你的手。”
說著話,顧茵拿出了讓人提前備好送進房裡的傷藥。
武青意黝黑寬大的手掌被她托在手裡,沒有顧茵想的那樣血淋淋的傷口,隻破了幾個小口子,也已不再流血。
但是他的手還是帶著疤,是那次挾持廢帝的時候,為了救身後的顧茵,他徒手抓利箭留下的。
如今一道長疤貫穿整個手掌,摸起來格外粗糲。
“當時分別後,你回去有好好傷上藥嗎?”顧茵詢問。
她的手指又軟又白,撫過傷口的時候像一片輕羽劃過,弄得他掌心發癢,一直癢到了別處。
武青意垂下眼睛,輕聲道:“上過藥的,留疤應是體質問題。”
顧茵也確實知道有人是天生的疤痕體質,所以沒再接著問下去,只是歎息了一聲。
後頭上過了藥,顧茵提起傷兵的事兒。
武青意正色道:“這事我覺得應當由朝廷出面,他們為新朝賣命,不該落到這般境地。”
“這是自然。”顧茵說完又歎了口氣,“但是你覺得朝廷,也就是陛下,能負擔的起不?”
英國公府作為開國第一將領之家,開府也攏共不過得了折合五萬兩銀子的金銀。
而且賞賜裡沒有任何店鋪和莊子,那些應該都是放租放售了,想來就是正元帝手裡也沒余錢。
“明日我要進宮,到時候問過陛下再說。”看到顧茵秀氣的眉頭蹙起,武青意並不想看她煩心的模樣,便岔開話題道:“周掌櫃說的那間酒樓你去看了沒?要是喜歡就買,我這裡還有一些體己錢。”
帶兵打仗那麽些年,武青意雖不會縱容屬下劫掠百姓,但也收到過一些孝敬。都是在當時還是義王的正元帝面前過了明路的。所以他也有自己的私房。
當然他不是貪婪之輩,所以並不算特別多,合計有五千兩現銀。
“已經讓人都兌成銀票了,回頭讓人送過來。”
顧茵紅著臉笑起來,“又是公中的余錢,又是你的私房錢,家底兒都要讓我掏空了,怪不好意思的。”
武青意挑眉,“自家的銀錢有什麽不好意思?再說也不是你掏空的,那不是……”
他朝著主院的方向努努嘴,兩人又齊齊笑起來。
…………
第二日一大早,武青意進宮面聖,顧茵由周掌櫃帶路,去看了位於太白街的酒樓。
不得不說,周掌櫃的眼光確實好。
這酒樓位置市口已經極好,來往行人穿著打扮瞧著都很富貴。地方也寬敞,一層就有從前三四間寒山鎮的食為天那麽大,後院就更是寬敞了,足有十幾間廂房,不論是給員工居住還是招待貴客,都很便宜。
更難得的是,它一共有五層!
整間大酒樓是一年前推倒後重蓋的,第一二層都修葺裝潢過,所有東西都是上好嶄新的,富麗堂皇。可惜的是上面三層還未修葺過,完全是毛坯房的模樣。
下面兩層和上面三層完全是兩個世界,買下這酒樓,上面三層自然要比照著那兩層往富貴大氣裝,光是裝修費也不是一筆小錢。
這間大酒樓連樓帶地要價一萬五千兩,價格很是公道。
而對顧茵而言,一萬五千兩倒是家裡能出得起,王氏他們也都很願意出的。但就算是先買來開放一二層,把上面三層先擱置著不裝修,也是一點啟動資金也沒有了。
差點吃過一次開業沒有流動資金的虧,顧茵並不想重蹈覆轍。
所以看完後,顧茵帶著周掌櫃又回來了,兩人商量著還是買一間萬兩左右的。
周掌櫃就說再去尋摸尋摸。
午飯前,武青意也回來了,他所行也不是很順利。
如顧茵所言,正元帝對傷兵舊部也是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