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麽事了?”
“誰知道啊,這黃沙道還真是古怪。”
“是啊是啊,看起來沒什麽,呆久了總覺得渾身發毛”
考生們低低議論向前,不過這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事,考試才是最大的事。
“讓讓,讓讓。”張雙桐將柳春陽擠開走到薛青身邊,薛青沒有再拄竹杖,揣著手緩步,張雙桐學著她的樣子將手揣起來,對一旁又來擠的柳春陽淡然的點頭:“我們滿分的討論下今日的考試春陽少爺你且一邊玩。”
柳春陽呸了聲。
張雙桐沒有再理會他,與薛青並肩向前,看著日光以及街上湧湧的考生們,道:“這次是不是也要揭露我其實也是一個書畫神童的秘密?”
薛青沒繃住哈哈笑了,張雙桐對他瞪眼:“斯文些!”
薛青抬手搭著他的肩頭,靠近在他耳邊低聲道:“那你先祖那裡還能發一個誓?不太好吧。”
張雙桐神情端正道:“這有什麽不好的,不是有句話叫誓不過三我才發了一個誓,書畫和射禦正好還有兩個。”
薛青笑的靠在他肩頭。
有什麽好笑的,柳春陽在後看著,注意點形象好不好四周聽到笑聲也看過來,見兩個少年人碰頭嘀嘀咕咕大笑,如同清晨般朝氣蓬勃,不由也都跟著笑了。
“這次書藝別想了,考試的方式不同。”薛青低聲道。
這次書藝考書畫,幾乎所有的考生都報名,畢竟書和畫讀書人都有涉獵,不管水平高低只要參考多少都能得些分數,書畫同時進行,限定時間作畫寫字,懸掛公布在官衙外供民眾賞析對於書畫的好壞懂行的看門道不懂的也能看出熱鬧,這也是為什麽今日街上人格外多的緣故。
這樣的確沒辦法作弊,且不說薛青能不能在限定的時間內做出兩人的,就是做出來,怎麽傳給他?書畫團起來可不能變成巴掌大的紙團。
張雙桐歎口氣道:“看來我還得深藏我的出眾啊。”
薛青拍著他的肩頭笑:“不用全部深藏,雙桐少爺拿出些許本事,得個三分四分的意思意思。”
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官衙前,官衙前人山人海,不止是民眾,考生們也湧湧,先前三科禮樂數並不是人人都參加,人數有多有少總是不全,今日則如同第一天參加祭祀般齊全。
“青子少爺。”
“青子少爺今日書還是畫?”
薛青如今已經是人人皆知,一出現便很多人圍上來打招呼,三科滿分,逼得西涼太子吐血
走過來的索盛玄歎口氣,俊美的臉上有些委屈,道:“他厲害便厲害,總扯上我做什麽,我為什麽吐血,他心裡清楚啊”
旁邊的西涼少年忙道:“殿下,不要去跟他理論啊,七娘說了,這種口說無憑的事,爭執起來只會讓自己更難堪毫無用處不要浪費時間。”
索盛玄道:“我知道的。”再次歎口氣,看著人群中擁簇的薛青,少年人神情含笑自在,沒有絲毫的得意,也沒有刻意的謙虛,多好的少年人呐真是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怎麽偏偏對自己這麽壞心眼呢。
“這次沒有辦法使壞,能真正的一較高下了。”他握了握拳頭說道,又看向身邊的諸人,“大家務必全力以赴。”
西涼少年們齊齊的應聲,自然也引得四周的人看來,如今對於西涼少年們大家已經不再猜測他們成績會如何三科幾乎全員滿分啊,誰還敢小瞧。
不過也並沒有多少人上前結交打招呼,一來是西涼身份,二來縱觀這三科下來,西涼的少年們情緒有些古怪他們看起來風度翩翩,但是明明贏了,卻因為看到別人贏了而不太高興那這就有些不太好了,難道隻許他們贏,不許別人贏?
異族人慕儒家才藝大周人當然歡迎,但你存著其他的心思來挑釁,意圖力壓誰一頭,就別怪大家不客氣了當下薛青那邊恭賀聲更盛。
“青子少爺此次必當滿分。”
“久聞青子少爺善詩詞,書畫相配必當雙絕。”
薛青對眾人抬手還禮,視線環視,朗聲道:“必不負眾望。”
妙妙將路引遞給守衛,守衛再三核查,審視一番放行,城門前不遠處路邊的茶棚裡並沒有多少人。
“都往城裡看書畫去了。”茶棚老板說道,又看著坐著的男人,“大兄弟不去瞧瞧?”
篤道:“我不懂那個啊。”
茶棚老板道:“看個熱鬧嘛。”
正說笑著篤站起來,看著走進來的妙妙:“你回來了。”
妙妙對他一笑坐下來,搖著手道:“哎呦累死了大寶在家還好吧?”
篤嗯了聲,坐下來:“老板來兩碗茶。”
小夫妻兩個嘛,養家糊口女人出來做工也是常有的,老板不以為怪端了兩碗茶湯過來就避開了。
“她今晚要來皇后陵。”妙妙低聲說道,將薛青的話講了。
篤沒有驚訝也沒有質問,隻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妙妙看他一刻,道:“不危險嗎?”
篤道:“沒有不危險的事,她既然要做必然有必須做的道理,皇后陵那邊有禁軍守著,我們再引一批禁軍走,那麽中間這片地方就是安全的”他伸手在桌上畫了畫點了點。
妙妙手扶著下巴歎口氣,又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見什麽人,冒這麽大的險。”這個青子少爺真的是好神秘,奇怪,明明是他們在照看她,為什麽她的事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先是冒出一個神秘師父,如今又要在黃沙道舊址見朋友
篤看著前方高大的黃沙道城,道:“公主殿下長大了,以前我們安排她保護她,現在我們要聽從她保護她。”
茶棚外有閑人疾步而過,招呼著:“快去看啊,第一場考完貼出書畫了。”
路上便有更多的人跟著走動起來。
“是嗎?這麽快?”
“那個叫薛青的考的怎麽樣?”
是個路人都知道薛青的名字了啊,他們原本不是來考試的,只是這孩子不做事則罷,做事則必驚人,妙妙眼角散開笑意。
如果她真的只是個來考試的少年人,是不是會更好啊,妙妙還想到,眼角的笑意便又添了些許傷感,至少不用受那麽重的傷了吧。
不知道她考的怎麽樣?從來不關心讀書人的事的妙妙莫名的想著。
“青子少爺,你第幾場?”官衙內不時的有考生過來詢問,排隊抽簽排場號已經結束了。
薛青一一含笑道:“第三場。”
來問話的人便有的松口氣有的略緊張的走開了。
“他們問這些做什麽?”龐安道。
柳春陽道:“怕倒霉的跟她一場唄。 ”一場中有個特別出眾的作品,考官們難免看其他的作品不入眼,評分也容易低,如果大家水平差不多,就安全多了。
龐安哈哈笑,看著自己手裡的號牌:“太好了,我在第四場。”
柳春陽拍了拍他的肩頭:“索太子在第四場。”
龐安啊了聲,道:“那完了”
薛青轉頭道:“龐少爺,你們龐家的畫技不輸於任何人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龐安哈的一聲笑了,摸了摸頭道:“我都忘了我是以畫入選君子試的。”先前的忐忑一掃而光,“還是青子少爺那句話,別人好不代表我就不好。”
薛青對他一笑,看向一旁的柳春陽,柳春陽便走過來。
薛青靠近他低聲道:“你有沒有發現西涼的考生所在的場次?”
(今天又字數多,有六千字,分成兩章啦,八點再一章)